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盐铁交锋,谢家折戟(1/2)
深秋的北风卷着沙砾,刮得黑风寨的寨旗猎猎作响,旗杆被吹得弯下腰,像个负重的汉子。
苏瑾带着细作传回的密信冲进帐时,顾北正对着沙盘推演漠北的防御,沙盘上插着的小旗代表着兵力部署,他指尖在标注盐仓的位置戳了又戳,那里的沙土都被戳得下陷。
“谢家疯了!”
苏瑾的声音带着怒意,信纸在他手里抖得像风中的残叶,他的发髻都跑散了,几缕头发贴在汗津津的额头上。
“他们联合北疆的商号,把所有盐铁通道全封了!”
“刚才管事还派人放话,说‘顾北不卸甲归顺,黑风寨永远别想有盐吃’!”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林猛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如霜,甲片被他捏得咯吱响:
“这群狗东西!”
“去年冬天克扣棉衣,让弟兄们冻掉了多少手指头?”
“今年又断盐铁,真当咱们是好欺负的?”
“属下去带些人,把他们的商号砸了!”
顾北却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子,听得人心里发寒:
“谢明倒是比他那草包儿子有手段,知道盐是命根子。”
他想起三年前在长安,谢家靠着垄断北疆盐铁,每年从百姓手里刮走的银子能堆成山,连边防军的盐都掺着沙土,有次他亲眼看见个小兵因为吃了带沙的盐,咳得满嘴是血。
“可他们忘了,黑风寨不是长安。”
顾北的指尖在沙盘边缘一划,停在标注着“黑风口”的位置,那里插着个不起眼的小木牌。
“苏瑾,你带的细作,能混进谢家商队吗?”
三日后,流民营地开始有人犯愁。
李寡妇腌的咸菜见了底,坛子里只剩下些盐水,她把盐水倒进锅里煮,想熬出点盐粒,却只得到层灰乎乎的渣子。
孩子们舔着干裂的嘴唇,嘴角起了白皮,连哭都没了力气。
陈小三巡逻时发现,有流民偷偷用半袋麦换了块拳头大的盐块,那盐里还掺着碎石,却被当宝贝似的藏在怀里,像揣着块金子。
“王爷,再不想办法,寨子里怕是要出乱子。”
苏瑾的眉头拧成疙瘩,他刚清点完库存,剩下的盐只够维持五日,库房里的盐袋都空了大半。
“要不要……让林将军带些人去抢?”
“谢家在黑风口的盐栈,只有三百护院,咱们的人能应付。”
“抢就中了他们的计。”
顾北正用木炭在纸上画着什么,纸上的线条弯弯曲曲,像条藏在山里的蛇。
“谢明巴不得咱们动粗,好给长安递刀子,说咱们劫掠商旅,到时候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调兵来剿。”
他把图纸推给苏瑾。
“让你的人按这个路线走,在谢家商队的粮草车里找找,有没有标着‘漠北’字样的账册。”
“我记得谢明和巴图暗中有往来,肯定留着把柄。”
又过了两日,正当流民营地的盐罐子彻底见底时,苏瑾带着个穿着商队服饰的汉子冲进了顾北的帐。
那汉子怀里揣着个油布包,解开时露出本牛皮账册,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交易,墨迹有的已经晕开,却还能看清上面的字。
“漠北左旗,盐三千斤,铁五百斤,换战马二十匹。”
“巴图亲信,私售连弩机括十套,银百两。”
“找到了!”
苏瑾的声音带着激动,他的手在抖。
“这是谢家商队的总账房,被咱们的人策反了。”
“他说谢明每个月都往漠北送盐铁,光上个月就送了五千斤盐!”
“那些盐要是给咱们,够吃半年的!”
顾北翻到最后一页,谢明的亲笔签名刺得人眼疼,那字迹他认得,当年在长安共事时,谢明还送过他一幅字,如今看来只觉得恶心。
他突然起身,抓起连弩就往外走:
“林猛,带三百人跟我走,去后山黑风口。”
黑风口的山壁上长满了荆棘,尖刺挂住了顾北的衣角,划出几道口子。
他却熟门熟路地钻进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那是去年勘察地形时偶然发现的。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眼前突然开阔。
岩壁上渗出的水珠正顺着石槽往下滴,在谷底积成个咸水潭,潭边的石头上结着层白花花的盐霜,像撒了层白糖。
“去年勘察地形时就发现了,这上面存有盐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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