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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账册呈帝前,韩尚书奏报亏空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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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实际入库的,连七十万两都不到!”

“也就是说,江南盐商每年偷逃的税银,最少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啊陛下!”

他加重语气,手指在案上比划:

“这五十万两,够三大营半年的军饷了!够给边军十万士兵换三次冬衣了!够河南灾区的百姓吃一年饱饭了!”

朱厚照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账册。

指节都有些发白,指缝里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

“五十万两?他们怎么敢?巡盐御史是瞎了吗?

巡盐御史的职责就是查盐税偷逃,他们干什么去了?”

“巡盐御史?巡盐御史也被拉下水了!”

韩文苦笑一声,从账册的夹层里抽出张银票。

银票是扬州盐运司的,票面五千两,红印还很清晰:

“这是从张锐府里搜出来的,跟盐商账册对得上。

江南巡盐御史每年从盐商那里拿的‘孝敬’,就有三万两!

比他一年的俸禄还多十倍!”

“这些偷逃的银子,一部分进了盐商的口袋,盖别院、买良田;

另一部分,孝敬了京里的官员,从六部主事到内阁的笔帖式,都有份!”

朱厚照冷笑一声,抓起银票往炭盆里一扔。

火苗“腾”地窜起来,将银票烧成了黑蝴蝶,灰烬飘在炭盆里。

“所以他才敢在刘健府里说那些混账话!说‘陛下查账是刁难老臣’!”

“拿着朝廷的银子,吃着百姓的血汗,还骂朝廷苛待他们!真是活腻了!”

“陛下,这些盐商和涉案的官员,该怎么处置?”

韩文小心翼翼地问道,指尖发颤,生怕陛下犹豫:

“要不要先把盐商的铺子封了?把涉案的官员停职?”

“该抓的抓,该抄家的抄家,该杀的杀,别留活口。”

朱厚照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碴:

“别手软。不管牵扯到谁,哪怕是皇亲国戚,只要沾了这些脏钱,也给朕办了!”

“刘首辅不是说要帮忙吗?”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指在账册上画了个圈:

“你去找他,让内阁出个章程。

三天之内,朕要看到涉案的押运官、盐商、巡盐御史,全进诏狱!

少一个,朕唯内阁是问!”

韩文有些犹豫,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让内阁出章程?他们会不会……徇私?比如把刘首辅的侄子从轻发落?”

“不会。”

朱厚照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抓起案上的朱笔,在“刘首辅侄子”的名字上画了个大红叉:

“他们要是敢徇私,敢从轻发落。

朕就把这账册摔在他们脸上,连他们一起查!

张锐的供词里还记着刘首辅分盐利的事,朕还没跟他们算账呢!”

韩文心里一凛,连忙说道,腰弯得像张弓,几乎要跪下:

“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办!今晚就去内阁找刘首辅,让他连夜拟章程!”

“等等。”

朱厚照喊住他,声音软了些,少了刚才的凌厉:

“还有件事。”

“陛下请讲。”

韩文停下脚步,转身问道,眼里的惶恐少了些,多了几分感激。

“查账的时候,注意保护好自己。”

朱厚照关切地说道,指尖在他胳膊上拍了拍,掌心的温度透过官袍传过来:

“那些盐商、官员,手里都有人脉,狗急了可能会反扑。

要是有人敢动你,敢给你使绊子,直接报朕的名字。

朕让陆炳派缇骑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韩文心里一暖,眼眶都有些发潮。

膝盖一软就想跪,却被朱厚照伸手扶住:

“谢陛下关心!臣……臣一定尽心查账,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臣会小心的,绝不让那些人钻空子!”

“去吧。”

朱厚照摆了摆手,目光又落回账册上,指尖在“盐税偷逃”几个字上摩挲:

“有事随时来奏,不用等天亮。”

韩文躬身行礼,抱着账册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朱厚照。

年轻的皇帝正趴在案上,手指在账册上划着圈,嘴里还在算着什么。

背影挺拔,像一株迎着风的青松,明明才十五岁(注:弘治十八年朱厚照登基时实际15岁,原文“十七八岁”修正为史实),却比六七十岁的老臣们更敢担当,更有魄力。

韩文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这位新皇,跟先帝真不一样。

先帝弘治帝宽厚仁慈,却有些软弱,遇事总想着“和为贵”,对文官集团的贪腐多是“罚俸警告”,不敢下狠手。

这位陛下,年轻却有雷霆手段,该杀就杀,该查就查,没半分含糊。

大明的天,怕是真要变了,要变清亮了。

暖阁里。

朱厚照看着窗外的蔷薇。

夜色里,蔷薇花的影子模糊,却透着股韧劲。

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指尖在账册上敲着节拍,节奏轻快了些。

刘健和谢迁愿意配合,让他少了不少麻烦,不用一开始就跟内阁撕破脸;

韩文认真查账,不徇私、不怕事,让他看到了户部的希望;

王守仁答应入营,更是让他心中充满了期待,京营的整顿终于有了靠谱的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只是,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三大营的整顿要快,不然蒙古人开春可能会南下;

军饷的筹措要急,边军已经欠了三个月的粮;

盐税的漏洞要堵,不然每年五十万两的银子,都流进了蛀虫的口袋。

还有那个在江西泰和当知县的欧阳铎。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京。

那小子在江西查过盐商私盐,有经验,手段也硬,去年还抄了两个大盐商的家。

他要是来了,正好让他接韩文的手,把江南盐税彻底捋清楚,把那些偷逃税的盐商连根拔了。

这时。

张永走进来,轻声说道,手里捧着个食盒,食盒上还冒着热气:

“陛下,该用晚膳了。

御膳房做了您爱吃的羊肉面,还熬了当归羊肉汤,暖身子。”

朱厚照摇了摇头,目光还粘在账册上,手指在“欧阳铎”的名字上划了划(注:此为伏笔,账册旁附了陆炳关于欧阳铎的密报):

“不饿。先放着吧。”

“你去跟锦衣卫说,看看王守仁回去了没有。”

张永有些奇怪,挠了挠头,眼里满是疑惑:

“陛下,王编修刚走没多久,估摸着刚出宫门,还没到翰林院呢。”

“朕知道。”

朱厚照说道,指尖在案上的《孙子兵法》上划了划。

那是王守仁留在翰林院的书,锦衣卫刚才顺便带了过来,书页上还有他的批注:

“就是想问问,他回去之后,有没有什么动静。

是不是真准备去军营,还是会被翰林院的人劝着反悔。”

张永明白了,陛下是担心王守仁被文官集团刁难,怕他打退堂鼓。

连忙躬身:“老臣这就去让锦衣卫盯着!让他们远远跟着,别靠太近。”

“别盯太紧。”

朱厚照叮嘱道,眼神软了些,带着几分细致:

“别让他察觉了,免得他觉得朕不信任他。

就远远看着,看他回府后是看书,还是收拾行李,有没有人去他府上串门说情。”

“臣明白!老臣这就去办!”

张永躬身退下,脚步轻得像猫,生怕打扰到陛下。

暖阁里又安静下来。

朱厚照拿起案上的《孙子兵法》,翻开几页。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兵者,诡道也”旁边,王守仁用朱笔批了句“心正则兵正,诡道非诡诈,乃护民之术”。

字迹苍劲有力,透着股读书人特有的正气,又带着武将的果决。

朱厚照的眼神里满是欣赏,嘴角带笑,指尖在批注上轻轻摩挲。

这个王守仁,果然是个人才,不光懂兵法,还懂民心。

明天,他要去五军营当参军,定会带来些新东西吧?

比如把那些“练迎驾”的花架子,改成真正能打仗的操练。

朱厚照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像一块巨大的墨色幕布,缓缓落下。

宫墙上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映着宫墙,像给冰冷的砖墙上了层暖釉。

暖阁里的灯,却亮得很,烛火跳着,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也照亮了案上那本摊开的账册,照亮了那些藏在数字里的肮脏,更照亮了这位年轻帝王想要整顿乾坤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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