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自然他来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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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乌烟瘴气的陆府不同,国公府的清晖园中,却是其乐融融。
裴策(裴念青)在国公府的日子过得极好。周氏本就因裴晏清的病而心怀愧疚,如今见这个孙子聪慧伶俐,又乖巧懂事,便将满腔的慈爱都倾注在了他身上,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最好的。
这日,裴策正在花园里跟着乳母玩蹴鞠,皮球滚到了假山后。
他颠颠地跑过去捡,却听见两个洒扫的丫鬟正在假山后头嚼舌根。
“哎,你听说了吗?外面都在传,陆府那位夫人,又在背后说咱们世子妃的坏话呢。”
“怎么没听说?说咱们世子妃面上瞧着和善,实则心肠歹毒,苛待继子,连口饱饭都不给小公子吃呢!”
“呸!她也不瞧瞧,小公子如今被世子妃养得多好?白白胖胖,知书达理,比她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假千金,强了不知多少倍!”
“就是!自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裴策小小的身子僵在了原地。
他听懂了。
那个坏女人,在说他母亲的坏话!说母亲对他不好!
小家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捡起皮球,转身就往沈青凰的院子里跑。
“母亲!母亲!”他一头扎进沈青凰的怀里,眼圈红红的,声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
沈青凰正在看管家送来的府中账目,见他这副模样,连忙放下账本,将他抱到腿上坐好,柔声问道:“策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们……她们说,那个沈玉姝,说母亲的坏话!”裴策仰起小脸,气鼓鼓地告状,“她说母亲对策儿不好!”
沈青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依旧温和。
她拿出帕子,替裴策擦了擦额角的汗,轻声道:“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说什么,便让她们说去。策儿只要知道,母亲对你好不好,就够了。”
她摸了摸裴策的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无需为不相干的人,动气伤神,明白吗?”
裴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看着母亲那双沉静的眼眸,他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却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他重重地“嗯”了一声,将小脑袋靠在沈青凰的肩上。
待裴策被乳母带下去用点心后,沈青凰脸上的温和才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霜。
她对白芷吩咐道:“去,把沈玉姝近来在外面散播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给我整理出来。再去找几个京中最有名的茶楼说书先生,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白芷心领神会:“世子妃的意思是……”
“她不是喜欢说吗?”沈青凰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那就让她说个够。只不过,这故事的主角,得换一换。我倒是很想听听,京城的百姓们,会如何评说一位夫人,处心积虑模仿国公府世子妃,却屡屡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趣闻。”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不出三日,京中各大茶楼酒肆,便悄然流传开了一段新的话本子。
这故事里,没有指名道姓,却处处都是影子。
说的是一位出身不高、侥幸嫁入高门的“玉夫人”,如何艳羡那位风华绝代的“凰妃”,从衣着首饰到言谈举止,无一不模仿,结果却在寿宴上弹断琴弦,在宫宴上穿错衣裳,闹出了无数笑话。
故事编得活灵活现,细节满满,极富趣味性,很快便成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
临江月内,云照摇着折扇,笑得前仰后合,对裴晏清道:“晏清,你这位世子妃,可真是个妙人!兵不血刃,就让沈玉姝在京城里再也抬不起头来了。现在外面都叫她‘效颦夫人’,听说陆将军已经好几日没踏进她的院子了。”
裴晏清靠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不出情绪。
云照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不过,我总觉得这故事还差点火候,不够……致命。”
裴晏清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哦?”
“光说她模仿失败,终究只是闺阁趣闻。若是能添些她品行不端、心肠歹毒的实证,那才叫她永世不得翻身呢!”
裴晏清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声音平淡无波:“上次宫宴,她为了模仿青凰的天水碧宫装,戴了一支不相配的赤金簪子,结果被安乐公主当众嘲笑。还有,去年秋狝,她学青凰骑马,结果从马上摔下来,险些冲撞了圣驾。把这些细节,也让说书先生添进去。”
云照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妙!实在是妙!这些事,可都是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她抵赖!晏清啊晏清,你这是嫌你夫人烧的火不够旺,亲自上去添柴啊!”
裴晏-清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玉佩,唇角,若有似无地向上弯了弯。
他的女人,他的人,自然只有他能护着。
旁人,无论是说一句,还是动一下,都得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