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腐儒狂言激龙怒,制旨遍传陷群臣(2/2)
他像疯了似的朝着朱厚照扑过去,指甲挠向朱厚照的龙袍。
“你这是污蔑!是构陷!是想让天下人骂我!”
锦衣卫眼疾手快,两把按住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后,铁链“哗啦”缠上他的手腕。
刘茝还在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吼,却被锦衣卫掏出的粗布团塞进嘴里。
嘶吼变成了“呜呜”的闷响,像被踩住尾巴的狗,眼里却还瞪着朱厚照,满是怨毒和绝望。
可没人再看他了。
所有文武大臣的目光,都死死落在朱厚照身上,带着惊恐,带着忌惮,还有些老臣眼里,竟透着彻骨的寒意。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陛下哪是不想见血?陛下是想让文官集团的血,慢慢流!
是想借着“民心”这把刀,把文官集团的“名节”砍碎!
刘茝是六科给事中,是文官清流的“代表”,把他的“忠言”和罪证一起传遍天下,就是在告诉百姓:这些文官嘴里的“忠奸”“祖制”,根本不作数!
往后谁还敢拿“清流”“死谏”当挡箭牌?谁还敢在背后搞小动作?
李东阳跪在地上,后背的官袍早已被冷汗浸透。
手里的象牙笏板被攥碎了一角,碎屑扎进掌心都没察觉。
他刚才还觉得陛下“不想见血”是仁慈,现在才明白,这比杀了刘茝狠十倍!
这是要把整个文官集团的脸面,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韩文也低着头,心脏“咚咚”狂跳,指尖发颤。
他想起自己刚才为欧阳铎说话时,周围文官投来的怨毒眼神,此刻只觉得后怕。
幸好自己没跟着刘茝瞎起哄,幸好自己说了实话,不然现在被架在火上烤的,说不定就有自己一份!
张昇缩在人群里,头埋得更低了,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是礼部尚书,最讲究“名正言顺”,可陛下这一手“以民心证是非”,硬是把“死谏”的名节变成了“助纣为虐”的罪证,他竟找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制旨如山,反驳就是抗旨,就是和刘茝一路货色,他不敢!
连凤辇里的张太后,都悄悄放下了轿帘,手指攥着轿帘的金线,指节发白。
她虽恨朱厚照杀了弟弟,可此刻看着儿子这雷霆手段,心里竟生出些莫名的惧意。
这孩子的心肠,比她想的硬多了,也狠多了,连文官集团都敢这么收拾,往后这宫里,怕是没人再敢跟他作对了。
“刘瑾!”
朱厚照喊了声,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让人不敢怠慢。
“奴婢在!”
刘瑾连忙上前,头磕在地上,声音带着颤。
“陛下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去办。”
朱厚照淡淡道,目光扫过远处的诏狱方向。
刚才刘瑾说诏狱失火,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锦衣卫、东厂现在就出发,分十路,少一个州县没传到,少一份罪证没贴,提头来见。”
他顿了顿,补充道。
“顺便去看看诏狱的火,控制住了就好,别让乱兵把刘健的家人劫走——留着他们,还有用。”
“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
刘瑾连滚带爬地退了,生怕慢了一步,心里却翻江倒海。
陛下这是要把文官集团的老底都掀了!往后东厂和锦衣卫,怕是要更忙了!
朱厚照又扫了眼被锦衣卫拖着的刘茝,冷哼一声,语气里没半分温度。
“把他关入诏狱最深处,没朕的旨意,谁也不许见——别让他死了,朕还要看着他,看看他的‘忠臣’名声,怎么在天下人面前碎成渣!”
“是!”
锦衣卫拖着还在挣扎的刘茝,往诏狱的方向去了,铁链在地上拖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像在为文官集团的“名节”敲丧钟。
东华门的仪仗还在,明黄的龙旗在午风中猎猎作响。
可再没人敢出声,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
秋老虎还在头顶晒着,阳光刺眼,可每个人都觉得浑身发冷,像站在冰窖里。
谁都知道,陛下这道制旨一传出去,天下必定哗然!
而他们这些文官,往后再想拿“祖制”“清流”“死谏”当挡箭牌,怕是难了。
朱厚照看着这死寂的场面,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踏上轿辇,龙袍的下摆扫过轿沿,没带起半点犹豫。
“起驾,回宫。”
銮驾缓缓动起来,轱辘碾过青石板,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像敲在每个文官的心上。
百官们跪在地上,直到銮驾走远了,变成远处一个小小的明黄点,才敢慢慢抬起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全是茫然和惊惧。
没人知道,这道制旨传出去后,大明朝的天,会不会变;也没人知道,陛下接下来,还要拿谁开刀。
轿辇里,朱厚照撩开轿帘,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神沉了沉。
他没忘,诏狱的火还没完全灭,谢迁的门生还在叛乱。
也没忘,欧阳铎还在查江南盐税,李嵩还没抓回来。
更没忘,文官集团的资金链,还没揪出来。
这道制旨只是开始,他要让这些文官知道,大明的天下,是朱家的天下,不是他们文官集团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