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乔装打扮绕开危险继续急行军向西南洛阳城进军(1/2)
乔装潜行避锋芒,风雨兼程向洛城
雨雾渐散,太行东麓的驿道被冲刷得愈发洁净,却也留下了深浅不一的泥泞印记。二公主延寿女勒住马缰,目光扫过前方岔路口——那是驿道与一条乡间小路的交汇处,路边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模糊的刻字依稀能辨认出“距孟州三十里”的字样。
“萧凛哥哥,”她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声音清亮却压低了几分,“孟州是后周边境重镇,守军盘查必定严密,我们这身戎装太过扎眼,若直接穿行,恐生事端。”
萧凛催马上前,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孟州方向,只见远处城池轮廓隐约可见,城楼上的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二公主所言极是,孟州守将王审琦素来谨慎多疑,且与辽素有嫌隙,一旦被他察觉我们的身份,轻则扣押,重则兵戎相见,届时非但救兵难搬,反而会身陷囹圄。”
延寿坐在马背上,腰间的鎏金虎纹腰牌被她悄悄藏进衣襟,指尖仍能感受到冰凉的金属触感。经历了方才的波折,她的眼神比往日多了几分沉稳:“姐姐,我们不如乔装打扮一番?沿途百姓多有逃难的流民,我们换上平民服饰,装作投奔亲友的乡人,或许能蒙混过关。”
二公主延寿女眼中闪过赞许,点头道:“正是此意。萧凛哥哥,你即刻安排将士们就地休整,挑选干练之人去附近村落收购平民衣物,务必粗细不一、新旧掺杂,看起来更像真实流民。其余人等整理行装,将铠甲兵器妥善藏匿——长剑可裹在行囊深处,短刀藏于腰间衣襟,弓弩拆解后与干粮混放,切不可露出半点破绽。”
“另外,”她补充道,“让将士们改变发髻样式,契丹男子的髡发太过显眼,尽数改为中原百姓的束发;女护卫们则梳成双丫髻或螺髻,褪去戎装后装作随行的家眷。我们对外统一说辞,就说家乡遭辽兵劫掠,一路向南投奔洛阳的亲戚,只求能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萧凛领命而去,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三百人的队伍分散在路边的树林和草丛中,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二公主延寿女和延寿也换上了粗布衣裙,延寿女的衣裙是藏青色,针脚细密却略显陈旧,恰好遮住她常年习武留下的紧实身段;延寿则穿了一身浅灰色布衣,裙摆处还打了两个补丁,头上梳着简单的双丫髻,看起来就像个怯生生的乡间少女。
不多时,去村落收购衣物的将士们陆续返回,带来了数十包粗细不一的布衣、头巾和草鞋。将士们纷纷换装,原本铠甲鲜明的队伍,顷刻间变成了一群衣衫褴褛、面带风霜的流民。有人脸上特意抹了些泥土,有人故意将衣角撕得参差不齐,还有人背着破旧的行囊,行囊上挂着水壶和粗粮袋,模样栩栩如生。
萧凛换上一身短打布衣,腰间束着粗麻绳,脸上沾了些灰尘,若不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倒真像个常年奔波的货郎。他走到二公主延寿女面前禀报:“二公主,衣物已分发完毕,兵器尽数藏匿妥当,说辞也已告知众将士,所有人都牢记身份,绝不擅自开口。”
二公主延寿女点点头,目光扫过整支队伍,见众人都已换装完毕,神色间虽有难掩的疲惫,却依旧保持着警惕。她沉声道:“记住,进城之后,所有人都要收敛锋芒,不可大声喧哗,不可与人争执,更不可暴露契丹口音。沿途若有守军盘问,由我、萧凛哥哥和几名中原籍贯的将士应答,其他人只需低头赶路,装作胆怯畏缩之态即可。”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严肃:“孟州守军盘查严格,或许会搜查行囊,大家务必镇定,若被发现兵器,切不可惊慌反抗——我们随身携带的兵器数量不多,且多为短兵,只需谎称是途中防身所用,乱世之中,流民携带防身器具也属寻常,想必能蒙混过关。但若对方执意刁难,我们再相机行事,切记不可主动挑起冲突。”
一切准备就绪,队伍重新集结,朝着孟州城门的方向缓缓行进。此时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城池上,给厚重的城墙镀上了一层金色。城门处果然戒备森严,十余名守军手持长枪,仔细盘查着进出的行人,每一个行囊都要翻开检查,每一个人的身份都要反复询问。
“都排好队,一个个来!”为首的守军头目叉着腰,语气严厉,“进城需出示路引,没有路引的一律不得入内!若有可疑之人,即刻拿下!”
队伍缓缓靠近城门,二公主延寿女故意放慢脚步,让萧凛走在最前面,自己则与延寿并肩走在队伍中间,装作紧紧依偎的姐妹。离城门还有数十步时,守军已经注意到了这支庞大的“流民队伍”,几名守军立刻围了上来,手持长枪拦住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多的人结伴而行?”一名守军厉声喝问,目光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充满了警惕。
萧凛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谦卑:“官爷,我们都是附近村落的百姓,家乡遭了辽兵劫掠,房屋被烧,田地被毁,实在无法生存,只能结伴去洛阳投奔亲戚,求一条活路。”他的中原口音纯正,神色间满是惶恐与哀求,恰到好处地掩饰了眼底的锐利。
守军头目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萧凛,又看向身后的众人:“投奔亲戚?可有路引?”
“路引在逃难途中不慎遗失了。”萧凛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悄悄塞到守军头目手中,“官爷通融一下,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绝非歹人。家中还有老弱妇孺,若是进不了城,只能在城外挨饿受冻,还请官爷高抬贵手。”
守军头目掂量着手中的铜钱,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但依旧没有松口:“没有路引,按规矩是不能进城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辽兵的奸细?”
二公主延寿女适时走上前,声音柔弱,带着几分哽咽:“官爷,我们真的不是奸细。您看,我们之中还有老人和孩子(她指了指队伍中几名年纪稍大的将士和刻意扮作孩童的小兵),若是奸细,怎会带着他们冒险?我们只是想进城歇歇脚,补充些干粮,明日便继续赶路去洛阳,绝不敢在城中生事。”
她的中原口音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域腔调,却被恰到好处的怯懦和哽咽掩盖。延寿也连忙附和,声音细弱:“官爷,求您发发善心,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饱饭了,再不让进城,恐怕就要饿死在城外了。”
守军头目看着眼前这两个柔弱的女子,又看了看队伍中确实有几个“老弱”,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他沉吟片刻,又看了看手中的铜钱,最终摆了摆手:“罢了,乱世之中,流民也不容易。不过,进城可以,所有人都要接受搜查,若查出什么违禁之物,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萧凛连忙道谢,示意将士们依次接受搜查。
守军们上前,逐个检查将士们的行囊。兵器被藏得极为隐蔽,短刀裹在衣物深处,长剑混在破旧的被褥中,弓弩则拆解后与干粮、杂物放在一起。守军们大多只是随意翻找几下,并未仔细检查,只有少数几人较为认真,却也没能发现藏匿的兵器——将士们早已将兵器的金属部分用麻布包裹,避免碰撞发出声响,也防止被阳光反射出光泽。
一名守军在搜查一名将士的行囊时,摸到了裹在衣物中的短刀,顿时脸色一变,厉声喝道:“这里面是什么?!”
所有人的心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名将士按照事先约定,故作惊慌地说道:“官爷,那……那是一把砍柴刀,逃难途中用来砍柴生火、防身用的。乱世之中,路上不太平,没有兵器实在不敢赶路。”
二公主延寿女立刻上前,再次哀求:“官爷,这只是一把普通的砍柴刀,绝非什么违禁之物。您想想,我们这些流民,手无寸铁,若是遇到野兽或者歹人,岂不是任人宰割?带着这把刀,也只是求个心安。”
守军头目走了过来,拿起那把短刀看了看,见确实是一把普通的砍柴刀,刀刃上还有不少缺口,不像是军用兵器,便随手丢回行囊中:“罢了,一把砍柴刀而已,不算违禁。不过,进城之后,所有兵器都要自行收好,不得随意外露,否则一旦被巡防兵发现,照样治罪!”
“是是是,我们一定收好,绝不外露!”萧凛连忙应道。
经过一番周折,队伍终于顺利进入了孟州城。进城后,二公主延寿女立刻示意将士们分散行动,三三两两地沿着街道行走,避免过于引人注目。城中百姓大多面带菜色,街道两旁的店铺也有不少关门歇业,只有少数几家粮店和杂货铺还在营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我们找一处偏僻的客栈落脚,今夜在此休整,明日一早便出发。”二公主延寿女压低声音对萧凛和延寿说道,“客栈要选在城西南角,靠近城门,明日出城方便,也不易引起注意。”
萧凛点头,立刻安排几名将士去寻找客栈。不多时,将士们回来禀报,找到了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小客栈,位置偏僻,环境简陋,正好适合他们这些“流民”落脚。
众人陆续前往客栈,客栈老板见来了这么多客人,虽有些疑虑,但在萧凛拿出的碎银面前,还是立刻热情地将他们迎了进去,安排了几间大房让他们歇息。
进了房间后,二公主延寿女立刻关上门,神色凝重地对萧凛和延寿道:“孟州城虽已通过,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今夜大家轮流值守,密切关注客栈内外的动静,若有异常,立刻禀报。明日天不亮我们便出发,尽量避开城中的早市和守军巡防,快速出城。”
“另外,”她看向将士们,“今夜歇息时,不可卸下衣物深处的短刀,睡觉时也要保持警醒。城中鱼龙混杂,难免有眼线或探子,一旦身份暴露,我们便会陷入重围,务必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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