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静默点与无声的守护(1/2)
第三百八十六章静默点与无声的守护
协议达成,安全屋内的空气并未因此变得轻松,只是凝固的胶质中混入了一丝不确定的流沙。许泊均信守承诺,共享了前往“静默点”的部分路径信息——那是一段被标注为“废弃维护通道”的古老网络,蜿蜒曲折,需要穿越数个因能量潮汐而极不稳定的结构区域。
“这条路避开了‘哀嚎回廊’和‘影爪巢穴’这两个大型幽影聚集地,”许泊均用金属圆盘投影出模糊的路径图,指尖点过几个闪烁红光的区域,“但不稳定区域意味着什么,顾队长应该清楚。空间折叠、重力异常,甚至可能遇到游离的‘信息残渣’……它们本身没有攻击性,但接触过多,会对精神产生不可逆的污染。”
顾锦城凝视着路径图,大脑飞速运转,比对已知的遗迹地图和风险数据库。这条路线确实规避了已知的实体威胁,但潜在的非实体风险同样致命。他迅速调整了部署,将队伍编成一个更适应复杂环境探索的楔形阵型。
张伟和王虎被安排在队伍中段,兼顾火力支援与策应。王虎腹部的伤口经过宋墨涵的紧急清创和生物凝胶填充暂时稳定,但每一次移动,肌肉的牵拉都让他额头渗出冷汗,牙关紧咬,发出压抑的抽气声。张伟默默分担了王虎的大部分负重,粗壮的手臂偶尔在同伴踉跄时及时扶上一把。
赵青负责殿后,他像一只灵敏的鼬鼠,一边倒退着行进,一边利用回收的陷阱组件和现场找到的废弃金属、导线,设置了一系列精巧的延迟触发装置——并非为了杀伤,而是制造声音、能量扰动甚至短时的光学迷彩,用以干扰和迷惑可能的追踪者。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流畅,仿佛在与这座冰冷的遗迹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林静走在顾锦城侧后方,全力维持着经过多次调校的能量探测器的运转。她的指尖在虚拟操控屏上飞快跳跃,过滤着背景噪音,试图在许泊均提供的信息之外,捕捉任何一丝预示危险的异常能量波动。她的眉头紧锁,汗水沿着鬓角滑落,浸湿了防护服的领口。
宋墨涵的任务最为艰巨。她利用安全屋内找到的合金杆和高强度纤维布,改造了一副简易担架,将李瑾舟牢牢固定在上面。她寸步不离地守在担架旁,一手稳定着担架平衡,另一只手紧握着神经稳定剂注射枪,目光几乎未曾离开过便携式生命体征监测仪上那些跳动的曲线。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连续的精神高度集中和能量输出,让她眼底的青黑浓得化不开,但那双眼眸却异常专注明亮,如同在无尽暗夜中指引方向的星辰,燃烧着自己最后的光亮。
顾锦城走在最前,与许泊均保持着不远不近,既能及时反应又能相互制约的距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并非纯粹的恶意,而是一种带着数据流般冰冷审视意味的观察,这让他背脊的肌肉始终维持着微绷的临战状态。许泊均步履轻松得仿佛在自家花园散步,手中那个不起眼的金属圆盘偶尔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表面流转着晦涩的光纹,似乎在持续探测并解析着周围的环境信息。
“左转,穿过这条断裂的能源管道。注意脚下,这里的金属结构很脆,五十年前的老古董了,稍微重点的脚步都可能引发坍塌。”许泊均的声音透过加密通讯频道传来,带着一种与周遭险境格格不入的闲适,甚至隐隐有一丝欣赏这座遗迹“腐朽美学”的意味。
通道狭窄而阴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臭氧、金属腐朽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生物组织腐败的甜腥气味。脚下是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尘埃和碎屑,混杂着干涸的、颜色可疑的污渍。每一步踏下,都会扬起细密的粉尘,在众人战术头盔射灯的光柱中狂乱飞舞,勾勒出压抑的轮廓。
宋墨涵小心翼翼地扶着担架,规避着地面上每一个可能的颠簸。在一次通过一处因坍塌而显得低矮的管道残骸时,担架一角眼看就要撞上侧面突出的、锋利如刀的金属棱角。她下意识地侧身,用自己的肩膀和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垫了过去。“砰”的一声闷响,撞击力让她半边身子一麻,痛楚让她眉头瞬间蹙紧,却硬生生将一声痛哼咽了回去。
走在前方的顾锦城仿佛背后长眼,脚步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只是头也不回地低沉道:“注意障碍。”声音透过内部频道,清晰地传入宋墨涵耳中。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没有回头确认,但那简短的四个字,却像一道无形的力量,分担了她肩头一部分沉重的压力,让她知道,她的付出有人看见,有人在意。
许泊均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细微的互动,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如同科学家发现有趣实验现象般的弧度。
路途并不平静。尽管避开了主要威胁,但零星的、仿佛从墙壁阴影本身渗出的低阶幽影仍不时发动袭击。它们形态不定,如同扭曲的、半透明的能量体,发出刺耳的、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嘶嚎,扑向队伍。
“三点钟方向,两只!能量反应弱,但速度很快!”林静急促预警,声音带着紧绷。
顾锦城反应快如闪电,未受伤的左臂挥动特制军刀,刀锋并非纯粹的物理切割,而是裹挟着一层高频震荡的能量场,精准地劈入一道幽影的核心。那幽影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嘶鸣,能量结构瞬间溃散,化为游离的光点。几乎同时,张伟的重型步枪发出沉闷的咆哮,特制的、填充了能量中和粉末的弹药将另一只幽影凌空轰成四散的能量碎屑,溅射在墙壁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战斗短暂而激烈,每一次交锋都消耗着队员们本就不多的体力和精力。宋墨涵在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扑倒在李瑾舟的担架旁,用身体形成一道脆弱的物理屏障,直到威胁解除,才迅速起身,手指飞快地检查李瑾舟的生命体征和神经屏蔽仪的读数,确认稳定后,才会松开紧咬的下唇,眼底闪过一丝庆幸。
在一次击退来自头顶通风管道的小规模袭击后,顾锦城左臂原本已经初步凝结的伤口,因骤然发力格挡而再次崩裂,暗红的血迹迅速透过临时包扎的敷料,在深色的作战服上洇开更大的一片。
“你的伤!”宋墨涵立刻注意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焦急和一丝责备,“停下!必须立刻重新处理!”
顾锦城刚想以“小伤无碍”拒绝,目光却对上她那双写满坚持、担忧以及不容置喙的专业的眼睛,到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他沉默地依言靠在一处相对稳固、没有明显裂缝的金属壁旁,主动伸出了受伤的手臂。
宋墨涵立刻上前,动作迅速地打开随身医疗包。剪开被血浸湿、粘连在伤口上的衣袖,露出效生物凝胶、用便携式缝合器进行内部肌肉层缝合、最后覆盖上透气的仿生愈合膜……她的动作流畅而精准,带着医生特有的稳定和效率,唯有指尖偶尔传来的微不可察的颤抖,泄露了她的疲惫。顾锦城低头,能看到她浓密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淡淡阴影,能闻到她发丝间混合着消毒水、血迹和淡淡汗水的味道,在这充满死亡与铁锈气息的遗迹里,奇异地带给他一丝久违的、属于“人”的安宁。他紧绷如铁石的神经,在她轻柔却有力的触碰下,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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