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年（2/2）

“正好，路上饿了买包子吃。”楚蔚道，“立刻带着这封信去见陆几道，大年初一我要他亲自来给我拜年。”

“……”抱琴欲哭无泪，“主子，真的现在就要去吗？我要是被陆大人打出来怎么办？”

楚蔚斜来一眼。

“我这就去！”抱琴夺过信函就跑了出去，“主子我不在您身边您注意安全，别随意出去逛，等我回来！”

“墨，红，袖。”楚蔚看着铺了满满一桌案的文书档案，烛影晃动之中，视线的焦点最终定在那份过户文书的签名上，停顿须臾之后，他倏然变了脸色，一把将那文书重新抓到手中，复杂到有些锐利地视线几乎要把纸张刺透。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像？”他把这张握在手里，又去寻另一张谅解书以及状告黄万两的状纸。

像，每一个签名都那么像！这就是她写的字！

“来人！”他抓起三张文书便疾奔出去，站在恢复寂静的院中喊道，“来人！来人！”

牵了马正要出发的抱琴听见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直接从房顶跃了过来：“主子，怎么了？”

“备马，立刻备马！”

“备马去哪儿呀？”抱琴跟在楚蔚身边近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激动的他。上次见他情绪如此外露，还是去岁冬在赶回云都的路上听闻那则消息之后歇斯底里地嚎啕痛哭的那一夜。

楚蔚用颤抖的手重新展开塞进怀中的文书，在那上面找到了准确的地址：“白家村，我们去白家村，立刻，马上！”

……

除夕夜，白家一家六口围坐在正屋吃过年夜饭，又拿出新买的骨牌消磨时间，一直玩儿到子时到来，守岁这样仪式便算是完成了。

明天上门拜年的客人必不会少，柳春荣主动叫停，催着众人尤其是墨红袖赶紧回房休息：“好好睡一觉，不然明日哪有精力应付。”

于是众人各自回屋。

“白鹤。”墨红袖回了一趟小屋又出来，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房门开启的速度让她怀疑白鹤刚好就站在门口。

“你的。”墨红袖将一个方形的木匣子递给他，“拿出来试试看，不合适的话送回去叫他们重新调整。”

“我也有吗？”

今夜墨红袖给家中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给白安之的是一件深青色螺纹缎狼皮里鹤氅，给柳春荣和白雪云的是她亲自画图找匠人打造的两副珠翠头面，给红玉和红豆的则是两套一模一样的骑马装，红玉的披风是红的，鹿皮小靴上绣着玫瑰花，红豆的披风是浅粉色，靴子上绣的是蔷薇花。

白鹤很羡慕。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他尚未打开匣子，便眉眼含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你给我什么我都喜欢。”

待匣子打开，一面银质的造型优美且打磨极其精细的面具呈现在他面前时，少年顿时双眸发亮，如同琥珀生光，熠熠生辉。

他见过这张图，她画了好多遍。

“这是鹤？”

“是。”

他珍而重之地将面具从匣内取出，罩到自己面上让墨红袖观看：“好看吗？”

“自然。”银面具折射着月光与雪光，如此一观，面具后的人像是从月华中凝结而出的魅影，出世而神秘，自然是好看极了。

“我来替你戴上。”墨红袖绕到白鹤身后，伸手捏起面具两侧的黑色棉绳，“你太高了，往下蹲一些。”

少年立即曲腿，未被面具遮盖的唇欢喜而满足地轻轻勾起。

“好了，直起身吧。”

白鹤站起来正欲转身，却有两个人影忽然闯入院中。

“来者何人？”他当即将墨红袖挡在身后，看清来人的相貌之后，隐在面具下的双眸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