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宝象佛子（1/2）

好半晌，她才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江晚月，眼神有些迷茫恍惚：“姐姐……他方才应对佛子时那份从容不迫，还有他之前那些传闻……倒真有几分像《燕台秋》里的李益，也是出身寒微却心怀抱负，也是以军功晋身……”

江晚月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声纠正道：“晚吟，他还是许舟。李十郎是戏文里的人物，许舟是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名姓和际遇。”

江晚吟却像是没听见，反而来了兴致，自顾自地说道：“姐姐你说，戏文里演到，那李益早年困顿，不得已投笔从戎，在边塞屡立奇功却遭人构陷，身陷绝境。是那霍小玉不惜变卖首饰、千里奔波，甚至不惜顶撞权贵，才最终为他洗刷冤屈……”

说到此处，她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眼神也黯淡了几分。因为她忽然意识到，戏文中霍小玉那份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和决绝，是自己绝对做不到的。

自己生于钟鸣鼎食之家，习惯了众星捧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子那般放下身段、历经艰险？而且，许舟似乎也并未陷入那种需要她“拯救”的绝境。

她小声嘀咕起来，语气带着几分不甘和怨怼：“……听说许舟那位夫人苏氏，来历本就有些不清不楚，早年还失踪过好长一段时间？姐姐，你说许舟他对苏家好，是不是只因为受了苏家的恩惠，不得已而为之？他心里未必真有那位苏氏吧？真是的……既然都失踪了，何必又回来？弄得现在名分不清不白的，真是碍事……”

江晚月闻言，面色骤然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晚吟！慎言！生死名节，岂容你如此轻慢揣测？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你可以随意置喙的！”

江晚吟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是她自己行事不周才失踪的，又不是我害的，我说两句怎么了？难道还说不得了？”

江晚月看着妹妹这副模样，神情满是无奈：“晚吟，不要再任性了。祖父既看好他，其中必有深意。你若真对他有意，便该收敛性子，顺其自然，而不是在此妄加揣测，口出恶言。”

江晚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赌气道：“我何时说对他有意了？他是他，李十郎是李十郎，根本不一样！再说了，他为苏家、为他那夫人做了那么多事，可曾为我做过一分一毫？凭什么要我……”

江晚月瞥了她一眼，故意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让知意妹妹与他说亲好了。我看知意妹妹性情温婉，与他也算般配。”

江晚吟一听，纤细的眉毛顿时挑了起来，下意识脱口而出：“江知意她凭什……”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意识到失言，立刻刹住话头，恼羞成怒地转过身去，“不说了！没意思！以后这种附庸风雅的文会，我也不来了，尽是些俗不可耐的无病呻吟！”

此时，厅内好不容易重整旗鼓的林知远刚端起酒杯，想要说几句祝酒词挽回气氛，却见江晚吟猛地一甩衣袖，提着她那身粉霞色的绉纱裙，领着丫鬟头也不回地出了枕流阁。而江晚月与那位沈愿对视一眼，也仿佛早有默契般，一前一后悄然离席。

一场精心准备的文会，最终竟如此不欢而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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