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朱樉被反驳的狗屁不是，还执拗道：那就打到他灭种绝嗣！（2/2）

他并非完全不懂这些，只是说白了以往从未有人如此赤裸裸，如此具体地将他对战争的理解完全打开格局。

而现在叶言讲的这些甚至让其有了挫败感，乃至于有种被点醒后看之前自己发言的焦躁和不甘。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混杂着困惑和一丝倔强，声音也因为急切都显得有些尖锐：“等等！黑厮！你……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告诉本王，我想的简单，我蠢！是，本王现在可以承认，粮草、情报、天时地利，这些是本王没细想过，也第一次知道打仗没那么容易！”

但是！

朱樉现在争的已经不是他的理念对错，而是一个孩童想维护自己第一次觉醒想法的决心。

“但倘若我做好这些，要我说，管他王保保是圆是扁，大军开过去，在这基础上砍他娘的就行了！打赢了，什么都有了！”

“本王也还是那句话！国库空虚？打胜了就有缴获！”

“朝中有人叽叽歪歪？打赢了就看谁还敢放屁！”

“而北元要是还不服？”

其实朱樉还是很有血性的，哪怕这言论更加偏激了。

他猛地举起拳头在两人中间，恶狠狠的喊着：“那就一直打，打到他们服为止！这天下，说到底，不就是看谁的拳头硬吗？昔日我父皇，前朝唐宗汉武，哪一个不是这样做的？”

他挥舞了一下拳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哪怕被开悟，但依旧对绝对武力的迷信。

这套理论，也显然是他结合了自己这段时日军营的体会，以及骨子里皇家权威的认知，混合叶言刚刚为他讲解的战争观而形成的粗糙战略观。

叶言也就安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反驳。

直至等朱樉说完，他的分身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所以？姑且不论殿下您对唐宗汉武的片面理解，就说拳头硬……殿下是觉得拳头硬，就真能让草原上的人心服口服？”

分身摇了摇头，更是有意表现出愁苦，抢先为其解释。

“可若今日打服了，明日他们恢复元气，又来寇边为了生存，如此循环，末将请问何时是了啊？”

朱樉愣了一下，显然没深入想过这个问题，但也梗着脖子道：“那就一直打！打到他们灭种绝嗣！”

这是多狠的心啊！

这格局终究是太小……

“灭种绝嗣？”

分身赵德柱嗤笑一声，还带着几分嘲弄：“那么末将再问殿下一句，这草原那么大，部落那么多，你杀得完？杀得狠了，其他部落也只会更加同仇敌忾。”

“打仗，可不只是战场上刀枪相见。”

他突然起身，带着朱樉又在校场行走，这路上还讲了另外一点。

“殿下以为，战场上砍杀就是最难的吗？错！真正的难事，是如何让打下来的地方不再反叛，如何让那里的百姓认你是王师，而不是屠夫。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长久的安全。这些，光靠拳头硬，够吗？”

长治久安。

朱樉瞬间想起这个叶言另一个分身，李魁数次有意讲过的知识。

他一下子就被彻底问住了，张了张嘴，还是想反驳，却发现对方说的就是有道理，完全和他固有的认知冲突。

所以走了一会，他干脆烦躁地再度抓了抓头发：“……那照你这么说，这仗还打不打了？就这么忍着？”

而且这会又上来那股混蛋劲头了，还突然发难道：“你说本王的想法这不行那不行，可以，我都认！但你刚才还明明说本王‘说对了’、‘想的也还好’！”

他猛地停下脚步，这下子冲到叶言分身前方，摊着手就想知道一个答案。

“可既然本王想的如此漏洞百出，如此……如此稚嫩，那你为何点头？你这不是在耍弄本王吗！我要你告诉我，我那话里，到底他妈的还对在哪里了？！”

朱樉的质问就带着一股执拗的劲头，他是真正迫切的想要抓住那唯一能得到认可的闪光点，那也是他今日觉醒的意义。

说简单点，朱樉已经被叶言改变了思维，可这种思维不能全盘否认。

不然会严重打击这种孩子刚刚开眼看世界的信心……

而接下来嘛……

叶言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