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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温言寄社稷,老臣意难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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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寒风里的枯叶,随时会被吹断。

他想辩解“此乃弘治朝积弊,非臣一人之过”。

却被朱厚照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连嘴都张不开。

“但朕也知道。

你们不是张锐、王逊之流。”

朱厚照的声音忽然缓和下来。

目光扫过刘健花白的胡须。

胡须上沾着点灰尘,是方才跪地时蹭的。

“刘首辅四朝元老。

当年在景泰爷病榻前力保太子(先帝)。

没让外戚夺了储位。

在弘治朝弹压张鹤龄。

没让他把国库掏空。

这份功。

朕记着。”

他又看向谢迁。

目光落在谢迁掉在地上的象牙笏板上——那笏板上的“清廉慎独”,还能看清刻痕:

“谢次辅当年主持会试。

拔擢了不少寒门士子。

像王守仁,就是你点的二甲进士。

没让文官集团全成了士绅的傀儡。”

“先帝晚年怠政。

是你领着内阁票拟。

处理奏折,任免官员。

才没让朝政荒废——

这份劳。

朕也记着。”

这话像一道暖流。

瞬间冲散了暖阁里的寒意。

刘健和谢迁猛地抬头。

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眼眶都红了——他们原以为等待自己的是诏狱的铁链、午门的斩首。

却没想到皇帝不仅没提治罪。

反而细数起他们的功绩,连几十年前的小事都记得。

“陛下……”

刘健的声音带着哽咽。

这位历经四朝、见惯风浪的老臣。

此刻竟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掉下来。

“朕刚登基。

大明经不起折腾。”

朱厚照打断他。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却少了几分方才的凌厉——那威严里,藏着权衡,也藏着决心:

“内阁是百官之首。

你们俩要是倒了。

六部尚书、地方巡抚都会慌。

文官集团一乱。

蒙古人说不定就要趁机南下。

宁王、安化王也会蠢蠢欲动——

朕不能让太祖、太宗的心血。

毁在朕手里。”

谢迁的心脏猛地一缩。

终于明白皇帝的用意——不治罪,不是忘了他们的过错;提功绩,也不是真要嘉奖。

这是在告诉他们:

朕手里握着你们的把柄,随时能让你们死;

但朕暂时不动你们,是为了稳住朝局;

可你们也别想再像从前那样,纵容门生贪腐、跟朕对着干。

“守江山。

靠的不只是刀枪。

还有人心。”

朱厚照走到案前。

将卷宗合上。

“啪”一声。

像给他们的贪腐过往盖了章,也像给他们的未来划了线:

“文官是治世的栋梁。

可要是栋梁生了蛀虫。

就得及时清理。

张锐、李宾、王逊他们。

是朕清理的第一拨蛀虫。”

他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停顿片刻。

像在等待一个答案。

目光里的冷意又重了几分——那冷意,是警告,也是最后通牒:

“往后该怎么做。

你们是四朝元老。

比朕清楚。

是继续当生蛀虫的栋梁,等着被朕砍了烧火;

还是做撑起大明的柱石,帮朕整肃朝纲、充盈国库。

全在你们自己选。”

刘健的手指深深抠进金砖的缝隙里。

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疼。

却比不上心里的疼——他活了六十五年,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却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他抬起头,看着朱厚照年轻却坚定的脸。

终于咬了咬牙。

“老臣……老臣愿为陛下分忧。

整顿盐税,清查河工款。

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健重重叩首。

额头撞在地上发出闷响。

“咚”一声。

额角都红了,渗出血珠。

这一次。

声音里没有了方才的惶恐。

多了几分决绝——那是认清现实后的妥协,也是保住性命的无奈。

谢迁也跟着表态。

他捡起地上的象牙笏板,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发白:

“臣定当约束门生故吏。

严查贪腐。

绝不容贪腐之辈再祸乱朝纲!

臣愿将表亲贪墨的五千两,全数缴回国库!”

朱厚照看着他们。

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像冰雪初融,带着点暖意。

他要的不是他们的誓言——誓言最不值钱。

是他们的收敛,是他们暂时的“听话”。

刚登基就扳倒两位阁老,风险太大,容易逼反文官集团。

不如暂且稳住他们,等自己把京营握在手里,把欧阳铎这样的新人扶起来,再慢慢清算也不迟。

“春光大好。

二位大人要是没事。

就去御花园走走吧。

看看廊下的蔷薇。”

朱厚照挥了挥手。

语气里带着送客的意味,却也留了几分体面:

“户部查账的事。

还得劳烦二位多盯着点。

别让

“臣遵旨!”

刘健和谢迁躬身退下。

脚步比来时稳了些,却也慢了些——后背的冷汗,已经把中衣都湿透了。

走到暖阁门口时。

谢迁回头望了一眼。

见朱厚照正重新翻开三大营的布防图。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年轻的脸上。

竟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那威严里。

藏着刀,藏着谋,也藏着大明的未来。

走出坤宁宫。

五月的阳光洒在身上。

带着蔷薇的香气。

暖得人发慌——那暖意,却驱不散心里的寒意。

刘健望着宫墙外抽新枝的树木。

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声音里满是疲惫:

“这新皇……比先帝难伺候多了。

他眼里的刀。

比太祖爷的还利。”

谢迁没接话。

只是攥紧了袖中的手帕。

那里沾着方才吓出来的冷汗。

湿了一大片,凉得刺骨。

他知道。

从踏入暖阁的那一刻起。

他们这些弘治朝的老臣。

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往后的每一步,都得踩着刀尖走。

暖阁里。

朱厚照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拿起案上的朱笔。

在布防图上圈出的神机营位置。

重重画了个红圈。

红得像血,像刚凝固的罪证。

他对着空气轻声道:

“清理蛀虫。

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蔷薇。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

花瓣轻轻颤动。

像在为这即将到来的风暴。

提前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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