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凡人寻道 > 第78章 生死之间的顿悟?

第78章 生死之间的顿悟?(1/2)

目录

迷惘与疲惫,如同潜藏在骨髓深处的阴冷蛆虫,日夜不停地啃噬着李寻的精神与肉体。自兵匪袭击后,他虽表面上依旧处理着队伍的事务,指点着前行的方向,但内里却仿佛被掏空了一大块,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寒风。他对流民们敬畏而疏离的目光已然麻木,对自己存在的意义充满了否定,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只是被惯性推着向前。

而就在这心神最为脆弱、防线几近崩溃的边缘,又一个沉重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的打击,如同精准瞄准的弩箭,狠狠钉入了他的心脏。

陈老憨的妻子,那个一路上几乎听不到她言语,却像沉默坚韧的藤蔓般,用尽最后力气缠绕、支撑着丈夫和孩子的农妇,终于倒下了。

长途跋涉的风霜,如同钝刀,早已将她原本康健的身体磨损得千疮百孔。极度的营养不良,让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皮肤松弛地挂在骨架上,泛着不健康的蜡黄。失去家园和田地的深沉悲痛,像无形的巨石压在她的心口,而这一路上目睹的、层出不穷的惨状——饿殍、病患、厮杀、死亡——更是彻底摧毁了她最后的精神支柱。她的生命力,早已在无声无息中,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悄然流尽。

起初只是脚步越发蹒跚,需要陈老憨和半大的狗娃几乎架着才能行走。后来,她开始低烧,咳嗽,但依旧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呻吟,生怕拖累了家人,拖累了这支本就步履维艰的队伍。直到某个清晨,她再也无法从简陋的窝棚里站起身。高烧如同野火般在她体内燃起,浑身滚烫得吓人,意识迅速陷入了混沌。

她开始胡言乱语,破碎的呓语夹杂着痛苦的呻吟。时而呼唤着被滔天洪水冲垮的家园,念叨着院里那棵还没成熟的枣树;时而凄厉地喊着早已逝去的爹娘,声音里充满了孩童般的无助与恐惧;时而又紧紧抓住身边能触及的任何东西,仿佛那样就能抵御体内肆虐的病魔和外界无尽的寒冷。

李寻扑了过去,他几乎是粗暴地驱散了心头的迷惘,将所有的精力都聚焦于眼前这个垂危的生命。他不能让她死,至少,不能让她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这仿佛成了他证明自己价值、对抗那无边无力感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翻遍了自己已然空瘪的药囊,将最后几株能退热安神的草药仔细挑拣出来,不顾危险攀上陡峭的山崖,寻找可能有效的替代品。将捣碎的草药汁液一点点渡入她干裂的唇间。他运转起体内已然消耗不少的真气,试图以精纯的内力疏导她体内彻底紊乱、如同淤塞河道般的气息。他用好不容易才化开的一点雪水,浸湿了衣角,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擦拭她滚烫的额头、脖颈和手心,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凉意,对抗那吞噬生命的炽热。

陈老憨和狗娃守在一旁,如同两尊绝望的雕塑。陈老憨那双布满老茧、曾经能熟练驾驭耕牛的手,此刻只能无意识地搓动着,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妻子,里面充满了近乎卑微的祈求,仿佛李寻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神只。狗娃则紧紧咬着下唇,瘦小的身体因恐惧和悲伤而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然而,这一次,李寻那曾经妙手回春的医术,那被流民们传得神乎其神的内力,彻底失效了。

她的身体,早已不是普通的病体,而是一盏彻彻底底熬干了油的枯灯。长途的消耗、根基的毁坏、心神的崩溃,已经将她生命的本源燃烧殆尽。再珍贵的草药,渡入她体内也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生机涟漪;再精纯的内力,输入她经脉也如同泥牛入海,无法唤醒那沉睡的活力。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地、残忍地延缓着她走向死亡的进程,延长着她肉体的痛苦。

李寻清晰地“看”到,在他的真气感知下,那股代表生机的火焰,正在以一种不可逆转的速度,迅速微弱、黯淡下去。那种熟悉的、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死死摁在绝望的深渊。他救不了她。就像他救不了那些饿死在路边的老人,救不了那些病死在荒野的孩子,救不了那么多在他眼前消逝的、无名无姓的流民一样。他所谓的努力,在既定的命运和时代的碾压面前,渺小得可笑。

就在她的生命气息即将彻底熄灭的那一刻,一直处于谵妄混乱状态的陈老憨妻子,忽然间,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垂死者的浑浊,也不是高烧者的狂乱。她的眼神异常地清澈,澄澈得像雨后的天空,也异常地平静,平静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古井,映不出一丝对死亡的恐惧或对生命的留恋。

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球,目光掠过痛哭失声的丈夫和儿子,最终,定格在了跪坐在她身旁、面色苍白的李寻脸上。

她那枯瘦如柴、布满冻疮和裂口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微微抬起,冰冷得如同冰块,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力度,一把抓住了李寻正准备再次渡入真气的手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