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缴获密本（2/2）

他死死盯着对面椅子上的林易，眼中的挫败如同碎裂的冰面，裂痕深处却燃烧着不可置信的火焰。

自从回到这里后，两人相对而坐，一直维持着这样的沉默，谁都不说一句话。

林易有些拿不准该采用什么策略进行审讯，黑鸦的冷硬和顽强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作为黑鸦上线的周文彬又岂是易与之辈？

而周文彬则是一直在心底复盘，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才会使得军情处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他的落脚点？

两人心底各自在盘算着，在无言的对峙中用不甘示弱的眼神打量着对方，开始了心理较量。

半晌，周文彬竟是反客为主，主动开口说道：“军情处，这一回你们赢了......”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王怀安，是不是开口了？”

林易面无表情，身体微微前倾，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金属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不愧是高级日谍，来到审讯室丝毫不慌，反而想尝试从他嘴里套话，借此判断当前整个间谍小组所处的境况。

林易没有回答周文彬的问题，陷入对方的节奏，反而抛出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那张红木书桌边缘残留的油渍，还有如此精细的机关，都是出自黑鸦之手吧？”

周文彬瞳孔猛地一缩！

桌面油渍......这个细微到连他自己都未曾刻意留意的痕迹，对方竟然能和王怀安手上的机油油渍联系在一起？

难怪能如此精准地定位藏在书桌内的暗格！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周文彬的天灵盖！

这绝不是靠刑讯逼供黑鸦就能得到的信息，这需要对现场环境近乎变态的观察力，以及对王怀安细致入微的揣摩！

换句话说，对方很可能是在黑鸦未开口的情况下，一路顺着两人在《金陵日报》的秘密交流渠道，反向找出了他！

潜伏多年，他从未遇到过嗅觉如此灵敏的对手，就像是循着血迹的猎犬，只要敌人来过，就无所遁形。

“不......不可能......”

林易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周文彬的眼神剧烈动摇，他长久以来对军情处的轻蔑和对自身能力的笃信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要让他相信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凭借只言片语，越过重重叠叠的文字迷宫精准找出两人的接头地点，进而锁定了落脚点......

还不如让他相信是黑鸦开口了比较现实！

但黑鸦可是周文彬亲自挑选进入“摘星小组”的，当初就是看中黑鸦在抗审讯训练时面对电椅酷刑都未曾崩溃的顽强意志力。

所以，这一切真的是眼前这个可怕的年轻人独立做到的？

“军情处......”周文彬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眼中的火焰几乎熄灭，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什么时候有了你这样的人？”

这一刻，周文彬眼神暗淡，可心中的杀意却是达到了顶峰。

他带领的“摘星小组”已经是上海特高课名列前茅的精锐力量了，凭借着小心谨慎的行事风格，在金陵潜伏了近两年时间，传回了无数有价值的情报，却从未显露过踪迹。

不料，却是栽在了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小伙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