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科举改革,寒门崛起(1/2)
三日后的早朝,太极殿内的氛围与往日截然不同。
晨光从殿门的朱红雕花缝隙中照进来,在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灰尘在光里浮动,却比往日少了几分沉闷。
案头不再堆放着世家送来的奇珍异宝,取而代之的是各州府的民情奏报与学堂筹建图纸。
顾北手持一份改革草案,草案用桑皮纸书写,纸边有些粗糙,边缘还沾着几点墨渍,却是他连夜与李文、苏瑾等人修改定稿的,纸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记录着几人争论的痕迹。
他站在殿中,声音清亮,像晨钟般传遍了殿内每一个角落:
“自今日起,废除世家荐举制,推行新科举制度!”
“旧制只考经史,难选实用之才,多少寒门学子空有报国之心,却困于出身。”
“新科举增设军事、工程、民生三科,军事科考兵法谋略与实战推演,选保家卫国之将;工程科考营造之术与水利设计,解百姓住行之困;民生科考农桑之法与赈灾策略,谋天下温饱之基。”
“无论出身贵贱,凡年满十六岁男子,无作奸犯科记录者,皆可报名应试。”
“各州府设立免费学堂,聘请懂经史、算术、工程的先生教授课业,学堂供应笔墨纸砚与每日两餐,确保寒门子弟有书可读、有才可施!”
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一阵骚动,像是平静的湖面投下了巨石。
几位世家出身的官员脸色难看,吏部侍郎王怀仁率先出列,他穿着紫色朝服,袍角扫过金砖时带起一缕细尘,双手拢在袖中,膝盖微屈,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与不甘:
“王爷,世家子弟世代研习经史,精通礼仪典章,乃是朝堂栋梁。”
“如今骤然增设三科,且允许寒门子弟应试,恐有失公允,还望王爷三思!”
他话音刚落,礼部侍郎张谦、户部主事李默便纷纷出列附和,张谦低头道:
“王侍郎所言极是,寒门子弟多为山野村夫,不通礼仪,若入朝为官,恐有损朝堂体面。”
顾北瞥了他们一眼,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公允?”
“昔日世家荐举制下,寒门子弟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只能困于乡野,甚至为了生计卖身为奴!”
“前两年西疆有个叫柳生的学子,精通算术与农桑,曾写下《西疆农策》,提出轮作增产之法,却因出身寒门,只能在王家府中当账房,日夜抄录账本,最后积劳成疾,三十岁便病逝了,他的《西疆农策》被王家子弟改了名字呈给陛下,成了王家的功劳,这便是你们口中的公允?”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目光扫过殿内所有官员:
“军事科考兵法谋略,是为了选能保家卫国的将才,而非只会背诵兵法的书呆子;工程科考营造之术,是为了修水利、筑城池,解百姓疾苦,而非只会吟诗作对的文人;民生科考农桑水利,是为了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哪一项不是强国之本?”
“若世家子弟真有本事,何惧与寒门子弟同台竞技?”
“若是连寒门子弟都比不过,那便不配占据朝堂之位!”
王怀仁被怼得哑口无言,脸颊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张谦也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朝服下摆,不敢再说话,几人只能悻悻退下。
顾北不再理会这些世家官员的不满,继续道:
“三个月后举行首次新科举,各州府学堂需在一月内完成筹建,所需银两由户部拨款,苏瑾会派专人监督款项使用,每一笔开支都要登记在册,公示于州府衙门前。”
“谁敢克扣银两、延误学堂筹建,以通敌叛国罪论处,绝不姑息!”
旨意一下,各州府不敢怠慢。
凉州知府亲自带着衙役监工,日夜守在工地,怕耽误了工期;青州知府四处寻访有学识的人,甚至骑着毛驴跑了十几座山村,请了退休的老工匠来教工程课,老工匠推辞时,他竟躬身行了三礼;并州知府让人砍了城外的杂木,赶制学堂的桌椅,还让人将自家书房的藏书搬到学堂,充作典籍。
短短一个月内,一座座学堂拔地而起,土墙木窗虽不华丽,却干净整洁,窗台上摆着百姓自发送来的盆栽,透着生机。
寒门子弟闻讯纷纷报名,有的从百里外的山村赶来,背着干粮步行数日,鞋子磨破了就用布条裹着脚;有的流民子弟,甚至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手里攥着好不容易攒下的身份证明,只为抓住这改变命运的机会。
长安城的城南学堂里,陈小三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坐在最靠后的位置埋头苦读。
他曾是镇北军的一名小兵,在沙陀之乱中失去了父母与弟弟,去年随顾北回师长安后,便解甲归田,靠帮人搬运货物糊口,住的破屋漏雨,晚上只能用破布堵着窗户。
顾北的科举改革消息传来时,他正在码头扛麻袋,听到消息后,当场扔下麻袋就跑来了学堂,报名时手抖得差点握不住笔。
晚上,学堂的油灯下,他借着豆大的火光看书,手指因常年握枪、扛活而布满老茧,翻书时格外小心,生怕弄坏了书页,书页边缘被他摩挲得发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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