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白琉璃（2/2）

周凡的瞳孔收缩，目光落在那张脸上。

那是一张美得让人心碎的脸。五官精致柔和，却带着久病缠身的苍白，尤其是那双眼睛，大而无神，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她就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琉璃美人。

“心魔之种啊……”白琉璃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周凡脸上。

那双死寂的眸子，第一次泛起一丝微光。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会放大你内心最阴暗的角落，让你的卡牌……拥有自己的灵魂。”她轻声说着，话语里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这位客人，你身上的气息很特别。”

“老板娘说笑了。”周凡往前一步，与她对视，“我只是个喜欢收藏特殊艺术品的俗人。”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身后的洛冰璃和夏浅浅。

夏浅浅气得浑身发抖。

洛冰璃则依旧面无表情，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艺术品？”白琉璃笑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让她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她又咳嗽了几声，才慢悠悠地说：“你的这两件艺术品，一件是冰封的火山，一件是燃烧的冰块，倒确实……很有趣。”

一句话，精准地点破了洛冰璃和夏浅浅的本质！

洛冰璃的瞳孔猛地一缩，第一次正视起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

“看来老板娘也是同道中人。”周凡的笑容不变，“开个价吧。”

“我的东西，不卖钱。”白琉璃摇头，伸出一根纤细苍白的手指，指向周凡的心口，“我只换……故事。”

“故事？”林胖子一愣。

“没错。”白琉璃的目光变得飘忽，“我喜欢听故事，尤其是那些关于得到与失去，爱与背叛，征服与沉沦的故事。”

她的视线，再次落回周凡身上，探究的意味更浓了。

“我看客人，就是个有故事的人。不如……你给我讲一个你的故事，我就把这颗心魔之种送给你，如何？”

夏浅浅和林胖子都觉得这女人有病。

洛冰璃却微微蹙眉，感到一种莫名的威胁。

周凡看着她，忽然笑了。

“好啊。”

他拉过一张椅子，在白琉璃对面坐下，姿态闲适。

“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就讲讲……”白琉璃的指尖，遥遥指向夏浅浅，眼中闪烁着孩童发现新玩具般的好奇与残忍，“你是如何得到你身后那件燃烧的冰块的吧。”

“我对她脸上这副想杀人又无能为力的表情，很感兴趣。”

轰！

夏浅浅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女人，她竟然要周凡当着她的面，把那场钢铁厂的公开处刑，当成一个故事讲出来？！

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一百倍！

“你做梦！”

夏浅浅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就要冲上来。

然而，灵魂烙印的剧痛如期而至，她只冲出一步，便惨叫一声，浑身脱力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

周凡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他只是端起桌上的清茶，吹了口气，然后迎着白琉璃那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

“故事，要从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开始说起……”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剧本。

可每一个字，都让夏浅浅感到无比难受。

药香袅袅的琉璃斋内。

一个魔王在轻描淡写地诉说自己的战绩，一个阶下囚在无声地泣血。

而另一个看似纯洁的琉璃美人，则托着香腮，听得如痴如醉，那双死寂的眼睛里，更是亮起了兴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