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2/2）

那朕换个问法。昊鹏转身面对虚空，这亘古黑暗无边无际，可算永恒？

赵公明沉思片刻答道：黑暗终会被光明驱散，正如师叔祖此刻所为。故而非永恒。

昊鹏微微颔首，对这回答颇为满意。随即携赵公明瞬移至一颗巨大星辰之前。

这颗燃烧的星辰不知在虚空中矗立了多少岁月，炽烈的火焰在风暴中狂舞，每一次跃动都牵动着赵公明的心弦。他凝视着这颗星辰，体内的神象之力竟不由自主地随之涌动。

赵公明，你可曾想过这颗亘古长存的星辰，未来仍将如此燃烧不息，这般存在可称永恒否？昊鹏的话语在虚空中回荡。赵公明试图静心感悟，却只觉心潮翻涌。

焦灼！

惶恐！

怒意！

种种情绪如潮水般袭来。

在这无道之境强求悟道，终致心神失守。赵公明恍若坠入无尽深渊。醒来！昊鹏的喝令如惊雷炸响。他猛然睁眼，眼前仍是那颗熊熊燃烧的星辰。

方才的走火入魔已记不真切，只依稀记得烈火焚身之痛。幸得昊鹏一言点醒。或许吧...一时失神，未能深思。但这星辰确似永恒不灭。赵公明恭敬作答，昊鹏却未提他方才异状。

当真如此认为？

是，师叔祖。此星生机勃发，实难想象其衰亡之景。赵公明目光灼灼，指向星辰。

昊鹏沉默不语。他满意这个回答，却要亲手粉碎这份认知。只见他右手轻抬，五指微拢

星辰表面骤然龟裂，炎流喷涌。在剧烈的收缩膨胀间，整颗星辰轰然爆裂！耀目的光芒中，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昊鹏拂袖挡下冲击波，赵公明却已呆立当场。他心中永恒不灭的存在，竟在弹指间灰飞烟灭！

何等伟力！

永恒为何？

何物永恒？

这疑问在赵公明心头萦绕不去。忽而明悟师叔祖这是在点拨于他！自己安于圣人境界，却不知天道永恒圣人方是至高。虽距此境尚远，但能得此感悟，已是莫大机缘。

谢师叔祖点化！是愚钝，这星辰并非永恒。

愚钝？你若自认愚钝，那便是真愚钝了。昊鹏意味深长地说道。

赵公明再次被昊鹏的话语弄得一头雾水，实在想不通师叔祖为何总说些晦涩难懂的话。

难道师叔祖觉得以我的悟性能够理解这些？

愚钝，还请师叔祖明示！

昊鹏不厌其烦地解释道：你之所以认为星辰永恒，是因为它的力量远超于你。但若朕能轻易将其摧毁，那在朕眼中，它便称不上永恒。

赵公明仍旧满脸困惑。

昊鹏见状，带着他瞬间来到另一处空间。方才近观星辰令人心潮澎湃，此刻远眺却是另一番景象浩瀚星海中，那些庞然大物变得渺小如尘，点点星光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看后面。

听到昊鹏提醒，赵公明急忙转身。

这......！

不必惊慌。星辰湮灭后诞生的奇观，你所谓的永恒正以另一种形态。尽管昊鹏语气平静，赵公明却已充耳不闻。

眼前明明空无一物，却能清晰感知到某种诡异存在。师叔祖，我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这究竟是什么？赵公明毛骨悚然，恨不得立刻逃离。黑洞。

昊鹏从容答道：连朕都未曾涉足的秘境。有兴趣的话，不妨同往一探？赵公明吓得连连后退。

见他这般模样，昊鹏不由莞尔：说笑罢了。朕在洪荒尚有心愿未了，待无牵无挂时，再带你前来。此刻赵公明哪有心思听这些。

若说先前黑暗带来的是刺骨寒意，那么黑洞散发的则是摄人心魄的威压既令人本能地想要逃离，又难以抗拒其致命吸引力。

现在回答朕，昊鹏话锋一转，这黑洞对朕而言，可算永恒？

赵公明脑海中闪过先前对话：

何谓永恒？

觉醒！

不可撼动......

先汝而生，后汝而亡......

这些话语在脑海中翻腾，令他头痛欲裂。

昊鹏视若无睹，继续追问：反过来说，朕对这黑洞，是否永恒？

此言如醍醐灌顶，瞬间点醒了痛苦中的赵公明。

天地万物皆循与运转，受束缚。而永恒蕴含的天道真理，正是超脱这一切的亘古不灭。

昊鹏作为天道永恒圣人，与天道齐平，真正达到了不死不灭的境界。即便如此，他也未曾踏入过那个神秘的黑洞，更不会受到黑洞的任何影响。

对昊鹏而言，只要不涉足黑洞，黑洞对他来说就是永恒的存在。倘若有一天昊鹏亲自进入黑洞并安然离开，那么黑洞依然是黑洞，但对昊鹏来说就不再是永恒。任何能够被掌控的事物，都称不上永恒！

赵公明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师叔祖带他来到宇宙深处的用意。表面上是展示无上神通，实则是在告诫他不可懈怠修行。唯有不断提升实力，才能真正傲视群雄。若一味依赖师叔祖的提携，终究会受到限制。虽然修为在师叔祖帮助下突飞猛进，甚至轻松成就圣位，但这不过是表象而已。

赵公明深知，先前面对孔宣、女娲时都力不从心。未经时间沉淀的修为终究存在缺陷，一切都要靠自身努力。此刻他不再困惑痛苦，眼神渐渐清明。不仅能感知黑洞的存在，更能看到一个漆黑的漩涡，正不断吞噬着周遭的星辰尘埃。

在这毫无道法流转的宇宙中，赵公明竟自行悟出了大道真谛。仅此一点，就足以让昊鹏感到欣慰。

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