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冷千绝驰援护秘道 沈青囊寻踪母虫根(1/2)
冷千绝已将擒获的佐藤三郎交予张都尉——那位率边军于秘道外围布防的统领。张都尉从其怀中搜出半张“腐心草分布图”,此图边缘焦黄,显然被多次翻阅。张都尉则按冷千绝指令,在秘道入口外围设下箭阵,箭簇皆涂满破邪油——正是鲁尺长老命弟子备下的剩余物资。星脉锁内,陈阿宝那柄被短刀斩断的护障符,经沈青囊用金线莲汁液仔细粘补,虽符面裂纹纵横,灵光摇曳不定,却奇迹般地勉强维系着最后的庇护之力。陆九章、唐不语带着沈青囊及几名药农,沿着唐不语用玄铁盾标记的安全路线疾行,终于在秘道中段与正清理流沙陷阱的鲁尺长老及丐帮弟子顺利汇合。
观星台西侧的树林,仿佛被一场无声的血雨洗涤过。晨雾如掺了墨的纱,沉甸甸地压在枝头,非但未能掩盖满地狼藉,反而让那血腥气混着泥土和腐叶的味道,愈发浓烈刺鼻。十具倭奴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卧在尚未融尽的雪地里,有的胸口插着折断的枪杆,枪缨被冻成暗红的冰坨;有的喉咙被利刃划开,翻卷的皮肉下露出森白的喉骨,鲜血泼洒在雪上,凝成一层不均匀的暗红色冰壳,在熹微的晨光下泛着诡异冷光。冷千绝伫立在这片死寂的中央,绝灭枪的枪纂深深陷入冻土,斜拄在地,枪尖犹自缓缓滴落粘稠的血珠,砸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发出“嗒…嗒…”的轻响,每一滴都砸出一个细小的深坑。
铁血旗的弟子们沉默地穿梭其间,他们穿着沾染血污与尘土的皮甲,动作麻利而有序。皮质的护腕在翻检尸体时,不时蹭过倭奴腰间鼓鼓囊囊的布袋,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清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和一种来自东瀛的、特有的淡淡腥咸气息。
“旗主,你看这个!”一名年轻的弟子突然压着嗓子喊道,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嘶哑。他手中高高举起一张被揉得皱巴巴、边缘被深褐色血渍浸透的羊皮地图。地图上用炭笔勾勒着歪歪扭扭的日文,线条密集而杂乱,如同蛛网,中央一个醒目的红点被朱砂特意圈出,旁边赫然标注着“祭台地下密道”几个汉字。那弟子用刀尖小心翼翼地点着红点,语气急促:“这位置,属下仔细比对过,跟星脉锁母虫穴的方向完全对得上!佐藤这老鬼,果然是贼心不死,想绕道祭台地下,去给魏国忠那阉贼做援手!”
冷千绝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玄色的大氅下摆在凝霜的枯草上扫过。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地图边缘,指腹感受到羊皮特有的粗糙与冰凉。星脉锁的方位他早已烂熟于心——昨日沈青囊派人传信时,附上的简易星脉锁方位简图,他反复看了不下十遍,母虫穴就在西侧石壁之后,绝不会错。“这密道,是魏国忠预留的后手,”冷千绝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沈大夫此刻正在星脉锁全力对付母虫,若是让这些倭寇从密道绕后偷袭,前后夹击,后果不堪设想。”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面容坚毅的副手,语速快而清晰:“你,即刻带上两名最机灵的弟兄,快马加鞭,务必将此地图亲手送到星脉锁沈青囊手中。记住,避开禁军巡逻队的耳目,用我们铁血旗的狼头符作为信物,沈大夫见符,自会信你。”
副手重重点头,双手接过地图,像是接过千斤重担,仔细折好,贴身塞进怀里最稳妥的位置,随即利落地翻身上马,缰绳一抖:“旗主放心,半个时辰内,属下定将此图送到!”马蹄声骤然响起,踏碎了林间的宁静与迷雾,一人一骑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树林尽头,只余下渐渐远去的蹄音。冷千绝目光沉凝,看着弟子们将倭寇的尸体一一拖到隐蔽的沟壑中掩埋,又亲自俯身,拾起一柄倭奴掉落的长刀。刀身上涂抹着一层黏腻的黑油,在晨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正是影盟特有的毒烟油,与昨日偷袭秘道入口的那些倭寇所用的一般无二。“看来魏国忠是铁了心,把影盟和倭寇这两股污水拧成了一股绳,”冷千绝五指收紧,握住绝灭枪的枪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枪杆上,父亲亲手镌刻的“守江湖”三个字,在渐亮的晨光里,仿佛浸润了鲜血,泛着淡淡的暗红色。“我们回秘道入口,算算时辰,陆宗主他们应该快清理完机关了,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禁军钻了空子。”
他话音刚落,刚抬脚欲行,树林东侧骤然响起一声极其轻微的弓弦震颤之音!几乎是本能反应,冷千绝身形未动,耳廓却微微一动。三支淬了黑油的毒箭,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几棵古树后激射而出,直取他后心要害!所幸旁边的铁血旗弟子久经战阵,反应极快,几乎在弓弦响起的瞬间,两面厚重的玄铁盾已交错竖起,“当啷”几声脆响,箭杆狠狠撞在盾面,力道之大,让持盾的弟子手臂都是一麻。箭尖附着的黑油溅在盾上,立刻冒出缕缕细小的黑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是禁军的探子!”弟子们又惊又怒,怒吼着如猛虎般扑向箭矢来处。树后果然应声跳出五名身着禁军服饰的汉子,手中长刀雪亮,脸上却涂抹着黑灰,显然是精心伪装,专为探查秘道入口而来。
“敢在铁血旗的地盘撒野!”冷千绝眼底寒光乍现,纵身跃起,身形如鹞鹰般轻灵迅猛。绝灭枪一抖,“破阵枪诀”已然展开,枪尖幻出数点寒星,如毒蛇吐信,刁钻狠辣。第一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刺穿了为首那名禁军探子的肩胛!那探子惨嚎一声,兵刃脱手,踉跄倒地。剩余四人见首领受创,心胆俱裂,转身就想遁入林中,却被早已形成合围的铁血旗弟子死死拦住。刀光如匹练般闪过,伴随着几声短促的闷哼,林间很快便恢复了寂静,只余下更浓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冷千绝面无表情地拭去枪尖的血迹,眼神却比刚才更加冰冷:“魏国忠是真急了,连这等货色的探子都派来送死。走,再耽搁下去,秘道那边恐怕要生出变故。”
星脉锁内的空气,比之昨日更加污浊沉闷。石壁上那些古老的玄武图腾,此刻仿佛活了过来,纹路间隐隐流动着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有滚烫的血液在石脉中奔腾。沈青囊半蹲在母虫穴入口前,眉头紧锁,凝视着蜷缩在石台中央的母虫。它庞大的身躯微微起伏,体表那些诡异的血色纹路,比起之前似乎淡化了些许,但仍在缓慢地、令人不适地蠕动着,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皮下爬行。陈阿宝紧紧抱着那面护障符,站在沈青囊身侧,小脸上满是紧张。符面散发出的灵光忽明忽暗,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黑色电芒——那是母虫残余邪力仍在负隅顽抗的征兆。
“沈大夫,母虫……母虫好像在喘粗气。”陈阿宝怯生生地指着母虫臃肿的腹部。那里有一块异样的凸起,正随着母虫的呼吸微微收缩、膨胀,像是一个濒死之人费力地吸气。沈青囊刚凝神细看,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只见铁血旗的副手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狂奔进来,手中高高举着那枚象征着铁血旗信义的狼头符:“沈大夫!冷旗主让俺送来地图,说这上面标的密道能直通母虫穴!”
沈青囊心头一凛,立刻接过地图,就着石台摊开,借助护障符摇曳不定的灵光仔细审视。地图上的线条虽然粗糙,但走向明确,一条密道从祭台地下蜿蜒延伸,其终点,正好标注在母虫穴西侧的石壁位置。“是这里!”他豁然起身,快步走到西侧石壁前,屈指在不同位置敲击。果然,在某一块区域传来了空洞的回响。他仔细观察,发现有一块石板比周围的要略微凸出少许,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土痕迹,像是刚刚被人移动过。“李伯,麻烦你带几位药农弟兄,用锄头合力砸开这块石板!”
李伯应了一声,扛起随身携带的药锄,几名健壮的药农也立刻围拢上来。几人喊齐号子,锄头、铁镐齐下,“轰隆”一声闷响,石板应声碎裂,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黝黝的密道入口。一股奇异的腥甜气味顿时从洞口飘散出来,陈阿宝吸入一口,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沈大夫,这味道……这味道跟俺上次在冰渊闻到的腐心草一模一样!”
沈青囊心中猛地一动,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小心地戳了戳密道内壁湿润的泥土。针尖收回时,沾上了一些细微的、如同发丝般的黑色纤维——正是腐心草的根须!“是魏国忠用腐心草在滋养母虫!”他恍然大悟,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提高,“前三卷秘录中记载,九幽盟就曾用此草修炼邪术,它能极大增强邪力侵蚀,母虫发生如此异变,定然是长期吸收了这腐心草毒性的缘故!”
“那……那可咋办?俺们没带专门克制腐心草的药啊!”李伯急得连连跺脚,周围的药农们也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锄头,仿佛那能带给他们一丝安全感。沈青囊却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目光如电,扫过星脉锁内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一处幽暗的角落:“你们看!那里长着什么?”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丛嫩绿的、叶片呈锯齿状的小草,正顽强地从石缝中探出头来,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是清心草!”有药农惊喜地叫出声。“这草天生便能克制腐心草的毒性!上次在冰渊,唐先生就用它成功解过蚀骨瘴气!”
药农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奔过去采摘。可刚采到一半,石台上的母虫突然发出一阵低沉而诡异的“嗡嗡”鸣叫——它苏醒了!母虫腹部的那个凸起猛地炸开一个小孔,喷涌出大量黑绿色的粘稠蛊液,如同泼天骤雨,劈头盖脸地直朝离得最近的陈阿宝罩去!
“阿宝,举符!”沈青囊瞳孔骤缩,厉声大喝。陈阿宝反应极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护障符高举过头顶,符面绿光应声暴涨,形成一道光幕。然而蛊液数量太多,太过密集,绿光只能挡住大部分,仍有不少溅落在地,立刻将坚硬的石地腐蚀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小坑,冒出刺鼻白烟。“快!立刻熬制双解膏!”沈青囊当机立断,指挥药农将刚刚采集的清心草与备用的金线莲混合,投入带来的寒泉水中急火熬煮。李伯迅速掏出随身的陶罐,架在早已准备好的小火炉上,药农们围成一圈,轮流用蒲扇拼命扇风。很快,陶罐内便冒出了带着清苦与莲香混合气息的淡绿色蒸汽。
“沈大夫,膏熬好了!”一名药农小心翼翼地将滚烫的陶罐递过来。沈青囊用金针尖蘸取少许已然变得粘稠的药膏,仔细涂抹在护障符上。奇妙的景象发生了,符箓本身的绿光与双解膏的清香气味相结合,光芒渐渐转化为一种更为柔和、深邃的淡蓝色。“阿宝,你举着符冲上去,想办法把药膏蹭到母虫身上!”陈阿宝深吸一口气,稚嫩的脸上满是决绝,他用力点头,双手紧握符柄,义无反顾地朝着兀自喷吐蛊液的母虫冲去。母虫似乎感受到威胁,再次喷出大量蛊液,然而这次,淡蓝色的光幕竟直接将袭来的蛊液反弹了回去,尽数溅在母虫自己肥硕的身躯上!
“滋啦——!”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油脂,蛊液沾染之处,母虫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啸,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起来,体表的血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整个身体也开始肉眼可见地萎缩下去。“有效!”沈青囊看准时机,早已扣在指间的金针如闪电般射出,精准无比地刺入母虫头部那个若隐若现的红点!金针上蕴含的双解膏药力瞬间注入,母虫的动作变得更加迟缓,几乎陷入了停滞状态。
然而,就在众人刚要松一口气时,陈阿宝突然惊叫起来:“沈大夫,快看!母虫腹部……腹部在发光!”沈青囊猛地抬头,只见母虫腹部那个刚刚喷过蛊液的凸起处,内部正透出越来越亮的红光,隐约可见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蠕动。“不好!它在体内蕴藏子蛊卵,想要同归于尽!”沈青囊心头警铃大作,刚要上前施救,就听见刚刚被砸开的密道深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是腐心草在疯狂生长蔓延!只见几株沾满了粘稠黑油的腐心草藤蔓,顺着密道内壁急速爬出,张牙舞爪地直逼离洞口最近的几名药农!
“李伯,用双解膏泼它们!”沈青囊急声喝道。李伯反应迅速,立刻端起尚有余温的陶罐,将里面剩余的膏液奋力泼向腐心草。药膏与邪草接触的瞬间,腐心草如同被烈阳灼烧的冰雪,立刻冒出大量黑烟,迅速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然而,密道深处的“沙沙”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密集,仿佛有无数腐心草正前仆后继地涌来,无穷无尽。“沈大夫,这密道里肯定有腐心草的根本源,不除根不行啊!”陈阿宝焦急地喊道,手中的护障符似乎也感应到危机,符尖自主指向密道深处,“符……符示警,根源就在里面五步远的地方!”
沈青囊当机立断,让李伯带着其余药农严守母虫旁,自己则接过另一支火把,与举着护障符照明的陈阿宝一同,毅然决然地踏入幽深黑暗的密道……两人小心翼翼前行五步,果然看到一团纠缠在一起、如同乱发般的黑色根须,紧紧吸附在石壁上,根须上甚至还沾着一些闪烁微光的晶簇粉末。指尖捻起根须上沾染的晶簇粉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提高,\"这腐心草还掺入了晶簇粉!难怪其邪力如此霸道难制,竟是双重催化的缘故!\"
可两人刚转身欲出,就听见外面传来药农凄厉的惨叫:“沈大夫!不好了!母虫……母虫又动了!”沈青囊和陈阿宝心中大骇,急忙冲出密道,只见石台上,原本已经萎缩的母虫,竟不知从何处积蓄了最后一股邪力,猛地喷出一道夹杂着晶簇粉末的诡异蛊液,直取正在熬药的李伯!李伯躲闪不及,胳膊被蛊液溅到,皮肤立刻发出“嗤嗤”声响,鼓起一连串硕大的水泡,剧痛让他瞬间脸色煞白。“李伯!”陈阿宝目眦欲裂,冲过去用护障符挡住后续的蛊液,“沈大夫,这孽畜刚才是在装死!”
沈青囊伸手触摸母虫的外壳,入手竟是一片滚烫——它刚才果然是在积蓄最后的邪力,意图反扑!“快!再熬双解膏,这次多加清心草,药力要加倍!”他一边吩咐,一边掏出数枚金针,闪电般刺入母虫的几处关节要害,暂时限制了它的行动。药农们不敢怠慢,立刻重新生火熬药。李伯强忍着胳膊上钻心的疼痛,额头上冷汗涔涔,却仍咬牙帮着扇风:“俺……俺这点伤不算啥,只要能彻底治住这孽障,俺这条老命豁出去也值!”
秘道深处的空气,随着不断深入,变得愈发沉闷压抑,仿佛凝固了一般。鲁尺长老手持那根陪伴他多年的铁杖,杖头镶嵌的萤石散发出稳定而柔和的光晕,勉强照亮前方不过数丈的逼仄通道。他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一队神情警惕的丐帮弟子。石壁上那些曾经致命的毒烟喷射口已被尽数破坏,地上用白色石子清晰标记出安全的行进路线,正是之前唐不语依据“江湖侠义”四字笔画推算出的特殊步法。“陆宗主,前面就是传说中的‘血门’了!”鲁尺长老回头,洪亮的声音在幽深的秘道中激起层层回响。
陆九章、赵三和唐不语紧随其后。陆九章手中那卷古朴的青铜税典,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如同一个无形的护罩,将通道内残留的、若有若无的邪力排斥在外。“血门,便是前朝侠士设下的最后一道关卡,”陆九章伸手抚摸着石壁上那道刻满奇异图腾、隐隐泛着暗红光泽的巨大石门,语气沉凝,“据典籍记载,需以‘够江湖、够义气’之人的鲜血为引,作为信物,方能开启此门。”
赵三闻言,呵呵一笑,眼中流露出历经沧桑的豁达与坚定。他毫不犹豫地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从肘部延伸至手腕的、狰狞而漫长的旧伤疤——那是三十年前,他与兄长一同走镖时,为护镖银,与凶悍山贼血战留下的印记。\"老镖师的血,走南闯北几十年,救过落难的侠客,护过无辜的商队,踏遍大江南北,饮过江湖之水,沾满了江湖善念,不知够不够'江湖',够不够'义气'?\"他话音未落,已从腰间抽出那柄跟随他半生的镖刀,在指尖轻轻一划,殷红的血珠立刻沁出。他屈指一弹,血滴精准地落在石门中央的图腾之上。
刹那间,异变陡生!那暗红色的图腾仿佛活了过来,血滴顺着纹路飞速蔓延,如同蛛网般瞬间点亮了整个石门。伴随着一阵沉重而古老的“轰隆”巨响,厚重的石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了后面通往祭台的、布满灰尘的阶梯——血门,开了!
门后的阶梯同样以巨石砌成,向上延伸,隐没在黑暗中,阶梯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已有许久无人踏足。“还有约莫半个时辰便是黎明,”陆九章抬头看了看石壁上利用巧妙机关折射出的、代表时辰的微光刻度,沉声道,“我们按原定计划行事:我与赵三前辈、唐不语攻上祭台,清理魏国忠这个罪魁祸首;沈大夫和药农兄弟们继续解救困童,务必把祸根——母虫彻底清除;冷旗主守住秘道入口,严防禁军突袭。”
唐不语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紫檀木算盘,指尖飞快地拨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噼啪声:“陆宗主,我方才推算过,此阶梯共二十七级,每九级便暗藏一处连环暗箭机关,我们需依特定方位行走,方能避开。”他边说,边蹲下身,用几颗特制的玄铁算珠在地上摆出一个简易的阵型图,“需走左侧第三块石板,借其承重差异触发机关枢纽的虚位,方可安然通过。”
众人依言,小心翼翼踏上阶梯。刚行至第九级,“咻咻”破空之声便从两侧石壁疾射而出!唐不语早有准备,立刻将手中算盘横向一挡,算珠排列成奇特的防御阵型,只听“叮当”数声,激射而来的弩箭竟被那些看似脆弱的算珠精准挡住,箭杆纷纷断成两截,掉落在地。“果然暗藏杀机!”赵三低喝一声,眼疾手快,镖刀一挥,斩断了旁边一根极其隐蔽的绳索。绳索断裂,一个沉重的石锤从上方轰然坠下,砸在空处,激起漫天尘土。“好险!是坠石机关,若非唐先生机警,我等危矣!”
陆九章面色不变,将手中青铜税典的光晕向阶梯前方扫去。税典上立刻泛起点点微小的红芒,如同星辰图般,清晰标注出所有尚未触发的机关位置。“这些机关,皆是魏国忠设下的陷阱,意图让我们在这险途上栽跟头,人财两空。唐不语,你继续推算,我们紧随你的安全路径前行。”
唐不语点头,指尖在算盘上飞舞得更快,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下一个机关在第十五级,是流沙陷坑,一旦踏错,顷刻间便会被吞没。我们需用玄铁盾铺路,分散压力,方能通过。”鲁尺长老立刻示意,丐帮弟子们迅速从行囊中取出备用的厚重玄铁盾牌,一块接一块紧密地铺在阶梯之上。众人踩在盾面上稳步前行,脚下果然传来轻微的流动感,但玄铁盾有效分散了重量,并未触发流沙。
行至中途,阶梯上方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凌厉的杀气!两名身着黑衣、面蒙黑巾的影盟杀手,如同鬼魅般从阶梯顶端纵身跃下,手中长刀闪着幽蓝光泽,显然是淬了剧毒。“陆宗主,这几个杂碎交给俺来拦!”赵三暴喝一声,不退反进,手中镖刀划出凌厉弧线,迎向杀手。镖刀与长刀激烈碰撞,迸溅出耀眼的火星。赵三的镖术乃是数十年生死搏杀中锤炼而出,看似朴实无华,实则狠辣精准,每一刀都直取对方手腕、关节等要害,不过数合,便将两名杀手的兵刃尽数打落。陆九章趁机欺身而上,手中长剑如灵蛇出洞,精准点中杀手周身大穴,两名杀手闷哼一声,软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前面就是祭台了,”陆九章目光锐利,望向阶梯顶端那越来越亮的光源,以及隐隐传来的、活祭阵运转特有的“嗡嗡”轰鸣,“魏国忠定然在上面严阵以待。他那卷‘炼龙密卷’,便是篡改规则、祸乱江湖的邪术秘卷,今日必须将其夺回或毁去,否则,这活祭阵的孽债便永远无法彻底清算干净。”
赵三用衣袖擦去镖刀上沾染的血迹,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老镖师今日便陪你去会会这藏污纳垢的‘账房先生’!当年俺跟兄长走镖,最恨的便是这等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尽使坏心眼的龌龊之徒,今天非得跟他把这笔旧账新账,一并算个清楚明白!”
唐不语将算盘重新揣好,手中暗暗扣住三枚最为沉重的玄铁算珠,低声道:“陆宗主,俺能勉强算出魏国忠那玄铁杖招式的力量流转与间隔,或可助你避开其锋芒,寻隙而击。”
三人相视点头,不再多言,沿着最后的阶梯稳步向上。顶端的光亮越来越刺眼,祭台传来的能量波动也越来越清晰剧烈——活祭阵仍在疯狂运转,那无形的献祭进程定然在不断攀升。陆九章紧紧握住手中的青铜税典,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心中雪亮,这已不再是简单的江湖恩怨,而是关乎千百孩童性命、关乎江湖正道存亡的决战。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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