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新上线的‘安保系统’（1/2）
“原材料供应费？”
风紫月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大脑因为接收了过量的信息，正处于一种半死机的混沌状态。
“对。”
叶枭走到她的面前，从她那已经有些僵硬的手中，抽回了那本厚重的账册。
“哗啦。”
他熟练地将账册翻到了某一页，然后将它重新递到了风紫月的眼前。
“你自己看。”
风紫月木然地低下头。
账册上不再是丹青生那笔触目惊心的天文数字。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更加工整，也更加让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条目。
“神庭纪元三万七千二百年，供应‘初生神曦’三千缕，用于点化第一批神将灵智，记坏账。”
“神庭纪元三万九千年，供应‘功德金光’一万丈，用于修补第三天界苍穹裂缝，记坏账。”
“神庭纪元四万一千年，供应‘天道本源’三十三份，用于册封三十三重天主，记坏账。”
“神庭纪元……”
一条条一款款。
每一笔记录，都足以在整个九天神庭，掀起一场天崩地裂般的巨大风暴。
神曦。
功德。
天道本源。
这些在神庭的典籍中，被誉为是天地初开，大道自生的无上至宝。
是构筑了整个神庭统治根基的神圣基石。
此刻，却好比菜市场里的大白菜一样，被一条一条地记录在这本，散发着铜臭气息的账本之上。
而且每一笔的后面，都清清楚楚地标注着两个猩红刺眼的大字。
坏账。
风紫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叶枭，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尖锐。
“这不可能！”
“你这是伪造！”
“这些东西，都是天地生成的无主之物，是天道对神庭的恩赐！”
“怎么可能会是你的私产！”
“恩赐？”
叶枭听到这个词，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
“风小姐，你是不是对‘天道’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你以为天道是什么？”
“是高悬于九天之上，无私无情，维持万物运转的至高法则？”
“别傻了。”
叶枭将账册合上，随手丢在了一旁的龙椅上。
“在我这里，所谓的‘天道’，也只是一家规模比较大的供应商而已。”
“而且，还是一家信誉不怎么好，经常拖欠货款，需要我派人上门催收的无良公司。”
“至于你说的恩赐。”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这家公司最大的股东，是我。”
“所以，它的所有产出，自然，也都是我的私产。”
“现在，你明白了吗？”
“轰！”
叶枭的这番话，比之前丹青生证道长生时引动的天地异象，还要恐怖一万倍。
它直接，将风紫月那从小到大建立起来的整个世界观，连同她的信仰，她的骄傲，她的所有认知，都轰击得粉碎。
连一丝残渣，都没有剩下。
天道。
是一家公司？
神庭引以为傲，赖以统治诸天万界的所谓神恩。
只是这家公司，拖欠了最大股东货款之后，私自挪用的赃物？
这……
这简直是，三界六道之中，最荒谬，最疯狂的谎言！
可看着叶枭那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表情。
再联想到丹青生那凄惨的下场。
一个让风紫月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恐怖念头，从她的心底，疯狂地滋生了出来。
或许。
他说的是真的。
这个男人，这个自称为商人的魔鬼。
他才是，隐藏在整个世界背后，那个真正的，唯一的，神。
一个将天道都视为自己产业的……创世神？
“噗通。”
风紫月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她那双原本清澈明亮，仿若星辰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变得一片灰败。
信仰崩塌，道心破碎。
对于一个修士来说，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叶枭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却没有任何的怜悯。
“看来你已经理解了现状。”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来谈谈，解决方案了。”
“鉴于你们神庭，拖欠的款项数额实在太过巨大。”
“即便把你们三十三重天打包卖了，也还不清利息的零头。”
“所以，常规的催收手段，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决定，给你们提供一个债务重组的机会。”
叶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好比在宣布一项，无关紧要的商业决策。
“从今天起，你，风紫月，将成为我们万物工坊，在神庭业务区的，唯一指定代理人，兼首席催收官。”
“你的工作，就是代表我，回到神庭。”
“将这份全新的‘还款协议’，递交到你们神帝的手上。”
“让他，以及所有的神庭高层，在上面，签下自己的神魂烙印。”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叶枭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抹，和善的微笑。
“那样的话，我可能就不得不，亲自去一趟神庭了。”
“我这个人，做生意一向喜欢和气生财。”
“但如果对方实在不讲道理，我也不介意，采取一些，比较直接的，物理清算手段。”
“比如，终止所有的‘原材料’供应。”
“你觉得，一个失去了所有神力来源的神庭，还能在那个位置上，坐多久？”
“又或者，将神庭的这笔巨额不良资产，打包出售给，深渊魔域，或者九幽冥府。”
“我想，他们应该会很乐意，接手这个烂摊子。”
“毕竟，能够亲手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从他们的神座上拽下来，做成魂灯，或者炼成骨舟，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风紫月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绝对说得出，也绝对做得到。
终止供应。
物理清算。
打包出售给魔域和冥府。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刃，切割着她那已经破碎不堪的心。
她忽然明白了。
从她踏入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的余地。
要么，背叛自己的信仰，成为这个魔鬼的爪牙，去亲手瓦解自己曾经誓死守护的一切。
要么，就眼睁睁地看着，整个神庭，因为她的拒绝，而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根本，就不是一道选择题。
而是一份，早就已经拟定好了结局的，卖身契。
“我……”
风紫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她的喉咙，却好比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屈辱，绝望，愤怒，不甘。
种种情绪，在她胸中疯狂地交织，翻涌。
最终，却又只能化作，两行无声的清泪，从她那灰败的眼角，缓缓滑落。
叶枭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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