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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五讲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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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我现在有机会可以从你们中间找出一个证人来证实我的观点。我手头有一篇论文,是由桑福德·贝尔(SanfordBell)医生所写的,发表于1902年的《美国心理学杂志》上。作者是克拉克大学的一名研究员,而我们此刻恰好聚集在这所大学的讲演厅里。这篇文章的题目是《两**情初探》。它比我的《性学三论》(1905)早三年问世,作者所说的恰好与我刚才跟你们讲的相吻合:“**情感(eotionofsex-love)……并不像人们所想的那样,是在青春期首次出现的。”他这篇文章的写法在我们欧洲被称为“美国格调”,他收集了15年间的不少于2500个肯定性的观察实例,其中有800个是他自己的观察。这些恋爱的事例都是通过种种迹象表现出来的,就此他写道:“观察到上百名儿童情侣的表现,任何一个不带偏见的人都不可避免地把它们同性的根源联系起来。如果在这些观察上再加上人们的自述,这些人在童年期都经历过强烈的爱恋情感,而他们对童年期的记忆又较为清晰,那么,即使最苛求的人也会满意的。”不过,最令你们当中不愿相信“幼儿性欲”的那些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些早早就产生恋情的儿童中有不少竟是3岁、4岁和5岁的幼儿。

如果你们对这位最亲密的邻居的观察比对我的观察更加信任的话,我并不会感到惊讶。我自己最近也相当幸运,根据对一位患有焦虑症的5岁男孩的分析,我比较完整地了解到了儿童**早期的躯体本能表现和精神产品——这项分析是由孩子自己的父亲采用正确的技术进行的。[188]而且我可以提醒你们,就在几小时前,就在这个大厅里,我的朋友卡尔·荣格博士向你们报告了一个对更小的女孩的观察,这个女孩有着与我的病人类似的沉积性病因(家中一个小弟弟的出生),这使我们可以确凿地推断这个病例中存在着几乎同样的肉欲冲动、愿望和情结。因此,我觉得有希望使你们相信乍看起来颇为奇怪的关于幼儿性欲的观点。而且我很愿意向你们介绍值得一提的苏黎世精神病专家尤金·布洛伊勒医生的例子,他在几年前曾公开宣称他无法理解我的性欲理论,但后来他完全根据自己的观察证实了幼儿性欲的存在。

要解释为什么多数人(无论是医学研究者还是其他人)宁愿对儿童的**置若罔闻是很容易的。在为文明生活所受的教育压力下,他们忘记了自己幼年的性活动,而且也不愿意再回想那些被压抑的东西。如果他们能够开始对自己童年的记忆进行自我分析、修正和解释,他们就会形成另一种信念。

那么,请抛开你的种种疑虑,和我一起从人生的最早阶段来思考一下幼儿性欲。[189]儿童的性本能是由一系列因素组成的,因此,也就可以将其分成来源各不相同的许多部分。最重要的是,它仍然独立于生殖功能,直到后来才开始承担这一职责。它这时的职责是获得各种不同的快感,因为这些快感相类似或有联系,所以把这些情感统归于性快感。儿童性快感的主要来源是对刺激特别敏感的身体某些部位所产生的适当兴奋。这些部位除了**以外,还有口腔、肛门、尿道、皮肤和其他感官表层。既然幼儿**最初阶段是从自己的身体上获得满足的,不关注外部对象,因此我们称这一阶段为“自体性欲”(auto-erotis)阶段(这个词是从哈弗洛克·霭理士那里借用来的)。我们又把获得性快感的重要的身体部位称为“性感带”。幼儿吸吮拇指(或肉欲吸吮)就是从性感带获得自体性欲满足的良好的实例。第一个科学地观察到这一现象的人是布达佩斯的一位儿科专家林德纳(Ldner),他已经把这种现象正确地解释为性满足,并且透彻地描述了它向其更高级的性活动形式过渡的过程(1879)。生命中这一阶段的另一种性满足是对性器官的**兴奋,它对一个人今后的生活有着深远的影响,以至于许多人无法彻底地克服它。除了这些及其他的自体性活动以外,我们还在非常小的孩子身上发现了把某个外人当成对象而产生性快感的那些本能性成分(或如我们所说的力比多)。这些本能是以主动和被动相对立的形式成对出现的。可以一提的,其中最重要的代表就是造成痛苦的欲望(施虐狂)及其被动的对立面(受虐狂),还有主动的和被动的寻求欲;前者后来派生出好奇心,后者演化成艺术和戏剧表现的冲动。一个儿童的性活动的其他方面意味着做出了“对象选择”,即把某个外人当成这种活动的主要特征,这个人在第一次出现时的重要性来自于自我保存本能的考虑。但是在儿童的这个早期阶段,性别差异还不起决定性的作用,因此如果你认为每一个儿童都有不同的同性恋现象,那并非是不公正的。在儿童的这种广泛、丰富而又分离的**中,每一种单独的本能都各自独立地获取自己的快感满足,而后来则会逐渐集中起来,形成两个主要发展方向,因此到青春期结束时,个人的最终的性特征通常就完全成型了。一方面,这些单独的本能从属于**区的支配,因此整个的**开始服务于生殖,单独的本能满足的重要性只在于辅助和促进正当的性行为。另一方面,对象选择使自体性欲退居其后,因此在一个人的**中,性本能的所有成分都要寻求从其所爱的人身上获得满足。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原始的性成分都被允许参与性欲的最终确立。即使在青春期之前,一些本能的极有力的压抑就已经在教育的影响下发挥了作用,像羞耻、厌恶和道德这样的精神力量已经形成,它们像哨兵一样压抑着愿望。因此,当青春期的性要求达到**时,就会遇到水坝一样的反抗性和抵抗性的心理结构,它们使这股潮水流入所谓的正常渠道,令其无法再次唤醒那些被压抑的本能。特别是童年期的排泄冲动(prophilicipulses)——也就是对排泄物的依恋欲望——总是受到最严格的压抑,对于儿童最初的对象选择所涉及的人物的固恋也同样是如此。

先生们,在普通病理学中有一定则,那就是每一个发展过程中都隐含有病态的倾向,因为这一过程有可能被抑制、被延迟,甚至可能半途而废。在性功能的极其复杂的发展过程中也同样如此。它在每个人身上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即使不陷入退化(votion)(如退行)的历程中,也会遗留下种种异常现象或导致以后发病的隐患。还可能会发生并非所有的本能成分都听凭**区支配的情况。以此种形式保持独立的本能会导致我们所说的性变态(perversion),而且它会用自己的性目标代替正常性目标。正如我所说的那样,自体性欲不能被完全克服的现象便屡屡发生,大量随之而来的紊乱现象证明了这一点。初始阶段把男女两性作为性对象具有同等价值,这种初始现象持续下去并将导致成年生活中的同性恋倾向,在特定的环境条件下就会深陷于单一的同性恋欲望中。这类紊乱现象代表了性功能发展过程中所受到的直接压抑,它们构成了性变态和那些并不罕见的在**中普遍存在的幼稚行为。神经症的引发倾向可以以另一种不同的方式追溯到受到损害的性发展。神经症对于性变态就像被动对于主动的关系。出现在性变态中的本能成分可以在神经症中作为情结的载体和症状的建构者而被发现,只是在神经症中它们是在潜意识中运作的。因此,它们受到压抑作用,但在与压抑的抗争中,它们能坚持存留在潜意识之中。精神分析已经清楚地表明,这些本能在很小的年龄阶段的过度强烈的表现会导致一种局部的固恋。这种固恋继而在性功能的结构中造成了一个薄弱点,如果在成熟以后,正常性功能的发展受到阻碍,在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压抑就会恰好在幼年固恋发生的地方被冲破。

但是你们可能会争辩说,所有这些都不是性欲。我所用的这个词的含义要比你们惯常理解的含义宽泛得多。如果在你们的定义内,我也乐于赞同你们的看法。但是问题是当你们把这个词的含义仅仅局限于生殖的范围内,它的含义是否太狭窄了呢?这意味着你们没有理解性变态,以及性变态、神经症与正常的**之间的关系;而且使自己无法在其真正意义上认识到儿童肉体和精神方面的**这些容易观察到的萌芽。但是,不论你们如何选择确定这个词的用法,你们必须牢记,精神分析是从完整的意义上,即出于对幼儿性欲的考虑而来理解性欲的。

现在让我们回到儿童“性发展”的问题上来。因为我们一直给予**的肉体方面比精神方面更多的关注,所以就这个问题需要做一些补充说明。儿童最初的对象选择是源于对援助的需求,这种对象选择行为需要我们做更深入的研究。他最初的选择是直接指向照顾他的那些人,但很快就集中指向他的父母。正如我们对儿童的直接观察和后来对成人的分析考察中所了解到的那样,儿童与他们父母之间的关系并非丝毫不伴有性兴奋因素的。儿童把父母双方,尤其是其中一方,当成是自己**欲望(eroticwishes)的对象。在这样做的过程中,他通常遵从来自父母的暗示,而父母的柔情常常带有明显的性活动特征,尽管这种性活动的目标受到了禁制。通常是父亲偏爱女儿,母亲偏爱儿子;而孩子对此做出的反应是:如果他是个儿子,就希望能取代父亲;如果她是个女儿,就希望能取代母亲。在这种亲子关系中,以及由此引发的兄妹关系中所激起的情感不仅是积极的和充满爱慕的,也有可能是消极的和充满敌意的。由此而形成的情结注定在很早就受到了压抑,但它仍会在潜意识中继续产生很大而持久的影响。由此可以推断,这一情结及其衍生物构成了每一种神经症的“核心情结”(nuclearplex),估计它在心理生活中的其他领域也是相当活跃的。关于杀父娶母的俄狄浦斯王的神话几乎完完全全地表达了幼儿的愿望,这种愿望后来遭到“**阻障”(barrieragastcest)的反抗和排斥。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也同样植根于**情结的土壤,只是披上了更巧妙的伪装而已。

当儿童仍然受到未被压抑的核心情结支配时,他的那种大有性意味的精神活动便开始了。他询问婴儿来自何处,根据他所看到的迹象,猜测到比成人想象的真实情况还要多。他的这种探究的兴趣通常是由一个新生儿的降临给他带来的真正威胁而引发的,这个新生儿被他看成一个竞争对手。在受到其自身起作用的那部分本能的影响,他得出了一系列幼稚的性理论——如认为两性都有男性**,或者认为婴儿是母亲吃饭时怀到腹中,在排便时生出来的;或者把**看成是敌对的行为,看成一种暴力的征服。但是,由于他的性器官构造的不完善,以及他对女性性通道的隐秘性特征的知识匮乏,这位幼小的探索者一定会以失败而告终。这种幼稚的探究本身,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不同的幼稚性理论,在决定儿童性格的形成和其后的任何神经症的内容方面都具有极重要的作用。

儿童把他的父母当作自己第一个爱的对象,这是不可避免的和完全正常的。但是,他的力比多不会始终固着在这最初的对象上;以后,他只是把父母作为一个原型,并且当他们最后选择对象时机到来时,他会逐渐从父母身上转向旁人。因而,如果一个儿童的社会适应不会面临危险,那么儿童与其父母的这种分离就是一项不可避免的事。当压抑在各种本能成分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或者后来当父母的影响有所松懈时——这些影响是压抑中能量消耗的根本原因——教育的任务就会遇到极大的难题,而在当前,这种难题总是不能以一种理解和不会引起反对的方式来加以解决。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不要认为,这些关于儿童**和性心理发展的讨论使我们偏离了精神分析和治疗神经性疾病的主题。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把精神分析治疗看成是旨在消除这些童年残迹的教育工作的序幕。

第5讲

女士们,先生们:

随着对幼儿性欲的发现以及把神经症症状追溯到性本能的成分,我们就神经症的性质和目的方面得出了一些出乎意料的结论。我们发现,由于外部的障碍和内部的不适应,人们的性需要的满足在现实中受挫,因此就患病了。我们还发现人们继而遁入疾病,以便在疾病的帮助下得到一种满足,以取代那种受挫的满足。我们认识到,病理症状构成了患者性活动甚至整个**的一部分,而且我们发现从现实中退缩(withdrawal)回来既是患病的主要目的,也是疾病所造成的主要危害。我们推测患者对康复的抵抗绝不是一件单纯的事情,而是包含着好几种动机。不但患者的自我反对放弃压抑,因为自我是利用压抑才从其最初的心理倾向中提升出来,而且性本能也不愿放弃这种替代性的满足,因为不知道现实能否为它们提供更好的满足方式。

<!--PAGE10-->从不满意的现实逃向伴有生物性损伤的、我们所说的疾病状态(虽然疾病从来不会给患者带来即时的快感),这种逃遁发生于退化、退缩和返回性满足不受阻碍的初始阶段这一条道路。这种退缩表现出一种双重性:一是时序性退缩,即力比多或性需要返回到时间上更早的发展阶段;二是形式性退缩,即在表现这些需要时运用原始的、最初的心理表达方式。但这两类退缩都是指向竞争的,而且在带来**的幼稚状态方面是统一的。

你对神经性疾患的病因挖掘得越深,你就会发现越来越多的证据揭示了神经症与人类心灵中的其他产物,包括与那些最有价值的产物之间的关系。你可能会领悟到,我们人类有着高标准的文明,却又承担着内心压抑所造成的巨大压力。我们普遍地发现现实并不令人满意,出于这个原因便热衷于一种幻想的生活,从中我们编织出种种愿望满足的情景来弥补现实中的缺憾。这些幻想中包含大量的构成一个人人格的真正要素和那些涉及现实而被压抑的冲动。有能力和有成就的人是那些能够凭自己的努力把愿望的幻想转变成现实的人。如果由于外部世界的抵抗和个人自身的弱点,这种努力遭到失败,他就开始逃离现实而退缩到那个更令其满意的幻想世界中,而幻想世界中的内容就会转化成其患病时的症状。如果在有利的条件下,他仍然可以找到一条从幻想返回现实的道路,而不是以倒退回幼儿期来永远与现实隔绝。假如一个与现实冲突的人拥有艺术天赋(对我们来说,这仍是个心理学的难解之谜),他就可以把他的幻想转化为艺术创造,而不是转化成症状。以这种方式,他就能逃脱神经症的厄运,而且通过这种迂回的道路重新获得了与现实的联系(兰克,1907)。如果对现实世界的抗争不断,而又在可贵的艺术天赋方面匮乏或有缺陷,那么不可避免地,作为幻想源泉的力比多就会走上倒退的道路,重演幼儿时的愿望,并以神经症告终。寺院曾经是那些对生活感到失望、或觉得无力面对生活的人的避难所,而如今神经症已取代了寺院的位置。

现在让我讲一讲对神经症的精神分析探索所获得的主要发现。神经症患者并没什么与健康人不同的、独特的心理内容。或者,正如荣格所说的那样,导致神经症的那些情结也就是我们健康人与之斗争的那些情结。至于这场斗争是以健康告终,或以或神经症告终,还是以一种补偿性的成就优势告终,那就取决于定量(quantitative)的考虑,取决于相互冲突的力量的对比。

女士们,先生们,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你们证实我们关于神经症中性本能力量运作这一假说的最重要的观察。在对神经症患者的每一次精神分析治疗中,都会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我们称之为移情。也就是说,患者会直接对医生产生一定程度的柔情(不时混杂着敌意),这种情感并非建立在他们真实关系的基础上,正如它出现时的每个细节所表明的那样,它只能追溯到已成为潜意识的病人的那些过去幻想中的愿望。患者所无法回忆的一部分情感生活又在他与医生的关系中重新体验到了,而且也只有在移情中的这种重新体验才能使他相信潜意识性冲动的存在及其力量。借用化学上的比喻来说,他的症状就是在爱(用这个词最广义的含义)的领域中早期经验的沉淀物,只有在移情体验的加温过程中,这种沉淀才会溶解并产生出其他的精神产品。在这类反应中,我可以从费伦茨(1909)那里借用一个恰当的词,那就是医生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他把这一过程中释放出来的情感暂时吸引到自己身上。对移情的研究也能为你提供理解催眠暗示的钥匙,我们最初曾把催眠暗示(hypnoticsuggestion)作为一种技术手段来考察患者的潜意识。那时我们发现催眠术有辅助治疗的作用,却妨碍科学地理解这些事实;因为它清除了某些领域的心理抵抗,并在这一领域的边缘上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另外,你们不要认为移情现象(遗憾的是,关于这一现象,我今天能告诉你们的实在太少了)是在精神分析的影响下才制造出来的。如同患者和医生的关系一样,移情是在人际关系中自发产生的。

<!--PAGE11-->无论在哪里,移情都是传递治疗影响的真正媒介;而且你对它的存在了解得越少,它的作用就越大。因此,精神分析并没有创造移情,而只是使它呈现于意识之中,并获得对它的控制,以引导心理过程达到理想的目标。然而,在结束移情这一主题之前,我必须强调这样一个事实,移情现象在不仅为患者而且为医生提出一种信念方面起着决定性作用。我知道,我的所有追随者的确是根据他们在移情方面的经验才相信我关于神经症病因的主张的。而且我很容易理解,在一个人实施精神分析并亲自观察到移情的作用之前,谁也不会做出如此肯定性的判断。

女士们,先生们,我认为,从理智上讲我们必须考虑到有两个特殊的障碍,使人们不易承认精神分析观点的价值。首先,人们不习惯把决定论严格而普遍地应用到心理生活中。其次,他们对区分潜意识心理过程和我们所熟悉的意识过程的特殊性一无所知。对精神分析工作最普遍的抵抗之一都能追溯到第二种因素(即潜意识),这对病人和健康人都是一样的。人们害怕受精神分析的伤害,害怕把被压抑的性本能召回到患者的意识中,好像含有一种危险,会压服其高尚的道德倾向和剥夺其彬彬有礼的习尚。人们注意到患者的心灵中有一些痛疤,但是不敢触及它们,怕加剧他的痛苦。我们可以接受这种比喻。如果这样做只能引起疼痛,那么无疑不去触碰这些伤疤更为仁慈。但是,正如我们所知道的那样,如果一个外科医生想要采取一些积极措施,他认为这样做会产生永久的疗效,那么他肯定会检查和对付疾病的病灶。只要达到了最终的疗效,只要患者暂时的痛苦会换来长久的康复,那么没人会因为检查时所造成的不可避免的痛苦或手术所造成的各种反应而责怪医生。精神分析的情况与此相似。如同外科一样,它也可以做出声明:患者在治疗中痛苦加剧的情况要比外科医生所造成的痛苦轻得多,而且相对于隐藏的疾病的严重程度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另一方面,人们如此害怕的最终后果——从压抑中释放出来的本能会导致患者文化性格的崩溃——是完全不会发生的。因为这种惊恐与我们从经验中所获得的确凿无疑的知识完全不符——即愿望冲动的精神力量和肉体力量,一旦对它们的压抑失败,那么它们在潜意识中要比它们在意识中强大得多。所以使这些力量进入意识只能削弱它们,潜意识的愿望不受任何影响,也不受任何相反倾向的奋力驱使,而有意识的愿望则受一切意识到的愿望和反对它的愿望的掣制。因此,精神分析的工作本身就是一些最高尚、最有价值的文化倾向,本身就能更好地替代不成功的压抑。

<!--PAGE12-->那么,由精神分析所释放的潜意识愿望又会成为什么呢?通过什么途径我们才能成功地使它们不对患者的生活造成伤害呢?这样的途径有几条。最常见的结果是,当精神分析工作正在进行时,这些愿望被反对它们那些更好的倾向的理性心理活动所驱逐。可用这些最佳的方法以谴责判断(ndengjudgent)来取代压抑。这种情况之所以可能,是因为我们必须放弃的东西在很大程度上只是起源于自我发展早期阶段的那些影响。因为个体在那时尚未完全发育成熟,还十分软弱。因此他过去只能成功地压抑那些无用的冲动。现在他已成熟和强壮,他可能会完全成功地征服那些敌对的冲动而无伤于自己了。

精神分析工作的第二个结果是,分析所揭示出来的潜意识本能有可能被用于更有用的目的。

如果发展不被阻断的话,这种目的很早就能被发现。因为消除竞争的愿望冲动绝不是发展的理想目标。由于压抑,神经症患者已牺牲了许多心理能量的资源,而这些能量的贡献本来对他们性格的形成和生活行为具有重大价值。我们还了解到一个目的更加明确的发展过程,叫做“升华”。

在升华过程中,幼儿愿望冲动的能量不会消退而会得到应用——各种冲动的无用目的被一种更高尚的、也许不再是性欲的冲动所替代。碰巧的是,性本能的这些成分才特别显著地能进行这种升华,可以把它们的性目标转化成一个更远大的更具有社会价值的目标。也许我们把最高的文化成就归功于以这种升华作用的方式释放的能量。早期未成熟的压抑使被压抑的本能不可能升华;

祛除了这种压抑,通往升华之路才重新畅通。

我们一定不要忽视精神分析工作的第三个可能的结果。被压抑的力比多冲动的某一部分要求获得直接的满足,而且也应该在生活中找到这种满足。我们文明的标准使生活对于人类的多数群体都显得过于艰难。这些标准随后会加剧脱离现实并导致神经症。过分的性压抑,不会使人类获得太多的文化成果。我们不应把自己抬得太高,以致完全无视我们身上原始的动物性。我们也不应该忘记,个人幸福的满足也是我们文明所必须具有的目标之一。性成分的可塑性通过它们的升华能力表现出来,这可能确实提供了一个很大的**,即通过更彻底的升华而寻求获得更高的文化成就。但是,正如我们不能指望我们的机器把全部热量都转化成有用的机械能一样,我们也只能利用性本能的一部分能量以达到较高的目的。如过多的利用,其实是不可能成功的。对性欲施加过多的限制,非但无益,反而会带来各种祸端。

在结束讲演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一个警告,在你们看来这恐怕是有些夸张。我只是想通过讲给你们一个古老的故事,来间接地描述一下我的信念,我就不管你们怎样来看待它了。德语文学中经常提到一个叫做希尔达的小镇,镇上的居民会施展各种聪明巧计。据说,希尔达的居民拥有一匹骏马,它的健壮令居民们引以为自豪,只有一个美中不足的缺点——它每天要吃掉大量贵重的燕麦。居民们决定每天减少一点它的食量,直到使它习惯于完全节食为止,这样就可以慢慢地改掉它的坏毛病。有一段时间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马最后的食量达到了每天只吃一根燕麦,甚至接下来就可以什么也不吃了。第二天早晨,希尔达的居民发现这可恨的牲畜死掉了,但人们不知道它是为什么死的。

<!--PAGE13-->我们可以认定这匹马是饿死的,而且不可能期望一匹一点燕麦不吃的马去干什么活。

我应该感激你们的邀请,感谢你们专心致志地听我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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