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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残烛照惶惶,暗流涌深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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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阳的书房里,一盏孤灯亮着,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映得他鬓角的白发更显凌乱,桌上摊着一本《论语》,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端着青花瓷茶杯,指尖凉得像冰,茶水早就凉了,却还是没喝——从昨天御门听审结束,他就坐在这里,想了一夜,也怕了一夜。

管家走进来,脚步放得极轻,几乎没有声音:“老爷,外面有几个文官求见,说是谢次辅的门生,想求您救救谢次辅,还说……还说凑了银子,想托您打点。”

李东阳没接话,只是盯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眼神复杂。

“可他们说,要是您不帮,他们就……就去自首,把您和谢次辅的往来也说出来。”管家还想劝,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让他们走!立刻走!”

李东阳猛地把茶杯掼在桌上,“咚”地一声,茶水溅了满桌,杯子滚到地上裂成两半,碎片溅到脚边,“谢迁的事,谁也救不了!没看见刘健的下场?被自己的管家咬出来,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这时候凑上去,是嫌死得不够快?”

“告诉他们,要么乖乖交银子自首,要么等着锦衣卫上门拿人,别来烦我!再敢敲门,我就直接报官,说他们‘煽动闹事’!”

管家不敢再劝,喏喏地退下,临走时还不忘把门轻轻带上。

李东阳看着窗外的月光,长长叹了口气,气里带着颤——他比谁都清楚,谢迁跟宁王朱宸濠有书信往来,去年谢迁还托他转交给宁王一份“江西粮秣清单”,说是“资助宗室”,实则是给宁王练兵送粮!

这些门生还想着保谢迁,简直是痴心妄想,要是宁王的事败露,别说谢迁,连他都可能被牵连!

他站起身,走到书柜前,拉开暗格,里面放着一叠书信,都是他和谢迁的往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书信扔进了旁边的火盆里,火苗“腾”地窜起来,把信纸烧得“滋滋”响,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坤宁宫的暖阁里,朱厚照正看着王守仁送来的京营操练章程,指尖在“骑兵分操之法”那页划了划,嘴角抿着一丝笑意——王守仁的章程写得详细,连“每日晨跑五里”“每月考核骑射”都写进去了,比之前的老章程实用多了。

张永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腰弯得像弓,几乎贴到地面:“陛下,陆指挥求见,说……说刘健的管家刘忠招了,地窖藏在刘府后院的假山。”

朱厚照抬眼,眼里亮了亮,放下手里的章程:“哦?地窖里藏了什么?刘忠有没有说具体的?”

“说是有三个樟木箱,里面装着不少书信,还有一本厚厚的账册,记着跟藩王的银钱往来,一笔笔都写得清清楚楚,连年份、数额都没漏。”

张永的声音压得很低,头快磕到地上,“刘忠还说,那些书信都是用蜡封着的,上面有藩王的印鉴,只是他没看清是哪个藩王的。”

朱厚照的手指在桌沿上顿住,指尖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响,像是在思考:“藩王?哪个藩王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内阁首辅私下往来,还送银钱?”

他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像淬了冰的刀:“南边的藩王,除了宁王朱宸濠,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野心?去年他还上奏说‘想进京朝贺’,被朕驳回了,看来是贼心不死,想勾结文官谋逆!”

“刘健这老东西,藏的东西倒是不少,没白让缇骑审他三天。”

“陛下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搜?陆指挥已经带缇骑在刘府外等着了,随时能动手。”张永问,膝盖还弯着,不敢直起来。

“不急。”

朱厚照摇头,把章程合上,放在桌角,“明天先审谢迁,看看他能吐出多少同党,尤其是跟宁王往来的事。刘健的地窖,等把谢迁钉死了再去搜,才有意思。”

“到时候人证(谢迁口供)、物证(地窖书信)、旁证(周伦供词)都齐了,看谁还敢替他们说话,连宁王都得乖乖认罪!”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龙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灰:“陆炳那边,让他多派些人盯着李东阳的府邸,别让他给谢迁递消息,也别让他把跟谢迁的往来书信烧了——留着当证据。”

“另外,让人盯着宁王在京的眼线,就是那个在琉璃厂开书铺的‘吴老板’,别让他跑了,等地窖的书信搜出来,就把他抓了,跟谢迁对质!”

“是,老奴这就去传话,保证办妥!”张永躬身退下,脚步轻得像猫,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朱厚照望着宫墙外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知道,明天的御门听审,谢迁一定会拼死挣扎,文官最会狡辩,尤其是谢迁这种当了十几年次辅的老狐狸,肯定会把责任推给“下属蒙蔽”“周伦污蔑”。

但他更期待的,是刘健地窖里的那些书信——只要能拿到宁王勾结文官的证据,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削藩,既解决了朝堂的蛀虫,又除了宗室的隐患,一举两得。

夜色更深了,京城里的恐慌像潮水般蔓延,漫进每个官员的府邸,漫进每个睡不着的梦里。

有官员连夜把小妾和孩子往乡下送,用麻袋裹着,从后门偷偷递上马车,谎称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来京里养病”;有官员对着祖宗牌位磕头,额头磕得红肿,嘴里念着“列祖列宗保佑,别牵连儿孙,我愿意把贪的银子全交出来”;还有官员偷偷烧账本和书信,火苗“舔”着纸页,映得脸忽明忽暗,手忙脚乱地往灶膛里塞,生怕留下一点痕迹。

没人知道,这场由御门听审引发的风暴,最终会卷走多少人。

但所有人都明白,天已经变了——那个可以让文官结党营私、糊弄皇帝、贪腐敛财的时代,彻底过去了。新皇虽然年轻,却比先帝狠得多,也聪明得多,根本不吃“文官体面”那一套。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启明星刚挂在东边的天空,午门外就已经站满了官员,比昨天更多,也更沉默,像一排排立在地上的墓碑,连交头接耳都不敢。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倦容,眼下挂着青黑,眼里却布满血丝,像是一夜没睡,光睁着眼等天亮——等那场决定他们命运的审判。

当朱厚照的仪仗出现在远处的宫道上时,“叮铃叮铃”的銮铃声传来,人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有人往队伍后面缩,有人偷偷抹汗,还有的人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自首状”。

所有人都在猜测,今天要审的谢迁,会不会比刘健更惨——会不会被当场廷杖,或者直接押去诏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更有人在偷偷打量李东阳的位置,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李大人跟谢迁是同年,关系最好,他要是慌了,大家更得慌;要是他镇定,说不定还有转机。

可李东阳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官靴,连眼皮都没抬,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有朱厚照知道,今天的主角,不仅仅是谢迁。

刘健藏在地窖里的那些秘密,才是真正的重头戏——那些书信,或许会让整个大明朝,都抖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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