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成长（1/1）
汤洋也有同感，自从在张掖路小吃街卖小吃以来，他十一点多散了场子，就一个人推着小吃车（妈妈帮忙的时候，她就让妈妈骑车先走了，因为毕竟天晚了，那能让妈妈跟他一起耗着；青青一般差不多九点多，就被汤洋赶回家了，女孩子不能熬夜，更何况是他那么喜欢的女孩呢！）走过这段熟悉又陌生的路，每一次踏着月光，迎着冷风走在这条路上，他的心情都有所不同，有时候是高兴，有时候呢，还有点忧伤，有时候甚至还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小情绪......
然而今天晚上格外的不一样，不仅仅是因为有爸爸陪伴，更主要的是因为他明白了做人的一些道理，或者说看清了金钱的本质，以及钱对于人生的意义，也试着开始理解和包容爸爸了。
外表的变化纵然会让人眼前一亮，但内心的改变却能让转变一个人看待世界的方式，改变对待别人，对待自己，甚至是对待生活的态度，这是一种巨大的改变，是从量到质的飞跃。
虽然心里装着好几件烦心事，但汤洋此刻的心情很平和、很宁静。他没有因为眼前的烦心事而伤心、难过，相反他心里充满了力量和希望，不论是关于爱情的困惑，还是小吃摊的不顺，他都能坦然面对，正确应对。
借着灯光，汤洋看到爸爸慈祥的面容，淡然的神情，内心也变得柔软了，感觉爸爸从未像现在这样和蔼，不由得想把心中的心事吐露给他听。他还记得还是上次，他坐着爸爸骑的人力三轮车，把自己心中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爸爸，结果遭到一顿臭骂，甚至还被赶下车了。
而这次他知道爸爸不会的，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汤洋了。
“爸，其实小吃摊没你和妈妈想的那么顺利，虽然来吃小吃的人很多，但进货成本很高，已经有点入不敷出了，我都快支撑不住了。”
汤全名听了儿子的话，心里一紧，双手没扶稳车把，车头向左摆了一下，载满东西的车差点翻了。汤洋连忙跑过去紧张地问：“爸，你没事吧？”
汤全名摆摆手：“没事，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连走了这么多年的路，骑了这么多年的车都骑不好了。”
爸爸虽这样说，但汤洋心里清楚，爸爸是因为听了他刚才说的话，心里紧张，才没扶好车的，他心里很过意不去，要是车翻了，爸爸出点啥事，可让他怎么办？还好，幸好没事。
只做简单的整理，父子俩便又出发了，汤全名问儿子：“洋洋，你刚才说小吃卖得并不好？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听你妈妈说，你那个小吃培训学校很坑人，给你们做菜用的调味料都是特制的，外面根本买不到？”
汤洋没想到爸爸还是关心他的吗？连这些细小的事他都知道，可见他内心是一个极细腻的人，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因而更加无所顾忌，便将前前后后的事毫无保留地跟爸爸说了：“对，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坑人，从他们那里进调味料，就得连其他的原材料都订购，也就是说他的调味料是要和食材打包一起卖的，但不论是调味料，还是食材都比市场上贵两倍还多，甚至有时候是三倍。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犹豫，可那会儿啥都准备好了，如果不开小吃摊，就前功尽弃了，青青那会儿还劝我，先开起来再说，只要赚得多，就可以抵消成本带来的巨大压力。
我当时非常认同她的观点，就毅然决然地开起了小吃摊，可没想到，小吃摊利润太薄了，虽然食客们都冲着我和青青是高中毕业，甚至是冲着我们朝气蓬勃的颜值来捧场，当然主要是青青，她即会说，待顾客又好，长得也站出众人之外了，人们都很喜欢她。但一个月下来赚的钱还不够采购食材，更气人的是，不知道学校负责人从哪里知道，也许是从网上吧。了解到我的小吃摊生意很火爆，居然公开透露，说我的小吃摊卖得好都是因为他们食材好，调味料正宗，所以下次进货还要涨价呢。再这么下去，我怕真的支撑不住了。”
汤全名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当初洋洋去成都学小吃的，他连影子都不知道，后来直到汤洋说要开小吃摊了，才听秦小蛾说，孩子为了省钱找了一家不怎么好的学校，没想到这么坑人？但事已至此，只能吃一堑，长一智了，便尽量轻松地说：“洋洋，本来爸爸让你卖小吃，就是为了多锻炼，既然你觉得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就可以不做了。”
“爸，可我们已经搭进去三万多块钱了，还有三个人好几个月的人力成本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在爸爸看来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成长了，这就够了。这个培训学校显然是靠打包卖产品来赚钱的，你坚持得越久投入会越多，不光金钱成本，还有人力成本，甚至还有你的心血，你投入得越多，越没法抽身，到最后恐怕就很难收场了，倒不如及时止损。”
“爸，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毕业这么久，没一样能干成的事，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本事？我当时还总埋怨您，说你只顾伊家八大碗，不管咱们这个家，不把我妈妈放在眼里。现在看来其实真正做起来，什么事都没想的那么简单。”
汤全名听了儿子的话，心里非常欣慰：“洋洋，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这比多少钱都值钱，人能成长关键就是那么几步，你在这么小的年龄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是难能可贵的，爸爸替你高兴。至于小吃摊，你可以按你自己的判断，什么时候结束，你自己说了算，你妈妈那边我去给她说。”
“嗯，谢谢爸！”这句感谢，汤洋说得很真诚，是发自肺腑的对爸爸敬意和感激。
“爸，你说妈妈会不会很生气？花了这么多钱，我基本上一分钱没赚，就这样算了，她肯定会很生气的。”
汤全名愣了一会儿，而后说：“洋洋，你可能还不了解你妈妈，其实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嘴上说得凶，心里其实不是那么想的。再者说了，你妈妈很爱你，在他心里你比钱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