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名帖破局,胥吏偃旗鼓(1/2)
沈香君的提醒言犹在耳,麻烦便如预料般找上门来。
这日晌午,苏惟瑾正在院中指点儿位族弟功课,
却见彭久亮急匆匆赶来,
胖脸上没了往日的红光,
倒是堆满了焦急与汗珠。
“东…苏相公!”
彭久亮压着嗓子,
也顾不得礼数。
“不好了!
工坊那边来了几个府衙的差爷,
说是奉什么户房典吏之命,
要‘核验物料’、‘抽查账目’!
领头的那个姓钱的书办,
脸拉得老长,说话阴阳怪气,
横挑鼻子竖挑眼,
不是说咱们蜂蜡来路不明,
就是怀疑皂角粉里掺了泥沙,
硬说账目不清,要封库查账!
这…这分明是来找茬的啊!”
苏惟瑾放下书卷,面色平静。
超频大脑瞬间将此事与沈香君前日的提醒
——“应天府衙某位师爷的舅老爷”、“金玉皂”——联系起来。
果然来了,手段并不高明,
无非是胥吏惯用的借职权刁难、敲诈勒索,
试图拖垮甚至逼停“玉衡皂”的生产。
“莫慌。”
苏惟瑾声音沉稳,
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们可曾索要银钱?”
“那倒没有明说,”
彭久亮擦着汗。
“但话里话外那个意思…
就是不给好处绝不罢休!
还暗示咱们的买卖‘不合规矩’,
得重新打点各个关节…
苏相公,这可如何是好?
这帮胥吏,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若是明刀明枪的商业竞争,
彭久亮自认还能周旋一二,
但面对官府胥吏的刻意刁难,
他一个商人顿时没了底气,
这是千百年来深入骨髓的畏惧。
苏惟瑾沉吟片刻,问道:
“可知那户房典吏姓甚名谁?
与那钱书办关系如何?”
“打听了,那典吏姓赵,
听说是个老油条。
钱书办是他手下得用的。”
彭久亮忙道。
“赵典吏…”
苏惟瑾脑中飞快检索。
停云水阁文会后,
他曾与徐明轩深谈过一次,
徐明轩作为本地官宦子弟,
对南京官场底层人事略有提及,
似乎说过户房有个赵典吏,
颇贪小利,但更是个滑不溜手的老吏,
最会看人下菜碟。
心中有数,苏惟瑾便有了计较。
他并不打算亲自去与胥吏理论,
那太掉价,也容易授人以柄。
更不能直接给钱,那会助长其气焰,后患无穷。
他转身对侍立一旁的周大山道:
“大山哥,换身体面衣裳,
拿上我的名帖,
再去我书箱里取那份翟学士上次文会后的批注手稿副本,用锦盒装好。”
周大山虽不明所以,但执行力一流,立刻照办。
苏惟瑾又对彭久亮道:
“彭掌柜,你先回工坊,
稳住那几位差爷,好茶招待着,
只说东家正在筹措‘核验’所需的一应文书,
请他们稍候片刻,万万不可起冲突。”
彭久亮虽心中忐忑,
但见苏惟瑾如此镇定,
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连忙点头哈腰地去了。
不多时,周大山换了一身新做的青布劲装,
显得精干利落,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苏惟瑾取过自己的名帖,
上面端正写着“嘉靖元年南直隶乡试解元苏惟瑾”,
又取过一张素笺,略一思索,提笔写道:
“学生苏惟瑾顿首,偶得佳酿,
惜恩师远行,不敢独享。
闻赵公雅望,特遣仆役奉上,聊佐清谈。
另,仆役家中薄产偶遇琐事,
恐扰清听,万望海涵。”
写罢,吹干墨迹,连同名帖一起递给周大山。
“大山哥,你去应天府衙户房,
寻那赵典吏。
不必进衙,就在左近茶楼候着,
托衙门口相熟的门子递个话,
就说翟学士门生、今科解元苏惟瑾仆役周大山,
奉家主之命,有薄礼与口信呈予赵典吏。
他若出来,你便如此这般说…”
苏惟瑾低声嘱咐了一番。
周大山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
“明白了!瑾哥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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