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玄蛟归府，青元易主（1/2）
官道尽头，烟尘如龙。一彪人马自北方碾来，打破了南方冬日午后的宁静。
当先开路的，是三头巨物！
玄臂雪猿！
丈许高的恐怖体型，披覆着乌沉沉的厚重铠甲，每一步踏下，地面都闷雷般震颤。
凶戾、冰冷的气息裹挟着北地的寒风扑面而至，让空气都为之凝滞。
居中那头最为雄壮如山，宽阔的背脊之上，一个黑袍青年闭目盘坐，仿佛周遭的喧嚣与扑面而来的煞气，不过是拂面微风。
紧随雪猿之后的，是两百赤血骑！
人马皆覆精钢重甲，甲叶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
沉闷如雷的马蹄声汇聚成一道肃杀的河流，滚滚向前。
杀气凝练，恍若实质，足以让寻常武者胆寒气窒。
队伍最后，是大批裹着厚实臃肿冬衣的北地百姓。
他们面孔被风霜刻蚀，此刻却像初入大观园，新奇地四下张望，眼神里混杂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与对温暖异乡的惊叹。
“他娘的！邪了门了！”一个膀大腰圆、手里还拎着锻造锤的铁匠扯着嗓子嚷道，“这鬼地方入冬了？瞅瞅那些人，棉袄都不穿一件？”他指向远处几个农夫。
“嘿，快看那小子！”另一个铁匠惊得咂舌，指着路边一个只穿短褂、还敞着怀露出结实臂膀的年轻人，“露着膀子！这要在俺们北境，这时候狗熊都得缩洞里哆嗦！南方这鬼气候…真他娘的…暖和！”
一辈子困守北地严寒的汉子们，哪见过这般景象。
对他们而言，方寸田地之外的世界，模糊得像说书人口中的传奇。
队伍前方，张山的手死死攥着腰间佩刀的刀柄，指节捏得发白，掌心一片滑腻的冷汗。
他心知肚明，朝廷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向来吃人不吐骨头，哪会轻易将青元城这等要塞拱手归还。
今日之事，绝难善了。
林昭大人此行虽是避祸，但筹备充足，物资粮秣堆积如山，队列森严，哪有半分寻常流民拖家带口的狼狈。
城楼已在眼前。
轰！轰！轰！三头玄臂雪猿沉重的脚步停在巍峨的城门下，扬起的尘土弥漫如雾。
猿背上，林昭依旧闭目，背负双剑，稳如磐石。
他既不开口，也无动作，只是那般安静地“望”着城墙方向，仿佛在欣赏一幅无关紧要的画卷。
他知道，动静已足够大，城里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自会做出抉择。
果然，片刻之后，一道赤影出现在城头垛口。
赤色轻甲，腰悬长剑，正是名震此地的“赤虎剑”梁泽东。
然而此刻，这位天罡境大圆满的高手眉头紧锁，眼神凝重如铁。
他身边，一队队士卒刀出鞘，弓上弦，如临大敌地盯着城下这支煞气冲霄、来历不明的强悍队伍。
“哪来的军队？”赤虎剑心中惊疑翻涌，警惕提升到顶点。
这支队伍人数不过千余，但那两百赤血骑，装备之精良，气势之森然，竟比他亲自统领的三百亲兵还要强悍精锐数筹。
“北疆叛军？！”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他厉声急喝：“全军戒备！弓弩手准备！”
城头之上，守军士卒早已被那三头巨猿骇得心神摇曳，窃窃私语声嗡嗡作响：
“玄臂雪猿！老天爷…谁能驯服三头这玩意儿当坐骑？”
“怕什么！有梁大人在！赤虎剑威震一方！”
赤虎剑梁泽东强压下心头震动，手按剑柄，鼓足内力，声音如滚雷般压下城头的嘈杂：“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猿背之上，林昭眼皮缓缓掀起。
他没有起身，只是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拂过座下雪猿粗糙冰冷的皮毛。
“玄蛟千户应袭舍人，林昭。”声音不高，却似裹挟着北境万载寒冰，清晰地穿透空气，砸在每一个守军心头，“此城，青元城，乃吾之封地。倒要请教阁下，为何强踞本千户祖业？按大明律，此乃侵疆之罪，当诛！”
“吼——！”
三头玄臂雪猿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宣告，同时昂首咆哮。声浪如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城墙之上。
砖石簌簌掉落，墙头士卒被震得气血翻腾，耳鼻隐隐出血，一片东倒西歪！
赤虎剑梁泽东心头剧震，瞳孔骤然收缩：“玄蛟千户应袭舍人……你…你竟还活着？！”
“哦？”林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听将军之意，是盼着本千户早些入土为安了？”话音未落，一股磅礴如渊海、恐怖如凶兽复苏的气势，陡然自其瘦削的身躯中轰然爆发。
天罡境大圆满。
无形的罡气狂风般席卷城头，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
梁泽东只觉呼吸一窒，仿佛被无形的山岳压住，护体罡气疯狂流转，才勉强站稳！
“本将乃奉旨镇守！”梁泽东咬紧牙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阁下若有异议，当赴京面圣，陈明缘由，在此咆哮攻城，形同造反。”
“呵。”林昭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那就是没得谈了？”
“王命在身，岂容儿戏！论兵力你不如我，论武功……”赤虎剑梁泽东试图以势压人，挽回局面。
然而！
他最后一个“夫”字尚未出口，那猿背上的黑袍身影，已然动了。
没有半分征兆，林昭身形如一头骤然发现猎物的黑色大鹏，自高大猿背之上腾空而起。
“本千户今日，只要回家！”
黑影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音爆。
速度快到极致！
城头士卒只觉眼前一花，黑影已如鬼魅般跨越数百步距离，悍然出现在那紧闭的、包裹着厚铁的巨大城门前！
轰！
林昭身形落地的刹那，周身罡气轰然炸开！
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浪如同沸腾的怒涛，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飞沙走石！
玄蛟功的阴寒厚重、铁犀功的霸道刚猛、焚天功的炽烈狂暴……数种截然不同却皆臻化境的顶尖功法真意，在他体内疯狂流转、交融、共鸣。
自与魏国公惊天一战之后，他已许久不曾全力出手。
此刻，诸般绝学融会贯通，这一掌之威，远超寻常天罡境武者的想象极限。
惊涛掌！
一掌推出，平平无奇。
然而——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一道肉眼可见的、凝练到极致的巨大掌印凭空浮现，裹挟着排山倒海、摧毁一切的恐怖力量，悍然印在厚重的铁铸城门之上。
惊涛……岂止于三叠？
轰！
第一掌，城门巨震，铁屑纷飞，门栓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
轰！！
第二掌紧随而至，如怒海狂澜接踵拍击！
铁门向内凹陷出一个巨大恐怖的掌形凹坑，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整个门面！
轰！！！
第三掌！
林昭眼中厉色一闪，掌力再无保留，狂猛无俦的力量彻底爆发。
喀嚓嚓——嘭！！！
那扇象征着朝廷威严、厚重无比的铁铸城门，如同被巨神之锤正面轰击的朽木，瞬间四分五裂。
无数碎裂的铁块、木屑混合着滔天气浪，如同风暴般向内爆射、横扫。
尘烟冲天而起，遮蔽了小半城墙。
城门……没了！
烟尘弥漫中，城门洞附近的守军呆若木鸡，浑身冰凉，如同见了鬼魅。
有人兵器咣当落地而不自知。这……这真的是人力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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