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拿她无计可施(2/2)
卓鹤卿一时无措,只得笨拙地抬手,用指腹去拭她脸上的泪痕,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若是现在没有……我便从今日起,亲手将那种子埋下。总有那么一日,能让你心里,满满的都是我。”
沈月疏将卓鹤卿一把推开,道:“既如此,你现在便去院子挖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将种子埋下。”
~~
夜阑人静,一轮明月无言,只将清辉悄然漫过书房每一处角落。
卓鹤卿躺在窄小的软榻上,辗转难眠。
他心下暗悔:
早知在疏月园中依旧逃不开独卧冷榻的宿命,当初真该择一张更宽敞、更长些的,也好免了此刻的局促。
正思量间,一墙之隔的卧房内,隐约传来月疏一声细弱的嘤咛。
他于暗中默算时日,料想她是月信将至。
她每逢此事,总是腹痛如绞。
从前,他总会默默备好汤婆子,再将她轻轻拢入怀中暖着。
今夜,拥抱已是奢求。但至少,那只汤婆子,他还是有资格备下的。
于是他起身下榻,仔细将汤婆子灌好热水,又寻了块干净棉布,一并送至她床前,低声道:
“汤婆子备好了。你若嫌弃是我经手碰过的,用这布仔细擦过再用。布……我也只碰了顶上的一角。”
沈月疏本欲推拒,可实在不愿深夜再下楼惊动青桔,更懒得亲自去寻汤婆子。
终是委委屈屈地接了过来,依言用棉布将那铜壶反复擦拭了几遍,才轻轻塞入怀中。
见沈月疏接过汤婆子,卓鹤卿又转身踱回书房,自书架顶层取下一只雕花木匣,从中拣出个素白瓷瓶。
他执壶斟了半盏温水,连药瓶一并递到她眼前:
“止疼的。你素日用的药,我在这头和藏心阁都备了些。服下便好受了。”
沈月疏抬眼看他。
原该继续冷着这人,可腹中阵阵绞痛逼得人发颤,她向来不愿亏待自己,只得先承了他的情,再作计较。
如此想着,她接过瓷瓶,倾出一粒朱色药丸,就着他手中的温水咽下,眼尾泛红地蹙眉:
“疼得睡不着,再替我寻丸安神丹来。”
卓鹤卿依言再度折返书房,取来一枚用青瓷小瓶盛着的安神丸,置于她掌心时温声劝道:
“此物终究伤及根本,偶一为之尚可,断不可多服。”
沈月疏服下药丸,将瓷瓶与茶盏递回去,眼波泠泠:
“是药三分毒的道理我岂不知?只是服了伤身,不服却伤心——你倒说说,我该如何自处?”
卓鹤卿默然接过器物安置妥当,在门前踟蹰片刻,终是折返。
他俯身轻声道:“从前你身子不适,都是我背着你满屋子转悠。若还难受...我背你走走可好?”
沈月疏斜倚锦衾,连眼皮都未抬:“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