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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纪伯伦与梅娅·齐雅黛之间的通信(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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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写一本《现代医学》如何?你会和我一道编写吗?

如今,我们面临着一个重要问题,我们应该对之加以研究:你自然会记得几周前你对我透露的一个大“秘密”,想必记得你是在我接受“你的条件”之后,你才向我透露那个“秘密”的。出奇的是,我还不知道条件是什么便接受了。那些都是什么条件呢?玛丽娅小姐,请你对我说出你的条件吧,我准备执行。我在揭开“秘密”面纱上迟疑良久,无疑你早已想撕破“条件”的面纱。你说吧,你要什么条件?你要保证金还是索赔?条件是条件,输的一方要接受并执行。这世界有一个“鲁尔问题”也就够了。

但是,我不瞒你说,弄清了这些条件之后,我将把目光转向讥笑我的下巴的这个凹陷处或半凹陷处!你认为我能容忍我的下巴上有个讥笑凸出处的凹陷处吗?决不容忍!

我将把这个可恶的凹陷处遮盖起来,将之埋在浓密的长胡须里,因为它呆板固执、怒气冲冲,不尊重值得尊重的周围部位。我将用白发为它做成殓衣,将它放在用其余黑发做成的棺材里。这不知耻的凹陷处不知道它应与主结合在一起;主怒,万物怒;主微笑,万物与之一起微笑。因此,我将向这不知耻的凹陷处报仇!

我们明天再谈吧!现在,我们登上屋顶,在夜下繁星前站立片刻吧……我可爱的小娃,请你告诉我,这夜难道比人心更深邃、更卓越吗?繁星行列比行走在人心中的行列更威严、更壮观吗?在夜里,或在繁星之间,有比抖动在上帝手中的白色火焰更神圣的吗?

纪伯伦

1923年12月3日子夜

你的关于《先知》一书的那些话,我该回答什么呢?我又该对你说什么呢?这本书,不过是我曾看到的和每天都看到的人们那静默的心中和他们那向往表露的许许多多话语里的一小部分罢了。在地球上,还没有谁能够拿出作为与众人毫无关系的单个人的东西来。当今我们中间没有人能够道出比记录人们无意中说出的更多的话语。

至于《先知》,梅娅,那只是话语的第一个字母……在过去,我认为这种话语属于我,在我的心中,也是来自我的,因此我未能够拼写出其中的第一个字母;正是这种“未能够”成了我患病的原因,而且也造成了我灵魂中的痛苦和焦躁。之后,蒙上帝恩泽,开启了我的双目,让我看到了光明;开启了我的双耳,让我听到了人们吟诵这第一个字母;我兴高采烈一遍又一遍地诵读它,因为我第一次晓知,唯有他们才是一切,而我,只有单独的我,便算不上什么。你最了解那其中的自由、舒适与安然之感,你也最通晓当一个人发现自己突然冲出有限自我的樊笼之时的感受。

梅娅,你是我的伟大小朋友,你现在正帮助我聆听第二个字母,你将帮助我诵读那个字母,你将永远与我在一起。

玛丽娅,把你的前额靠近我一些,再靠近些!我的中心有一朵洁白的花,我想把它放在你的前额上。当爱神颤抖、羞涩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时,那爱神是多美!

上帝为你祝福,上帝保佑我可爱的小朋友,上帝让她心中充满天使的雅歌!

纪伯伦

1923年12月31日纽约

[编者按]:梅娅收到一封1923年12月31日发出的信,信中有一张明信片,纪伯伦从画的:

在过去的夏天里,这个谷地使我想起了黎巴嫩北部的山谷。

我真不知道还有比生活在山谷里更惬意的生活了。玛莉,我喜欢冬天的山谷。我们坐在火炉前,室内充满着燃烧的柏树枝的馨香,外面天空飘雪,雪花和风飞舞,窗玻璃外挂着晶莹剔透的冰灯,远处的溪流声与白色风暴声交汇在一起,响在我们的耳际……

不过,假如我可爱的小娃不在我的身边,也便没有山谷,没有雪花,没有柏树枝香,没有冰灯的晶莹剔透,没有小溪的歌和暴风的威严了……倘若我吉祥的小娃远离这一切和我,那就让那一切远去吧!

上帝祝这张甜美可爱的面容晚安!

纪伯伦

又及:

我过去总是从“剪报局”获得剪报。去年,我停止订阅该局的剪报。我已厌恶报纸及其所载;在这厌恶之中不乏一些精神困倦。请原谅我。我将设法弄些剪报。

1924年1月17日波士顿

[原编者按]梅娅收到1924年1月17日发出的一封信,内有三张明信片,上印有德·夏凡纳的画作,纪伯伦在背面写的一封信,全文如下:

在我生命的黎明时期,我曾说,是继德拉克洛瓦、卡里埃之后伟大的法国画家。如今,我已到了生命的晡时,我要说,德·夏凡纳是十九世纪无可争论的最伟大的画家,因为他心地最纯洁,思想最质朴,表达最简捷,而他的意旨最真诚。我甚至要说,德·夏凡纳在艺术家中的地位如同斯宾诺莎在哲学家中的地位。

在我生命的黎明时期,我常到波士顿的这座公共图书馆,心醉神迷地站在这些画作前面;如今,我在波士顿,与我一道访问同座图书馆,站在同一画作前的,还有我可爱的玛丽娅,我看到了过去数年中从没有看到过的美。假若我的玛丽娅没跟我在一起,我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没有光明的眼睛,只不过是脸似的窟窿罢了。

何不把你那甜美的前额靠近我一些?就像这样,像这样,好让上帝把自己的光辉洒在这甜美的前额上。阿门!

纪伯伦

1924年2月26日纽约

我们今天做了一场威严壮观的暴风雪的人质。玛莉,你知道,我喜欢所有暴风,尤喜暴风雪。我喜欢雪,喜欢雪的飘飞,喜欢雪的深沉静默。我喜欢远方无名山谷里的雪;在那里,雪花飘舞,在阳光下闪闪放光,随后消融,低声唱着歌流淌。

我爱雪,我喜火;雪与火同源。然而我对雪与火的爱,只不过是对更更高、更广之爱所做准备的一种形式。诗人说得多好:

梅娅,你的节日只是一天,

但是,你却是时代的节日。

这阿拉伯诗句与最近一位美国诗人寄给我的一首长诗中的一个诗句之间的差别何其大啊!

那位诗人写道:

YourHonourandreward

ThatyouShallbeCrucified

没什么!但是,我担心在得到这种荣光和报偿之前,就已达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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