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纸令下,御医难辞(2/2)
先帝御赐,见牌如见驾!
不,它重量比圣驾亲临还要重啊!
因为能够持有它的只有大夏一个!
可是那个人应该早就…
钱旬不敢再继续想了。
一股凉气从他的脚底窜至头顶,使他全身发冷。
“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张武的面前,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嘶哑尖利:“小人…小人眼瞎!小人该千刀万剐啊!”
“小人这就去!小人这就去请李大夫!”
哪里还有怠慢的意思,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疯了一样往外奔去。
太慌张了,一头撞在门框上,血流了一脸也不知道。
太医院,首席御医李泰正忙着整理药案,他年逾花甲,是三朝老臣,医术天下第一。
忽然,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
礼部主事钱旬披头散发,额上淌着血,狼狈地闯进来,“李…李神医!快!快跟我走!”
李泰皱眉:“钱大人,何事如此慌张?”
“云府,去云府!”钱旬气喘吁吁,一把抓着李泰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了他的皮肉,“快,带上你的兄弟,快!”
李泰拂开他的手,脸色不大好看:“钱大人可还记得宫里的规矩?云太傅府上不能去。”
“能去!能去啊!”钱旬快要哭出来了,他猛地凑到李泰耳边,用被极度恐惧所压制的声音,颤抖地挤出了四个字。
凤纹玉牌。
李泰古井无波的脸上表情突然僵硬起来,他那双比拿筷子还要稳当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了。
他盯着钱旬,想看一眼他的脸,有没有一丝玩笑的味道。
钱旬拼命点头,脸色灰得跟死人似的。
李泰也没犹豫了,猛地掉头,对院子里的人喊:“备药箱!点三名御医,跟我出诊!快!”
整个太医院里的人顿时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泰带领的一支队伍在礼部主事及一队禁军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向着云府飞奔而去。
京城长街,百姓们看着这从未有过的阵仗,议论纷纷。
“那不是太医院的车驾吗?为首的不就是李神医!”
“他们去的方向…是云太傅府?”
“云家不是已经被封了吗?这是什么样的本事,能让首席御医亲自登门?”
这样的动静就犹如巨石落入湖中一样,消息波纹迅速向东宫蔓延,并传入了皇宫之中。
云府,李泰带着人气喘吁吁的赶来的时候,云芷正静静的站在内院门口,她换了一身素净衣裙,把一身尘埃都洗去了,整个人清冷似月,却又让人不敢直视。
她没去瞧狼狈的钱旬,目光全部聚焦到李泰身上,微微弯身。
“劳烦李神医。”
李泰急忙侧开身子躲避,他不敢承受如此重礼,恭敬道,“不敢。救死扶伤乃是医者的本分。”
他不敢问玉牌的来历,也不敢多问眼前这少女到底是谁。
只知道自己今日这趟差,非来不可。
“请。”云芷没再多说,掉头带路。
房里仍旧浓重的药味弥漫。
李泰一进门就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大步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云景夫妻的脸色,然后伸出三个手指搭上了云景的手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内静得出奇,只听得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李泰脸色由原来的凝重逐渐变得疑惑,到最后则惊恐万分。
他的额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这脉象看似奄奄一息了,但其实里面暗藏一股诡异暴躁的乱气,疯狂地消耗着生机。
这不是病。
是毒。
是他从医四十年来,从未遇到过的奇毒啊!
他猛地抬起头,对上了云芷清澈如水的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疑问和焦虑,只有洞悉一切的平和。
云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可是李泰觉得,那平静的注视比任何一声雷霆质问都重。
他张了张口,喉咙干得要命,一个字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