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先到咸阳为王上,后到咸阳被王上(2/2)
武安言之凿凿的提醒道:
“崔知辩先前就曾乱过一次,现如今二位皇嗣虽在软禁,也怕以后有崔知辩这种人擅自再给他们放出来。”
天后打了个哈欠,慵懒道:
“他们已经获罪,再放出来,又有谁认他们”
还別说这种“获罪”,后世还有已经废的皇帝被太监和將领架著回宫復辟抢自个兄弟的皇位呢。
“母后,就怕万一啊。”
天后似笑非笑的看著武安,也不说话。
武安站起身,沉声道:“如有机会,儿臣,请斩崔知辩!”
“多亏大王替臣说话,臣真是放心了。”
崔知辩坐在桌案对面,很是诚恳道。
“无妨,这是应该的。”
武安仔细和其他人谈过了崔知辩,也派人去了崔知辩的老家了解其大致情况,让当地官府对其家族多加照顾,唯一的问题就是,崔知辩先前的事情,导致他在朝中极为孤立。
朝堂上天后的派系掌控了全局,其中有些人,警如兵部尚书梁郡公李孝逸,虽然和武安之间有千丝万缕眉来眼去的勾搭,可深层次依旧是替天后当差办事。
不过他可能觉得这两者差別不大,反正天后没了之后,还能是谁上去当家呢
总归不是自己吧。
崔知辩亦然,他站在街头听著那些人一起高呼万岁,心里总不是滋味,但以前的事情翻开篇,后面的日子还得过。
自己姓崔,不姓李。
“崔公先前是在吏部任职尚书,可见能力本事样样都是极好的,现在想重新回去做尚书,这肯定不现实,不过也可以先上侍郎。”
“惭愧,惭愧。”
两人谈了一会儿,崔知辩识趣地提出告辞,武安將他送到门口,崔知辩忽然站住,试探的问道:“下官听刘公说了一些话。”
武安笑了笑。
“长者之言,当铭记在心。”
“下官记住了,外头要变天了,不敢劳烦大王远送。”
春日小雨绵连,时不时的就来上那么一场,看雨的人悠然自得,在雨中的人狼狐不堪,急著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度日如年,却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武安没有去整伤外地的吏治,其实哪怕是天后放权给他,武安也不过是让手下多杀一批人,將后者的一部分田產和家產充公。
贪官污吏被杀了,结果上来的人依旧是贪官污吏,本质上没有区別。
但关中之地,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武安在京畿一带展开了整风运动,金吾卫破家灭门的名声算是从此臭名远扬,不过没人敢拿这一点来弹劾他们。
抢,其实也是个技术活。
古代能在城池里抢出一片无人区的军队,本身也是有相当纪律性存在的;如若是那种放纵士卒入城撒欢了隨便抢的,反而不如那种成建制劫掠敲诈来的多。
没点纪律性,连抢东西都抢不明白。
武安自三年前就把金吾卫调教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现如今用的极为顺手;靠著一手萝卜一手大棒,他督促关中境內上下官吏开始加快行政效率,不断地施行一个又一个政令。
往前伸头吃萝卜,往后退缩挨大棒,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武安倒不是在这过程中急著改革,那些政令大部分都是类似於在给以往“打补丁”。
缝缝补补,又过了一个月。
早朝的时候,少帝和相王兄弟俩身著白衣,领著群臣山呼万岁之后高声进諫,请天后不辞辛劳,接过先帝的基业,由此天后以皇太后之尊问鼎龙椅一事再无遮掩。
一如刘邦项羽当年谁先入关中可为王的问题,天后也不仅仅是急切想要坐那个位置过癮,有了一个武子镇,谁知道先帝是否还有其他子嗣流落在外。
自己不管如何,先占住这个机会,就已经贏一半了。
后来的人再怎么闹腾,都只会惹人生厌,让人觉得玩不起。
朝堂上,面对自己两个儿子的请求,天后终於流出了眼泪,先是痛哭道“有愧先帝,何至於此”,又道:“诚如此,又如何敢违背天命!”
那一夜,长安城內外皆得赐解除宵禁,彻夜醉酒称贺。
那一夜,裴行俭坐在自家的庭院里,对著天上皎洁的月光,喝了一夜的苦酒。
那一夜,清河郡王怀里带著安西初战告捷的书信,嘆著气走进了鸿臚寺的驛馆內,先是走进了回公主的房间,与她谈话谈到半夜后,又嘆著气去了隔壁突骑施首领乌质勒亲生女儿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