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穿越民国,开启救国救民之路 > 第5章 棉湖战役的惨烈

第5章 棉湖战役的惨烈(2/2)

目录

“轰!轰!轰!”几颗手榴弹在敌群中炸开,暂时阻滞了敌人的势头。李锦第一个冲到缺口边缘,迎面就撞上一个端着刺刀、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那敌人显然是个老兵,动作凶狠迅捷,一个突刺直取李锦心窝!李锦本能地一个格挡,刺刀相交,迸出一溜火星!巨大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脚下不稳,连退两步。那敌人得势不饶人,狞笑着再次突刺!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声枪响!那彪形大汉身体猛地一僵,额头爆开一个血洞,仰面栽倒。李锦回头,只见王阿四趴在一个弹坑边,手中步枪枪口还冒着青烟,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却有一种豁出去的疯狂。李锦来不及道谢,挺起刺刀,狠狠扎进另一个扑上来的敌人小腹!惨烈的白刃战在狭窄的缺口处瞬间爆发!教导团的士兵用身体和刺刀,硬生生将这致命的裂口又堵了回去!阵地上到处是翻滚扭打在一起的身影,刺刀捅穿肉体的闷响、垂死的哀嚎、愤怒的咆哮混杂着枪声,构成一幅地狱图景。

“团长!二营阵地失守!敌人冲上来了!”一个传令兵带着哭腔,连滚爬爬地冲进教导一团设在曾塘村后一间祠堂的临时指挥所。他浑身是血,左臂无力地耷拉着,脸上是极度的惊恐和绝望。祠堂里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电报机滴滴答答地响着,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团长何应钦猛地转过身,他那张向来沉稳儒雅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硝烟和汗水,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透过祠堂破败的窗棂,可以清晰看到左翼二营阵地方向升腾起的浓烟和火光,土黄色的敌军旗帜已经插上了那片高地,如同毒蛇的信子,正疯狂地向中央主阵地卷来!教导一团的防线,如同被撕裂的渔网,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何团长!右翼……右翼也快顶不住了!请求支援!请求……”另一个传令兵冲进来,话未说完,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整个祠堂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灰尘簌簌落下!一发炮弹直接命中了指挥所附近的一处重机枪阵地,火光和浓烟冲天而起!

何应钦脸色铁青,猛地一拳砸在铺着地图的破旧供桌上!茶杯震落在地,摔得粉碎。“没有援兵!预备队早打光了!”他的声音因愤怒和焦虑而嘶哑,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地图上代表林虎主力的巨大红色箭头,那箭头正无情地吞噬着代表教导团的蓝色防线。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小小的指挥所。所有人都明白,棉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很可能成为黄埔教导团的葬身之地!校长蒋介石的期望,革命的前途,无数黄埔英烈的血……都将在此化为泡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绝境时刻,一个身影猛地掀开祠堂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大步走了进来。是参谋长钱大钧!他身上的军装同样沾满泥污,脸上带着被硝烟熏黑的痕迹,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刀,扫过一片死寂的指挥所,最后落在何应钦脸上。

“团长!”钱大钧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瞬间压过了外面的枪炮喧嚣,“我带警卫排上!死,也要把阵地抢回来!”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只有一句最朴素的请战,却带着玉石俱焚的惨烈!

何应钦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钱大钧。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读懂了彼此的一切。何应钦的嘴唇剧烈地翕动了几下,最终,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嘶哑到极致的字:“好!”这声音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钱大钧不再多言,猛地转身,冲出祠堂!祠堂外,他一手带出来的、仅存的二十余名警卫排士兵早已列队肃立。这些士兵个个精悍,眼神如同淬火的钢刀,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杀气。他们看到参谋长出来,无声地挺直了胸膛,手中的花机关枪(p18冲锋枪)和驳壳枪闪着寒光。

钱大钧没有废话,猛地拔出腰间雪亮的指挥刀,刀尖直指左翼那正疯狂肆虐的敌军突破口,声音如同金铁交鸣:“警卫排!目标,夺回二营阵地!上刺刀——跟我冲!”话音未落,他已第一个跃出祠堂门前的矮墙,高举着指挥刀,迎着遮天蔽日的弹雨,如同扑向烈焰的飞蛾,向着那片吞噬生命的火海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二十余道灰色的身影,紧随其后,义无反顾地撞入了那片由枪炮、硝烟和土黄色人潮构成的死亡旋涡!他们手中的花机关枪喷吐出短促致命的火舌,瞬间在密集的敌群中撕开一道短暂的血路!

这悲壮的一幕,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李锦所在的阵地距离祠堂不远,他刚刚用集束手榴弹炸哑了右翼一挺威胁巨大的敌军机枪,正被爆炸震得耳鸣目眩,一抬头,恰好看到钱大钧高举指挥刀,带着那队决死的灰色身影,逆着溃退的人流,撞向敌潮最汹涌处的背影!那身影在漫天的硝烟和爆炸的火光中,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却又带着一种顶天立地的悲壮!一股滚烫的热血猛地冲上李锦的头顶!所有的恐惧、犹豫、身体的剧痛,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烧光!

“三排——!”李锦猛地跳上一段被炸塌的矮墙残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极度的激动和愤怒而劈裂,“跟老子上刺刀!”他一把掀翻旁边一挺枪管还在发烫、却因射手阵亡而沉寂的马克沁重机枪枪身(沉重的枪身砸在地上发出闷响),从地上抄起一支沾满血泥、上了刺刀的步枪,刀尖直指钱大钧冲锋的方向,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死,也要死在反冲锋的路上!为钱参谋长——杀啊——!”

“杀——!”残存的三排士兵,无论是老兵还是新丁,无论是负伤还是完好,被排长那决绝到疯狂的气势彻底点燃!王阿四脸上糊满了血泪,嚎叫着挺起刺刀;一个断了胳膊的新兵用牙齿咬开手榴弹保险盖,用仅存的手甩了出去;所有人都像被注入了一股邪力,挺着刺刀,发出非人的呐喊,跟随着李锦那道决绝的身影,跃出残破的掩体,汇入那支决死的逆流!教导一团其他阵地上,目睹这一幕的士兵们也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纷纷挺起刺刀,在军官的带领下,发出震天的怒吼,向着汹涌的敌潮发起了自杀式的反冲锋!

刺刀如林!喊杀震天!教导团残兵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顾生死的绝地反击,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了滚烫的牛油!正沉浸在突破狂喜中的林虎前锋部队猝不及防!他们没想到这支早已被打得摇摇欲坠、似乎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部队,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反噬力量!最前沿的敌军瞬间被这不要命的灰色怒潮撞得人仰马翻!刺刀捅穿肉体的闷响、垂死的惨嚎、惊恐的尖叫取代了之前的喊杀!教导团士兵的刺刀、枪托、工兵铲甚至牙齿,都成了武器!以命搏命!以血换血!原本势如破竹的土黄色潮头,竟被这决死的反冲锋硬生生遏制、甚至向后倒卷了数十米!

就在这尸山血海、敌我双方在狭小地域内疯狂绞杀的至暗时刻,战场西南方向,教导二团的方向,突然响起了嘹亮而急促的冲锋号声!紧接着,是更加密集、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枪炮声!如同滚雷般碾过战场!教导二团在团长钱大钧(兼任)的指挥下,经过极其惨烈的拉锯战,终于艰难地击退了当面的敌军主力一部,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不顾一切地组织起了全团规模的凶猛侧击!无数灰色的身影如同苏醒的怒龙,从侧翼狠狠撞入了林虎进攻部队的腰肋!

“援军!二团上来了!”

“杀林虎!报仇啊!”

教导一团阵地上爆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吼!原本摇摇欲坠的防线,在这内外夹击之下,奇迹般地重新稳固!林虎的攻势如同撞上了礁石的巨浪,在付出惨重代价后,终于显露出颓势。土黄色的浪潮开始变得混乱、迟疑,进攻的锐气荡然无存。军官们疯狂的督战再也无法阻止士兵们后退的脚步。

李锦拄着刺刀已经弯曲的步枪,半跪在泥泞的血泊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和硝烟味,肺叶如同火烧。他浑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目光艰难地扫过这片刚刚经历地狱的阵地:焦黑的土地被鲜血反复浸透,呈现出一种暗红发黑的粘稠;残破的武器、散落的装备、扭曲的尸体层层叠叠;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号兵,蜷缩在不远处的弹坑里,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把染血的军号,稚嫩的脸上凝固着惊恐,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早已不再流血……远处,钱大钧参谋长的身影已消失在混战的人群中,生死未卜。而更远的西南方向,教导二团反击的枪炮声,正如同希望的鼓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夕阳如血,将棉湖平原上这无边无际的尸山血海涂抹上一层令人心悸的暗红。林虎的第一次凶猛攻势,终于在教导一团、二团官兵用血肉筑成的堤坝前,撞得粉碎。但李锦知道,这仅仅是喘息。他颤抖着,从身旁一具敌军尸体僵硬的手指间,费力地抠出几粒沾着脑浆和泥土的步枪子弹。冰冷的黄铜弹壳紧贴着掌心滚烫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卸下自己那支打空了弹仓的粤造七九步枪枪栓,将这几粒肮脏而宝贵的子弹,一粒、一粒,缓慢而沉重地压入弹仓。

咔哒。咔哒。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尸骸枕藉的战场背景中,微弱却执着,如同敲打在每一个幸存者心头的丧钟,也像是在为下一轮更残酷的搏杀,默默上膛。棉湖的血,才刚刚开始流。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