第32章 紫焰焚天（2/2）
4秒。
冰喻闭上眼睛。他好似看见了在076收容区内研究人员绝望的低吼，染血的头盔以及腥臭的海水……
3秒。
“以混沌之名——”雨林内部某个角落突然传来嘶哑的呼喊，随即被更响亮的口号淹没。
2秒。
“为了基金会！”
1秒。
五个光球同时炸开。
紫色的光束如同五道天神的长矛，从天空直刺大地。冰喻虽然戴着墨镜，仍能感觉到那无法抗拒的光芒，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扎进眼睛。他听见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不是尖锐的呼啸，而是低沉的、如同巨兽咆哮的轰鸣，这声音顺着耳朵钻进大脑，震得他颅骨发麻。
光束击中地面的瞬间，大地开始颤抖。
冰喻感觉自己像是站在鼓面上，每一次震动都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看见远处的红树林在摇晃，树冠像被狂风揉皱的绿布；草坪边缘的帐篷被无形的冲击波掀起，像一群受惊的白鸽飞向天空；连坚硬的混凝土跑道都裂开了缝隙，缝隙里冒出白色的蒸汽，带着刺鼻的气味。
紧接着是爆炸。
不是瞬间的轰鸣，而是持续的、不断升级的咆哮。第一道冲击波抵达时，冰喻感觉胸口像是被巨锤击中，他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却被柒霖稳稳地扶住。他看见远处的地平线在扭曲、隆起，仿佛大地正在分娩某种怪物；原本平坦的草原鼓起一个个巨大的土包，土包破裂时喷出的不是泥土，而是燃烧的火焰，那些火焰是紫色的，在空中形成巨大的火柱。
“看那边！”李鸣指着爆炸中心的方向大喊道，声音已经完全变调。
冰喻望过去，心脏骤然缩紧。
一个巨大的紫色光球正在地面上膨胀，光球的边缘是不断翻滚的等离子体，所过之处，树木、岩石、山脉……一切都在瞬间汽化。光球的表面流淌着刺眼的光，像是太阳的表面，每一次脉动都向外释放出环形的冲击波，那些冲击波在空气中留下肉眼可见的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
当光球扩张到最大时，突然向外释放。
所有的光芒、所有的热量、所有的声音，都被瞬间炸开，。天空中的云层被这股力量扯碎，露出背后湛蓝的天幕；地面上的烟尘被强大的推力不断向外翻滚，像是无数条巨龙冲向远处，即便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但热浪席卷而来的一瞬间，还是将冰喻的皮肤冲刷得略微刺痛
然后，是第二次爆炸。
比第一次更猛烈、更耀眼、更具毁灭性。
一道紫色的光柱从法阵的中心点直冲地表，将大地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光柱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的光带，那些光带在高速旋转中燃烧，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如同神明头上的光晕。
“温度……温度在升高！”艾米丽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正用测温仪测量空气，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已经超过40摄氏度了！”
冰喻突然想起北二营的咖啡壶，那些煮沸的咖啡在壶底留下的焦痕，和此刻大地的模样如出一辙。他看见远处的河流开始沸腾，水汽在半空中凝结成白色的云；原本翠绿的雨林变成了焦黑色，树木的轮廓在高温中扭曲，像是抽象派画家笔下的线条。
冲击波第三次抵达时，柒霖将冰喻抱在怀里。他透过柒霖手臂间的的缝隙望去，只见爆炸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坑的边缘是结晶化的二氧化硅，闪烁着玻璃般的光泽。坑的中央，一股黑色的烟柱正缓缓升起，那烟柱不是笔直的，而是扭曲的、螺旋状的，像是一根插入大地的黑色手指。
不知过了多久，当冰喻再次睁开眼睛时，天空已经放晴。
灰黑色的云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纯净的蓝，蓝得有些不真实。爆炸产生的烟柱正在消散，露出背后的太阳，那太阳比平时更大、更亮，边缘泛着淡淡的紫色。
李鸣正跪在地上呕吐，他的墨镜掉在一旁，镜片裂成了蛛网。艾米丽靠在装甲车上，脸色惨白，怀里的金属箱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声波枪的核心部件正发出微弱的蓝光，像是在哀悼什么。
“结束了。”柒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正用手帕擦拭冰喻额头间冒出的冷汗，动作轻柔得不像个战士，“混沌分裂者的地下指挥中心，正好在爆炸的中心点。
冰喻站起身，腿肚子一阵发软。他望向曾经的战场方向，那里只剩下一片平坦的焦土，原本的山脉、河流、森林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数十公里的圆形区域，区域的边缘还在冒着青烟。他突然想起通信兵说过的话，北二营处于雨林保护区内——现在，那里连保护区的影子都不剩了。
“看！”艾米丽突然指向天空，声音带着一丝惊奇。
冰喻抬头望去。只见焦土上方的空气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那些光点在空中聚集、飞舞，逐渐形成绿色的藤蔓、红色的花朵、蓝色的溪流。光点越来越多，像是被风吹起的萤火虫，最终编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雨林，整片雨林正以缓慢的速度重新覆盖在焦土之上。
“是Aod--0129-cailburn。(作者自设，不喜勿喷，谁家好人写小说不多自创几个异常东西？)”柒霖解释道，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些光点，“Goc的‘治水模式’，利用异常工具重塑生态环境，就算是重新塑造整个地球生态圈也只需要几个小时”
冰喻看着崭新的雨林在眼前成型，那些翠绿的树叶在温柔的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突然觉得很荒谬，刚才那场毁灭一切的爆炸，仿佛只是一场逼真的幻觉。
“终于吐完了。”李鸣捡起地上的墨镜，镜片的裂纹正好挡住太阳的一角，“我实在受不了这爆炸的烟味儿，太恶心了。”
艾米丽合上金属箱，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某种仪式的结束：“基金会和Goc早就准备好了，连生态重建的程序都提前设定好的。”她顿了顿，望向混沌分裂者曾经盘踞的方向，“只有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被称为“主上”的男人，他扶手上镶嵌的牙齿，他说的“旧世界崩塌之日”。而现在，崩塌的不是旧世界，而是他自己的野心。
草坪上的士兵们开始散去，有人收拾装备，有人走向医疗区，有人拿出通讯器汇报情况。刚才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炸，仿佛只是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看完了，就该回到各自的生活。
“走吧。”柒霖拍了拍冰喻的肩膀，“我们还有数据要整理——虽然大部分都被销毁了，但备份硬盘里应该还能抢救出一些。”
冰喻点点头，转身跟上队伍。他走过装甲车时，听见两个士兵在交谈。
“听说了吗？混沌分裂者的残余部队正在向南极逃窜，Goc的舰队已经追过去了。”
“管他们呢，反正主战场已经结束了。”
“你说，指挥部为什么要搞这么大动静？直接多派几个机动特遣队清剿不行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销毁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冰喻的脚步顿了顿。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加密硬盘，硬盘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像一块普通的金属。他想起北二营实验室里那些未备份的数据，想起了声波枪，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场战争的结束，或许不只是为了消灭混沌分裂者。
他抬头望向天空，刚刚修复好的雨林正反射着阳光，亮得有些刺眼。远处的停机坪上，又有直升机开始起飞，旋翼卷起的气流将地面的蒲公英吹散，白色的绒毛飘过他的脸颊，像某种无声的告别。
混沌分裂者和基金会持续多天的战斗，最终在的一枚奇术核弹下戏剧性的收场了，而几个小时后整个雨林便将恢复如初，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这样，唯有混沌分裂者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pS:现实中的联合国唯唯诺诺，基金会中的联合国重拳出击，这就是现实与小说的差距。如果现实中的联合国能像基金会里的那么硬气，那么加沙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