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在后颈烙下一个囚字(1/2)
京兆府,大牢。
梅柔卿被两个士兵一路押进来时,还当姜云昭只是命这二人把她带到此地,威吓一番,之后再带回大堂听审便罢。
然而当她被粗暴地推进一间单独牢房时,她便知道,今夜之事,恐难善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与霉腐混合的恶臭扑面而来,呛得她几欲作呕。
墙壁是暗沉的黑石砌成,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形状可怖的刑具。地面湿漉漉的,踩上去黏腻不堪,角落里甚至能看到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迹。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女牢头走过来,竟二话不说,命两个狱卒将她往刑架一捆,直接上手剥去她身上外裳!
哪怕是当年身为沈家女儿,被发配边城教坊司那几年,梅柔卿也从未受过此等屈辱。当年她不仅有薛先生护持,更有姜世安源源不断地送来银钱。
那三年,她从未接客,在一间单独的院落,过着与从前身为世家小姐时相差无异的生活。
也是因为她始终保持着处子之身……直到等来姜世安,与他彻夜缠绵欢好,故而这些年来,她在姜世安心中的地位,是远超苏凌云这个结发妻子的。
然而此时,虽然动手剥去她外裳的是女牢头,但另外围观的几个狱卒可都是男子!
而那女牢头,正背对着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一条浸过水的牛皮鞭!
梅柔卿目眦尽裂:“你们敢!我可是尚书府姜大人的妾室!我可是未来太子妃……”
那女牢头根本不容她说完,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挥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梅柔卿娇嫩的脸上。
那力道极大,梅柔卿只觉得半边脸瞬间麻木,随即是火辣辣的剧痛,耳中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她喉头一甜,张口便吐出一颗混着血水的牙齿。
石牢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粗嘎如同砂石摩擦:“京城这地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
咱们京兆府砍下的脑袋里,侯爵公卿、皇亲国戚的,也不在少数!
莫说你只是个妾,就算是正头的诰命夫人,犯了王法,进了咱这地界,那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也一样伺候得上!”
她弯下腰,那张横肉脸几乎贴到梅柔卿眼前:“在我这儿,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我说的话,你可听清了?”
梅柔卿脸颊迅速肿胀起来,嘴角不断淌出鲜血。
她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她能撒泼耍横的地方。
她瑟缩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听……听清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狱卒谄媚地递过来一件物事——
那是一只小巧的铜壶,壶嘴极细,气蒸腾而出。
石牢头接过那铜壶,颇为爱惜地摩挲了一下壶身,慢悠悠地道:“这‘雀舌壶’,平日里用得少。能进咱京兆府大牢的贵人是多,但女犯却不多见。”
她看向梅柔卿,眼中竟流露出一丝近乎痴迷的兴奋光芒,“这可是我亲手打制的,专为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妇人准备。
壶里煮的是滚烫的椒油,用这雀舌般的壶嘴,一点点滴在……最娇嫩的地方,那滋味,保准让你记住一辈子。”
梅柔卿扫了一眼那冒着热气的壶嘴,又看向石牢头眼中毫不掩饰的、对施虐的渴望,她浑身如坠冰窟,拼命摇头,泪水混着血水糊了满脸。
她也算识人无数,自然知道,眼前这女牢头并非纯然恐吓她。此人对于折磨他人,怕是有着非常大的乐趣!
“我说!我什么都说!”梅柔卿嘶声尖叫,“我把今日为何去回春堂,通通都告诉你们!”
她语速极快,如同倒豆子般:“我与那薛先生是今年初春认识的!
那时我身上月事不调,去回春堂想寻大夫诊治,偏巧坐堂大夫都在忙。
那薛先生主动与我搭话,说他也能看,还当场赠了我一副药,说若吃了见效,以后有事还可寻他。”
“后来我又去找过他几次。”梅柔卿喘着气,继续道,“表面是去抓些治风寒头疼的寻常药材,实则是因为我发现这薛先生颇有能耐,似乎精通玄异之术。”
石牢头听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遗憾,手中摆弄雀舌壶的动作微微一顿。
梅柔卿捕捉到这一细微变化,心底不由生出庆幸——
她赌对了!
那李副将整日跟在姜云昭身边,今夜他既能那么快地出现在痘神庙,说明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在姜云昭的监视之下!
就连她在姜府的房间,恐怕也早已被搜查殆尽!
此刻若硬扛着不说,只会遭受更可怕的皮肉之苦。
“起初,我只是想求他帮我笼络住夫君的心。”梅柔卿垂下眼帘,声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哀婉,“他给了我几道符咒,说是混在酒水里让心仪的男子饮下,便能令他死心塌地,只专宠我一人。”
此言一出,不仅石牢头眼神微动,牢房内另外几名狱卒,目光也瞬间聚焦在梅柔卿身上,带着惊疑与审视。
梅柔卿舔了舔破裂的嘴唇,尝到腥甜的血味,又接着道:“人一旦尝过这等玄术带来的甜头,便如同染上瘾疾。
后来,我求他办事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给我的各式各样的东西,符咒、药粉、乃至一些见不得光的器物,也就逐渐多了起来。”
梅柔卿口才极佳,将自己如何在姜府后宅艰难求生,如何为了女儿的前程苦心筹谋,如何因丈夫冷落而心生不安等事娓娓道来!
却偏偏不说自己与那薛九到底有何勾连!
石牢头冷眼旁观,见这梅柔卿巧舌如簧,旁边那几个原本对她不屑甚至带着狎昵目光的狱卒,眼神竟渐渐由轻视转为同情,不由在心中暗骂:
这妇人,果然如赵大人事先提点的那般,惯会蛊惑人心,绝非易与之辈!
石牢头把心一横,厉声命令道:“把她的头发给我撩起来,按住她!”
梅柔卿闻言大惊失色,挣扎哭喊道:“大人饶命!妾身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欺瞒啊!”
石牢头一把抓过旁边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那烙铁前端刻着一个清晰的“囚”字,在火光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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