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心意（1/2）

她的指尖攥着他衣襟的褶皱，颤抖的幅度泄露了她竭力藏起的不安。

司晏的心口被她的泪水濡湿一片，温热的湿润透过布料烙进肌肤。

他感受到她紧绷的脊背在轻轻抽搐，仿佛一只受惊的幼兽，即便蜷缩在庇护所中仍保持着随时逃离的姿态。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忐忑与惶惑，此刻全化作无声的颤栗，被他搂在臂弯里。

他忽然有些后悔，掌心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指节在傅清嫣的软腰上微微发白。

蒋天那日的话在脑中骤然清晰，他说傅清嫣的拒绝或许另有隐衷。

可当时他满心只想着她身份成谜，她或许担忧的是身份情况，却从未真正想过，那些背后的原因。

“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宝贝。”他俯首吻了吻她发顶的幽香，嗓音里掺着沙哑的懊悔。

他这才明白，她不敢交付真心，并非只是身份问题，而是怕真心交付后，会被碾作尘烟，被利刃刺穿。

“是我太迟钝。”他吻去她眼角的泪，掌心抚过她冰凉的脸颊，“对不起。”

窗外的夜色渐深，而两人的体温却在此刻交融成不可分割的暖意。

傅清嫣终于松开了攥紧的指尖，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绵长的拥抱中，仿佛溺水之人终于寻到了一块浮木。

傅清嫣的哭声忽然哽住了，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却挣扎着从他怀中仰起脸。

“司晏……”她唤他的名字，尾音带着破碎的哽咽，眼底的惶然却像未熄的星火。

她缓缓抬起那张令人见之犹怜的小脸，雾蒙蒙的眸子如破碎的琉璃般凝望着他，氤氲的水汽在睫毛上凝成细密的珠帘。

“或许有一天，你会为此刻的决定后悔。”她轻声呢喃，声音里藏着未说尽的忐忑。

“我瞒了你太多事情。”

她贝齿轻咬嫣红的唇瓣，仿佛要将所有未出口的秘密都碾碎在齿间。

忽然，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银光，“我……远没有你心里想象的那么美好。”

司晏的瞳孔猛地收缩，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抚去她脸上的泪痕。

指腹触碰的瞬间，仿佛触碰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裂痕。

“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你让我看到的，还有我自己发现的。”

他的声音低哑如砂纸摩擦，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管是真实还是虚假，我爱的是所有一切拼凑成的你，包括那些你拼命想藏起的、自认为不完美的部分。”

“我以前从未喜欢过别人，也不懂别人怎么想。”

“但于我来说，你的每一面都让我心动。哪怕是你此刻眼中的怯意，唇边的颤抖，甚至是那些你拼命推开我的瞬间……我都喜欢。”

“可是……”她睫羽轻颤，泪珠如断线的珍珠滚落，顺着她精致的脸庞缓缓而下，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脆弱感从她每一寸肌肤渗出，仿佛一碰便会碎裂，“你该和一个更好的人在一起，你值得更完美无缺的伴侣。”

司晏终于再难自抑，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颊埋进自己怀中。

他深邃的眼底翻涌着灼热的情潮，连呼吸都灼烫起来。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所以那些日日的疏离、拒绝，皆因她深觉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他？

这个认知如利刃刺入心脏，疼得他几乎窒息。

“嫣嫣。”

他喉结滚动，下颌抵着她发顶的碎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意，他收紧手臂，仿佛要将两人融为一体。

“你是我的珍宝，世间万物皆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是我不好，才发现……”

他哽了下，下巴轻轻擦过她的发丝，轻吸了一口气才道，“才发现你藏起来的敏感和不安。”

他双手捧起她的小脸，眼睛通红的看着她，“我已经明白你想说的，也知道你想要的，你所有担心的一切我都已经明白。别怕好不好？”

滚烫的泪落下，仿佛烈火灼烧一般，烫的他心脏紧缩。

“别哭了好吗？”

男人柔声安慰，“看到你哭，我很心疼。”

掌心捧着她的小脸，手指拭去少女脸上的泪珠。

他阖上通红的双眼，轻柔的亲了她的眉心，“宝贝，你不能因为害怕就把我推开，明明你也是喜欢我的。”

“我知道你也会疼的，我也好疼。”

“你答应过我的，会陪在我身边，嫣嫣，就一次，为了我们就勇敢一次好不好？”

他低头亲吻她嫣红的眼尾，轻声呢喃，“你只要点个头同意，什么都不用做，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后悔？”

“不后悔。”

“司晏，我真的……”

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她哭的双眼通红，娇弱又可怜。

她哽咽的说出，“我真的也喜欢你的，也没有想伤害你。”

“我知道我知道。”

他连连点头，不停的擦着她的眼泪。

“我知道宝贝喜欢我的，我都明白。”

傅清嫣将脸深深埋进司晏的胸膛，贝齿轻咬着下唇，压抑的哭声如断线的珠子般断断续续跌落。

“我一直……都在给你机会，让你离开，是你……不愿意走的。”

“如果你后悔了……也没有办法了。”

她搂着男人的脖子，仰头看他，一字一字的说，“司晏，你只能是我的！”

她曾给过他机会的，也努力让自己不再喜欢他，说尽狠话逼他离开。

是他自己不愿意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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