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谁是奸佞(2/2)
“今上虽有几分先祖的雄烈和权谋,但到底年轻沉不住气,做事缺乏长远规划,容易被奸佞小人所蒙蔽。”
“反观刘备之子,在长安垂拱而治,手下皆是贤臣良将。”
“继位不过三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俨然要三兴汉室了。”
“两相对比,我怎能不忧心如焚?又怎能不对君侧小人深恶痛绝?”
垂拱而治……吗?
王濬有特殊的渠道了解长安那位皇帝的状况,心中不由打了个问号。
但不苛求细节,只看表象。
这几年大汉的勃发姿态,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这不是眼下的重点。
见张郃已经动了气,他便打铁趁热问道:
“这里自有你我二人,将军何不把话说得明白一些,到底谁是君侧的小人?”
张郃轻嗤一声,却摆手不语,扭头便走。
王濬见状,语气蓦地一变:
“前不久王司徒病故,朝中有人说司马抚军听闻噩耗,悲痛欲绝,日日垂泪,几乎哭瞎了眼睛,颇有贤长之风。”
张郃再次顿步,诧异道:
“王公……去了?”
但很快就意识到后面那句话的含义,当场跺脚大骂:
“无耻小人,岂会真心为贤者哭丧?分明是见三公之位出缺,迫不及待往上爬罢了!”
王濬不置可否。
继续陈述:
“司马抚军去年自请北上燕、代、上谷、渔阳四郡国劳军,靖边,颇有成绩。”
“今岁还成功招募了万余鲜卑和乌桓骑士,得到陛下嘉奖,增其号为抚军大将军。”
张郃听罢更是气炸:
“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他司马懿是个什么人吗?”
“便是有此功,那也是过大于功。”
“便是有公心,那也是私心大于公心。”
“今上若倚重此人为护国柱石,就不怕如修补陵云台的拙匠那般,越修补越要倒塌吗?”
王濬顿时露出惶恐之色。
仿佛害怕背负指斥乘舆的罪名。
只是低声喃喃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而张郃骂了一轮,气头一过,也是暗暗有些后怕。
但仔细一想,以自己如今这般田地,便是真的指斥乘舆,又有谁能来洛阳治罪呢?
谁还敢来洛阳?
再抬头看着故作姿态的王濬,心有所悟,眯目道:
“徐元直,果真奈何不了司马懿吗?”
……
徐州,下邳。
一艘油船停泊在泗水边上,走下来一老二少三人。
老者白发稀疏,且长度明显比普通人短一截。
走起路来,数步一回头,也不知道顾忌身后的什么。
两个年轻的则头发茂密,走路虎虎生风,充满年轻人的蓬勃朝气。
其中一个疏眉阔额的胖子,好几次要走到老者前面。
却被同伴死死攥着衣袖给拉了回来。
次数多了,未免有些生气,恼道:
“张叔嗣,你走你的道,我看我的景,拉拉扯扯作甚!”
张叔嗣,也就是张昭次子张休了,闻言往前努了努嘴,道:
“此番我等专程来徐州奔丧,虞公乃是王公的故吏,当然以他为首。”
“我家大人与王公有旧,我代父吊丧,是晚辈,自然要在虞公之后。”
“至于你嘛……”张休看着大大咧咧的诸葛恪。
微微摇头道:
“我从未听闻诸葛太守与王公有什么交情,你硬要跟来我拦不住,可你凭什么走在我等前面?”
“凭什么?”诸葛恪重复一声。
“就凭我父为国守土有功劳,而你们都只是酒席上的空谈之士!更有甚者,还曾丢脸丢到人家小辈面前了!”
此言一出,走在前面的虞翻顿时转身怒目看来,满脸通红。
但见诸葛恪挑衅般地瞪了回来,心下一虚,却又一声不吭地转身,加快脚步往下邳城走去。
张休欲追,结果被诸葛恪一把揪住,笑嘻嘻道:
“那王司徒死都死了,吊丧也不急于一时。”
“沂水圯桥就在这附近,听闻当年张良就是在那里遇见黄石公,得传《太公兵法》。你我何妨去那里追觅一番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