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我要的是‘篡位’!(1/2)
心里的预感姑且不提,当叶言走在离开东宫的回廊下,冬日稀薄的阳光墙缝,以及让他感受到了这股光驱散不了来自寒冬的冷……
他的本体与分身李魁沉默地并肩而行,此刻不在乎分身,他的外表也看似平静,内心啊,这一刻却如这入冬光影一般,明暗交织,波澜起伏。
此前在东宫书房与这太子朱标的那番双簧,看似是为了解决投献难题而进行的一场策略探讨,但唯有叶言自己知道,这更是一次对朱标,乃至对未来大明权力核心思维模式的播种。
‘格物之学,首重求真,更需致用……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叶言最大的特点,并非他至今操作上的历史,思维上的变动……而是身为现代人,他看的书足够多。
他此时是在内心默诵着这熟悉的儒家八条目。
‘这些词源自《礼记·大学》,是程朱理学阐发的核心。但在朱熹他们那里,‘格物’主要是格天下万物中所蕴含的‘天理’,那个‘理’是先天存在、道德性的终极法则。’
‘他们格竹子,不是为了明白竹子如何生长、有何用途,而是为了参悟竹子中体现的‘生生不息’之仁德。其最终目的,是向内完善自我的道德,以达到‘治国平天下’的圣人境界。’
叶言的嘴角泛起一丝超越时代的笑意。
‘而我所谓的‘格物’,内核完全不同……我偷换了这个概念!’
想到这里,叶言双手一背,静静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内心却越来越自信。
‘我所说的‘格’,是探究、分析、实验;我所说的‘物’,是客观存在的物质世界及其运行规律,是经济数据,是物理化学,是工程技术,是社会统计。’
‘在我的时代,这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科学方法。’
所谓观察现象,提出假设,通过实验或实践验证,总结规律,并接受下一次检验。
‘它不管善恶,只问真假。而正是这套看似冰冷的方法,催生了蒸汽机、电力、计算机、现代医学……彻底改变了人类社会的面貌。’
这是他老师在他大学时期讲课说的,叶言这辈子都忘不掉……不过原本他以为只是学而用不上,倒是没想到系统给他送到封建时期的大明了。
这下子反倒是彻底用上了,他的思绪也飞到了遥远的未来,那个他来的地方。
‘所以我所谓的格物,其最大的‘用’,,不在于一时一事的成败,而在于改变思考问题的方式。’
叶言在心中默念,嘴角勾起一丝只有自己能懂的弧度。
朱标今日的反应,他是相当满意……这种思维上的改变,只要未来让这位下一任大明皇帝活下去,他就会变成叶言所需要的样子。
这里,他又想起自己之前想的那档子事,立学之外,只要是个正常人终究会有更根本的可怕野心……
例如——
‘推翻朱元璋?’
这个念头几乎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可奇怪的是却已激不起他任何情绪上的波澜,只剩下一种基于理性,基于自己学识上计算的否定。
他也清楚另一件事。
‘是,我若想,并非完全做不到。凭借系统,凭借先知,凭借我对历史和人心的洞察,煽动民变、积蓄力量、甚至寻找机会给予致命一击……在理论上存在可能性,乃至成功是必然,但然后呢?’
还是那句话,叶言站的角度和其他穿越者并不同,或者说……系统送他来的时候是大明初立,这个时期,大明还没有病入膏肓。
他的目光也抬头看向天空,仿佛看着的是此刻洪武四年真实,乃至血淋淋的大明天下各地!
他极度清晰明白的是,这不是史书几句轻描淡写的“民生凋敝”所能概括的。
‘元末战乱的创伤远未愈合,赤地千里,白骨露于野都是常态.....朝廷府库空虚到了需要靠滥发宝钞来维持运转的地步。’
‘北元残余势力更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内部,像空印案、文书造假案所揭示的,整个官僚体系还处在草创与混乱的磨合期,贪腐、欺瞒、低效依旧是普遍现象。’
‘这是一个元气大伤、百废待兴的国度,脆弱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任何剧烈的动荡,都可能让它彻底崩断。’
‘推翻朱元璋,无异于在这张破败的弓上再砍一刀,结果大概率不是迎来新生,而是更快地坠入军阀混战、异族入侵的深渊。受苦的,最终是那些我已经亲眼见过,在泥泞中还在挣扎着求生的百姓们。’
这并非妇人之仁,而是真正基于历史规律的真实判断。
明末李自成、张献忠的例子就在眼前,当然,这是对此刻人来说的未来……
嗯,也或许在未来人看来,推翻了大明,自己亲手改制,大明变的更好……可事实就是,历史真是一位最好的老师,正如未来的李自成他们,包括更久远的光头他们。
他们推翻了一个腐朽的朝代,但建立的政权在初期却根本不可能带来真正的新秩序,治国比改革更难,立国比变法更苦。
拿闯王举例,拿光头举例,他们会因为时代的局限性,个人自身的认识局限性和破坏性,最终无一不加速了社会的崩溃,明朝末期就是最终让关外的建州女真捡了便宜。
‘所以啊,真正的历史教训就是——在生产力、社会结构和民众意识没有达到临界点之前,单纯的改朝换代,只是换汤不换药,甚至是一剂更猛的毒药。’
‘新的统治者,无论是谁,坐上那张龙椅后,面对的还是同样的问题,大概率会沿用甚至强化旧的统治逻辑,因为他找不到,也创造不出更好的办法。’
叶言甚至想到了自己。
就算他侥幸成功,他就能建立一个理想国吗?
‘我来自现代,懂得很多先进理念。但理念需要土壤。在这个文盲率超过九成、小农经济为主体、儒家宗法观念根深蒂固的时代,强行推行民主、平等、法治,无异于痴人说梦。’
‘最大的可能,是我的理想主义会迅速被现实的残酷碾碎,要么我被旧势力反扑消灭,要么我为了维持统治,不得不妥协、甚至变得比朱元璋更独裁、更残酷……’
就如同王莽,思想很好,最初他也并不坏,甚至乃当世最大的好人……这样的人,最后为什么有了那种境地?
无外乎,推翻简单,谋国也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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