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女儿的执念:七年前的未竟之梦(2/2)
李乐光微微点了点头,然而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黯淡,那是对现实的无奈与绝望。他心里清楚,唐孔晶的安慰虽温暖,却难以驱散他内心深处对这些疾病的恐惧。那些病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纠缠着他,带来的痛苦早已深入骨髓,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到绝望与无助。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对唐孔晶的善意充满感激。在这个冰冷且充满苦难的世界里,还有人愿意关心他,给他一丝温暖和希望,这对他来说,已是弥足珍贵。
唐孔晶缓缓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李乐光的肩膀,如同给予他力量:“李大哥,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出院后,一定要按时吃药,生活上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说完,她转身,脚步轻盈地走出了病房,留下李乐光独自坐在床边,思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
李乐光望着唐孔晶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的未来犹如在茫茫黑夜中航行的孤舟,充满了未知与危险。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影随形,疾病的阴影时刻笼罩着他,让他感到无比沉重。但为了小云,他必须鼓起勇气,坚强地走下去。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他都要带着女儿,去寻觅属于他们的那片宁静与温暖,那是他在历经沧桑后,唯一的渴望与追求,也是支撑他继续前行的最后一丝力量。
在王家那间透着古朴气息的书房里,王雨生端坐在那张厚重的实木书桌后,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交织着忧虑与无奈。他心里明镜似的,对于女儿王可平与李乐和那见不得光的关系,自己根本无力阻拦。然而,如今李家正深陷多事之秋,局势错综复杂,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得提醒女儿收敛一些,毕竟王家的雨润集团可经不起这无端的折腾。
王可平应父亲召唤,慢悠悠地走进书房。她身着一袭华丽的丝绸睡袍,那柔软的面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领口与袖口处精致的蕾丝花边,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她慵懒地倚在门边,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对父亲的传唤满心不乐意。
王雨生抬眼看向女儿,表情严肃,语气凝重地说道:“可平,你和李乐和的事,我不想再多费口舌。但你也清楚,现在李家乱成了一锅粥,你必须收敛点。咱们王家的雨润集团,可不能因为你们俩的那些事受到牵连。”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女儿,试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认同。
王可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敷衍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浮在水面的泡沫,看似美丽却不堪一击。她漫不经心地说道:“知道了,爸。您就别瞎操心了。”她心里明白,父亲向来只关心家族利益,对她的所谓关心,不过是担心她与李乐和的关系会给雨润集团带来麻烦。在父亲心中,家族的荣耀与利益永远高高凌驾于一切之上,包括她这个女儿的幸福。
王可平转身,迈着略显踉跄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卧室。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那是她最爱的香调,曾经能让她感到安心,此刻却仿佛也染上了一丝愁绪。她径直走向酒柜,酒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名酒,在灯光的映照下,酒瓶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她熟练地拿出一瓶烈酒,“砰”的一声打开瓶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欢快地晃动,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可这香气在此时的她看来,却带着几分苦涩。她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瞬间如烈火般从喉咙蔓延到全身,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王可平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乐和的身影。她是真心爱着这个男人,这份爱如同扎根在心底的藤蔓,肆意生长,难以割舍。她满心期待着李乐和能在这场家族权力的激烈争斗中脱颖而出,幻想着有一天,他们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哪怕再次嫁入李家,未来的路或许充满未知与艰难,她也依然义无反顾,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酒过三巡,王可平的脸颊泛起如晚霞般的红晕,眼神愈发迷离,仿佛蒙上了一层雾霭。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毫不犹豫地再次一饮而尽。酒精开始在她体内发挥作用,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扯动着她内心最脆弱的那根弦。
七年前,那个看似平常却彻底改变她一生的日子,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再次刺痛她的心。当时,她怀着与李乐和的孩子,满心欢喜地憧憬着未来,想象着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如同一场无情的暴风雨,瞬间将她的美梦撕得粉碎。孩子在出生不久后便夭折了,那小小的生命,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短暂而凄美,瞬间熄灭了她心中所有的希望之光。她甚至没来得及将怀孕的消息告知李乐和,便独自承受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
那是一个冰冷刺骨的夜晚,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侵蚀。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空荡荡的婴儿床,泪水无声地流淌,浸湿了枕头。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崩塌了,她的心被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填满,那种痛,深入骨髓,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刺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仿佛那里还留存着曾经孕育生命的温度。手指在布料上缓缓摩挲,动作轻柔而迟缓,仿佛生怕惊扰了那段沉睡的记忆。她的目光有些呆滞,聚焦在空气中的某一点,思绪早已飘回到七年前那个冰冷的夜晚。
“宝贝,你在那边还好吗?妈妈好想你……”她微微低下头,下巴轻触胸口,嘴唇微微颤抖,似在无声地呢喃。“如果孩子还在……”她的声音极低,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一丝叹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着她的低语,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妈妈还记得,第一次感觉到你胎动的时候,那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妈妈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你的降临,想象着你会是个怎样可爱的小天使。”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那是属于母亲对孩子的眷恋,可很快,这温柔就被痛苦和悔恨所取代。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地离开妈妈?妈妈连让你爸爸知道你的存在都没来得及,你就走了……”她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了虚无。那只手在空中无力地挥舞了一下,而后缓缓落下,搭在沙发扶手上,手指紧紧抠住沙发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妈妈无数次想,如果能再有一次机会,妈妈一定会更加小心,一定不会让你离开。妈妈会看着你长大,看着你第一次学走路,第一次叫妈妈……”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想要靠近那个永远无法再触及的孩子。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悲痛。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呜咽声,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遗憾,如同受伤的野兽在黑暗中独自哀号。
“这七年,妈妈每一天都在想你,每一个夜晚都在梦里与你相见。可每次醒来,面对的却只有无尽的空虚和痛苦。妈妈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你还在妈妈身边……”她就这样沉浸在回忆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不存在。只有那段痛苦的过往,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不断放映,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她的心。那是她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虽表面结痂,却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被思念和悔恨无情地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