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丧女之痛(2/2)
见宛白道长转身欲走,池月与崔锦尚出声问道:“道长,她究竟经历了何事?她的孩子又怎么了?”
“跟我来吧……”宛白轻叹一口气。
几人出了拱门,沿着石板路右行了十余丈,借着宛白手中的火光,池月看清了石板上的一条条拖拽而出的血迹。
这间厢房的摆设仍极度简单,老道姑已将那女子放在床上,打了一盆清水麻利地替她清洗面上的污渍和腿上的伤口。崔锦尚清楚地看见,她膝盖部位有一个黑洞,那处没有骨头,只有暗红血肉!
“这,太残忍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枉顾律法,将一名弱女子残害成这种模样!”崔锦尚拧着眉看向宛白道长。
宛白手中的拂尘一晃,目光悲悯地注视着床上的女子,“她的事让她自己说吧。”
老道姑替她换了一件干净的外衣,又转身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女子手中,随后拍了拍衣衫坐在床头,温和地问:“女施主,不妨将你的遭遇说来听听。”
“我名唤孟姜,母家居于晋安周边的良品县,家中从商也算有不少家底。四年前我嫁入晋安,与刑部评事冯司年结为夫妻,一年后诞下女儿冯青。”
她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两月前,冯司年以我三年未再有所出之由与我和离,女儿则由他继续抚养,按大昌律法我每月可探视一次。然而五日前我再次前往冯宅时,却被门房告知我女儿已逝!”
“我悲痛欲绝但绝不相信她是病逝,她向来身体康健,怎么可能在一月之内突然病亡。我询问病因他们支支吾吾,我要求查看遗体,他竟以她三岁夭折实属不详之由将她火速下葬。”
“我先去了县衙,后到了京兆府,甚至连大理寺都走了一遭,可没人相信我,我无凭无据,状告无门,我连女儿尸身埋在何处都无从得知!”她狠狠捶着自己的胸口,“冯司年定是怕我将事情闹大,昨日雇了人将我迫害后丢至眉峰山的悬崖底下,若非宛白师太采药路过,我早已入了豺狼虎豹之口!”
“一个小小的刑部评事如何敢做这样的事?”崔锦尚大为不解,“自己女儿死得不明不白,他倒遮遮掩掩起来。”
池月抬眼细细打量着孟姜,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眉眼间却尽是哀伤与自责。
“你们和离之前,他可有任何反常之举?”池月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和离之前的几个月,他便逐渐对我冷淡下来,宁愿日日宿在书房也不愿来我屋中。我每每询问起缘由,他总以公事繁忙为由搪塞过去,可我分明察觉到他整日心神不宁。”孟姜眸色忽地一凝,“有一日,我在他里衣的袖口上发现了一抹暗红的口脂,而我与他多日未曾同房,那绝对不是我的!”
“那就对了,他定然有了外遇!”池月半眯缝着眼,若有所思。
“外遇是何?”崔锦尚疑问。
池月连忙解释道:“这,意思是冯司年移情别恋,恋上了别的女子,才对姜娘逐渐冷淡,甚至不惜与她和离。”
“可大昌律法并未要求一夫一妻制,他若有其他喜欢的女子,娶回家做个小妾不就行了,又何必要与自己的发妻和离?”
池月眸色深沉,侧过脸看向静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宛白道长,“那只可能有一个原因,这女子的身份绝对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