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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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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都给我陪葬吧!”

裴砚之癫狂的大笑,他将那瓷瓶高高举起,就要摔碎在地上。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

“砰!”

一声巨响,暖阁的窗户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三道身影几乎同时从不同方向冲了进来。

萧珏一身玄甲手持长剑,满身煞气,长剑一抖,快如黑电,直取裴砚之的咽喉:

“裴砚之!拿命来!”

顾晏尘则是一袭青衣,他没有像萧珏那般冲动,而是从怀中摸出几枚黑色的铁蒺藜,手腕一翻,便朝那些黑衣人激射而去。

铁蒺藜上淬了剧毒,见血封喉,中招的黑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而慕容熙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摇着玉骨扇,身形一晃,鬼魅似的出现在裴砚之身后。

他没有动手,只是用那把看似无害的扇子,在裴砚之的后颈上轻轻敲了一下。

裴砚之只觉得后颈一麻,整个人便浑身一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手中的引蛊香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场足以颠覆整个后宫的危机,就这么被三个男人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法子给强行摁停了。

“你们……”云知夏看着眼前这三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本王的女人有难,本王岂能不来?”

萧珏收起长剑,走到她面前,那双凤眼此刻满是后怕与心疼。

“职责所在。”

顾晏尘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但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英雄救美嘛,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我?”

慕容熙笑嘻嘻的凑了过来,一双桃花眼毫不掩饰的在她身上打着转。

云知夏:

“……”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角落如同看戏般的七皇子萧景忽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看着地上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裴砚之,又看了一眼那三个还在争风吃醋的男人,脸上是个极淡又讥诮的笑。

“三位的好戏,唱完了。”

“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他话音未落,大批手持弓弩的禁军从暖阁外涌入,将整个暖阁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正是禁军副统领,林骁。

他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铁。

“奉陛下旨意,捉拿逆贼,护卫长公主殿下。任何人,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空气中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跟那若有若无的引蛊香的甜腥气。

三位刚刚还上演着英雄救美的“合伙人”,此刻都成了被包围的困兽。

萧珏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堂堂靖王,竟被自己父皇的禁军用弓弩指着?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顾晏尘的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

他看着林骁那张没有半分表情的脸,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皇帝这是……不打算再演下去了。

慕容熙则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他摇着扇子,那双桃花眼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凝重。

他知道,今天这局棋,他们都小看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真正棋手。

“林骁,你敢!”

萧珏暴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再次指向了林骁的咽喉,“本王乃是当朝亲王,你敢对本王不敬?”

“末将不敢。”

林骁面无表情,声音没有半分波澜,“末将只是奉命行事。”

“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擅闯皇家养生堂,更不得……惊扰长公主殿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跟那几个已经没了气息的黑衣人,声音更冷了。

“违令者,以谋逆论处。”

谋逆,好大一顶帽子。

萧珏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从发作。

因为他知道,林骁说的是事实,他们今日确实是擅闯了。

就在气氛僵持到极点的时候,一个苍老又威严的声音从禁军的身后悠悠传来。

“都住手吧。”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皇帝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正缓步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一身明黄的龙袍,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冰冷的、洞悉一切的锐利。

他没有看那三个脸色各异的男人,也没有看地上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裴砚之。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平静得可怕的女人身上。

“皇妹,受惊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半分关切,只有一种高高在上,如同施舍的安抚。

云知夏慢慢屈膝,跪倒在地:

“臣妹不敢。”

“不敢?”

皇帝笑了,那笑声比这深秋的寒风还要冷,“这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吗?”

他一步步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眼神像在看一件有趣的、却又随时可以被丢弃的玩物。

“朕倒是小看你了。”

“先是借着太后,扳倒了宸贵妃。”

“再是利用娴妃,离间了裴砚之。”

“最后,又用一场假死引他入局,再借这三个不成器的东西的手,将他一网打尽。”

“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好手段,好心机。”

皇帝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的剖开云知夏所有的伪装,将她所有的算计都血淋淋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萧珏跟顾晏尘还有慕容熙三人都是脸色一变。

他们没想到,自己所有的行动竟都在皇帝的算计之中。

他们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不成想,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陛下谬赞。”

云知夏将头埋得更低,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臣妹所为,皆是为您分忧,为大乾江山,除此奸佞。”

“为朕分忧?”

皇帝的笑意更深,也更冷了,“那依你之见,这裴砚之,又该如何处置?”

来了。

云知夏的心猛的一沉。

她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云知夏深吸一口气,慢慢抬头,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回禀陛下。裴砚之狼子野心,罪不容诛。其党羽遍布朝野,亦当连根拔起,以儆效尤。”

她的声音清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只是……”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如今朝局动荡,南境不稳,若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怕会引起更大的混乱,危及社稷。”

“所以,臣妹以为,此事当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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