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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看得到,看得到的(大章,求订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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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曹操没有和歷史上一样,面对天下称公、称王的非议,去写什么:让县自明本志令。

他选择了更暴烈、激进的手段,校事监控,律法惩戒,强兵威慑。

只因刘备、赵少杰把他的意图早就宣扬出去,他压根不可能凭藉一封文章,堵住眾人口舌。

钟繇见曹操眼神变幻,心道:大王情绪是越来越不定了。

面上恭顺,微微低头。

曹操思绪飘走片刻,回过神来,看向钟繇:“高坛已铸,鄴城公卿、蛮夷首领,可以过来了!”

钟繇闻言,抬起头,面上露出狂喜之色,从座位出来,伏拜在地,恭谨行礼,抬起头,一脸激昂说道:“臣先拜陛下!”

“万岁——

曹操呆了一瞬,继而不禁哈哈大笑,伸手一指钟繇,气笑骂道:“卿何媚也!”

钟繇听曹操说他諂媚,脸上竟露佯怒之色,高声道:“汉祚已终,人神共知,非陛下优容,岂有汉祚今日董卓李催郭汜等等人,早就覆灭汉庭,今日汉业,实乃陛下优容有之!”

曹操闻言,目光一凝,手臂缓缓放下,一股正色浮现,沉声道:“不错,若无我,岂有汉祚延绵今日!”

隨著各项准备完毕,曹操愈发忧愁,他怕自己遗臭万年,又怕自己功业败亡。

但这一切都是將来之事。

强兵一生,破袁绍、吕布、袁术等等诸侯,到了关键时刻,岂能犹豫!

大丈夫行事,雷厉风行,敢作敢当,非他篡夺汉室天下,乃是汉室天下本他所定也!

“魏代天命,不可不行!”曹操双目锐利,沉沉开口。

一段时间后,繁阳亭,此地距离许昌有几十里之遥。

空旷的地面上,一座近十丈高的土台屹立其上,分上中下三层,各数丈。

这一日,寅时。

大军出营,数十万將士,高举火把,高台四野,一片光明。

汉庭百官公卿、魏国的百官公卿,以及匈奴、鲜卑、乌桓、甚至辽东的使臣,全部在列。

士兵如树木一样,站在高台的四周,星罗棋布,密密麻麻。

百官公卿站在第二层。

从业城赶来的人中,还有呼厨泉,今日他也隨眾人一起登临第二层,站在他身边也都是乌桓、匈奴、鲜卑的使臣首领。

眾人神色肃穆,闭口不言,整个会场,一片安寧。

呼厨泉看著曹操登临顶层,昭告天地,张音代表汉帝刘协奉上传国玉璽以及其他玉璽等物品,曹操接过之后,正式確立帝位。

昭告百官,改元黄初,汉为火德,火生土,魏为土德,黄为土色,初为起始,故为黄初。

王朗等名士又诵读受禪表,昭告天地。

曹操改穿天子冠冕,服饰。

眾人伏拜在地,高呼万岁。

呼厨泉等人捧金碗献酪浆,表示臣服,也表示宗藩体系的转移,他们从大汉的臣属,变为魏国的臣属。

曹操赐下眾人魏国的车盖、印綬。

群臣以及数十万士兵再次跪拜新帝,声浪之高,之广,犹如雷震,延绵几十里。

曹操站在高台,身著天子服饰,遥望手下群臣,目光逐渐坚毅,他南北,若不是內部拖拉,他未必会眼睁睁看著刘备坐大。

如今他正式称帝,內部再有人搅扰,那就是造反谋逆、合该处死。

目光转向西方,轻声说道:“玄德,下一次,我再无后方之忧,若全力一战,你岂是朕的对手!”

称帝仪式之后,曹操迅速发下数道政令,第一条,封刘协为山阳公,位在诸侯王之上,许刘协在山阳县內奉汉家宗庙,行汉家正朔,用天子礼乐,食邑万户,奏事不称臣,受詔不拜等诸多优待。

第二条,命令钟繇等人刻下碑文,受禪表和公卿將军上尊號奏俱有,务必详实,上书眾人姓名,以求千古流传。

至於其他的就是以曹丕为太子,夏侯惇为大將军等等。

曹操称帝的消息,自是大肆传播,长安方面,不仅从潼关方向知晓,还从河东方向知晓。

荆州方面、扬州方面,同是一片惊扰。

曹操將来篡位的消息,自从乌林之战,被赵少杰、刘备宣扬出去,天下人都在等待。

好似悬天大石终於落入水面,溅起滔天波浪。

魏国境內如何且不提,长安刘备政权,建业孙权政权,却有不同的感受。

建业。

当消息传到扬州,扬州士人百姓,更觉慌乱,天下分崩,扬州竟无主可依仗。

孙权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召集鲁肃、周瑜等人计议。

周瑜前次重病,侥倖生还,但依旧身体睏乏,无法处事,孙权为表敬重,特意召集鲁肃等人前往周瑜家中论事。

周家。

周瑜躺在软塌,看著坐在身侧的孙权,枯瘦的脸颊少见的泛起一丝红光,自大病生还,他几乎不在关心外事,只求將身体养好,来日为孙家尽忠,现在孙权又来家中,还带给了眾人这般沉重消息。

只让他心中感慨,生病的真不是时候。

“曹贼称帝,海內沸腾!”鲁肃说著,小心看向孙权,低声道:“自至尊袭取荆州不成,扬州被分割,士人、百姓多有忧虑,不知天命何在,谁人可以保全他们——”

说著,鲁肃又去看孙权表情。

孙权面上毫无异色,沉静如水,轻声道:“子敬继续说,我无事。”

鲁肃眼神一颤,心中嘆息,想来他刚才的话,已让孙权心如刀绞,不过眼下能平常处之,自家这位至尊,似乎更深沉了。

他继续开口:“士人百姓归附之心,逐日消减,曹贼称帝,必让眾人愈发心乱,至尊当、当先上文表,请汉王称帝!”

诸葛瑾等人的想法也差不多,纷纷頷首。

诸葛瑾生怕孙权觉得受辱,开口劝道:“至尊上表,一则可降低刘备戒心,使其知晓至尊恭顺,二则可使人知晓,至尊和刘备非普通盟约,乃亲盟一体盟约,士人百姓知晓后,也不会再茫乱。”

顿了顿,又道:“只要来日至尊北伐建功,西进建功,昭昭武功立下,士人百姓自会拥戴至尊,如今折服,不过暂时之法!”

言语落下,诸葛瑾、鲁肃等人一齐看向孙权,他们生怕自己这位心怀大志的至尊,因屈辱而悲愤,但孙权神色如常,仿佛屈尊諂媚劝进称臣不过小事,淡淡一笑:“子瑜说的好啊!”

“我也是这般想的。”

孙权毫无异色,神色如常,目光看向周瑜,轻声道:“公瑾以为如何”

周瑜眼睛眨了几下,似不认识自家这位至尊,怎么突然如同换了一个人,他正要开口,一声啜泣传来。

“臣无能,使至尊受老贼羞辱,兵败荆州,皆臣之过也!”鲁肃见孙权持重,心中愈发哀痛,往日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怎得变得如此模样。

鲁肃开口,诸葛瑾、吕范、陆议等人纷纷开口。

“臣愧对至尊信重!”诸葛瑾声音嘶哑,头羞愧垂下。

吕范满目愤然,开口说道:“臣不能辅佐至尊兴我江东,有何顏面去见討逆將军”

陆议没有开口,只是隨眾人低下了头。

孙权看著眾人表忠,立刻离开软塌,走到眾人跟前,一一拉过眾人的手,慨然说道:“曹贼、刘贼称帝,开战之日不远也,今日屈辱,他日百倍送还!”

“孤年少,岂会在意一时荣辱他日我等鼎立江东,进军中原,成就霸业,青史留名,谁还会在意这些”

“诸君勿要悲切,不值当!”

一席话落,鲁肃、诸葛瑾等人纷纷抬头高声说道:“愿意从至尊成就霸业!”

孙权拉著眾人的手,哈哈大笑:“我等同心同德,虽刀斧加之,又將奈何一万同心士,足以南北,何况我等有虎賁十万,天下何惧”

眾人见孙权志气不失,愈发老练,更觉前途光明,各个目光精彩,再次开口表忠。

孙权安抚眾人,看向周瑜,笑道:“公瑾无异议”

周瑜也被孙权的气度折服,高声道:“愿至尊忍一时之辱,瑜他日必让至尊鼎足天下!”

孙权頷首微笑,而后看向眾人,说道:“子瑜为使者,上表文,录书我江东文武之赤城,送豪礼,表恭顺,定要让刘备老贼心怒放,小覷我等!”

诸葛瑾高声道:“唯!”

一个回应,让孙权心中颇为喜悦,他再次让眾人认可了他的统治。

稍后,孙权等人离开周家,孙权自回將军府,余人各去。

臣子面前的豪迈转瞬消失,孙权的眼睛、脸庞,浮现忧愁,坐在椅子上,长声嘆息。

曹刘如果开战,那將是他最后一次参与汉土爭霸的机会,他如何不担心

烛火摇曳,孙权的碧绿眼珠,散发出嗜人光芒,表情一会儿变幻无数次,最终,他停止思索,一拍桌子,大声道:“机会只有一次,我绝不会出错!”

翌日,孙权刚刚起床,侍者通报,有蒋钦、周泰、徐盛三人来访。

孙权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如常用餐,还请三人一起食用。

蒋钦、周泰、徐盛仨人听闻孙权要上表,劝进刘备,心中悲愤至极。

俗语云,主辱臣死,孙权为他们之主,却要大张旗鼓为刘备劝进,他们如何安心。

昨日孙权让诸葛瑾准备礼物、表文,消息立刻扩散整个扬州,有人悲愤,有人无动於衷。

三人尽皆悲愤,甚至放下驻地,轻身返回建业。

“怎不落座”孙权笑著问道。

蒋钦、徐盛互相看了一眼,周泰已然奔出去,跑到孙权身边,扑通下跪,抱住孙权大腿,哀痛说道:“是臣无能,未能破江夏,使至尊今日受辱,臣惭愧无地!”

相比蒋钦、徐盛,周泰更亲近孙权,他数次保护孙权於危难,多在孙权身边,乃孙权亲身护卫。

蒋钦、徐盛见周泰如此模样,也跪在地上,哀声说道:“至尊不能称尊,却要劝进刘贼,是我等无能!”

说话间,三人哇哇痛哭。

孙权伸手搀扶三人,面上露出不以为意的神色,轻声笑道:“这件事怎是你等的过错是我低估了刘贼戒心,以至於败军荆州,但下一次,我等同心协力,定不会再有败绩!”

三人抬起头,高声说道:“定辅佐至尊称尊江东!”

孙权哈哈大笑,拉起三人,要求一起入座,侍者送上餐食,孙权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泰然自若,毫无异色,说起他们往日功勋,头头是道,仿佛江东一片兴盛,眾人其乐融融。

下午,凌统、吕岱、朱然等人又来。

晚上,朱治又来。

之后几天,贺齐、步、朱桓、骆统等人各送文表书信。

眾人表达意思一般无二,都是定要誓死追隨孙权。

孙权连日来收到眾多臣子表忠,心中的豪气逐渐恢復,也就不在慌乱。

至少在掌权的文武方面,他不用担心背叛。

几日后,诸葛瑾带著几艘大船的礼物,开赴荆州。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人离开了江东。

此人不是旁人,乃是吴郡张氏的张温。

吴郡四大家,顾陆朱张,其中以张氏最为势弱,顾陆朱张皆有俊才出仕孙权,操持权柄,为自家扬名。

唯有张家,此时只有张温少年知名,姿貌奇伟,才行为人称道,却还未曾出仕,其父张允虽出什孙权,但早亡,官职也不过东曹掾。

导致张家在孙权幕府不仅难以参与高层抉择,甚至不曾领兵。

须知道,在江东,拥有部曲,才是真正的信任。

徐庶探查江东情况,敏锐的发现吴郡四家中,唯有张家势弱,故特意交好。

张温似乎和歷史上一样,更偏爱蜀汉制度,数次带著自家商队来到南昌交易,深入了解刘备辖下治政,心中愈发认可。

回家之后,多次和家人提及,刘备治下乃百姓乐土。

往日造逆不断的山越都愿意出山为民,足可见人心向背。

张家因势力弱於顾陆朱,遂对张温言行也不制止,反而大有赞同的趋势。

这一日,张温依旧带著自家的粮食,矿產等物品来到南昌,交易之事交给手下人,张温径直来到徐庶府邸。

徐庶对张温也十分看重,听说张温拜访,出厅迎候。

张温看到徐庶站在厅房门口,立时加快脚步,踏上台阶,深深施礼,声音动容道:“仆不过一少年,岂敢让使君如此久侯”

徐庶拉著张温的手,笑著说道:“君之才能,我如何不知,若是出仕大汉,必为一方主官,惜哉,惠恕不能效汉!”

张温闻言,脸色通红,身体微颤,激昂说道:“大王实在小心,孙家暴虐江东,我江东豪族多少人死在孙家之手只要大王兴兵东进,各地义士必將蜂拥而起,孙家必遭反噬!”

徐庶沉吟道:“若不遭杀孽,获取江东,不是更好”

张温嘆了口气,他已经决意效力长安,甚至颇为热切,且孙权也无法指摘他,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孙权为徐州牧,他是扬州人。

孙权为会稽太守,他是吴郡人。

现在天下大势明了,曹刘俱强,孙权已无鼎立之资。

徐庶看得出张温激烈,拉著张温坐下,笑著说道:“君来的正是时候,此乃向博士家中珍藏的孤本,太傅几次要求,才被允许刊印,我刚好送君!”

向博士指向朗,太傅指许靖。

几本书册推到张温面前,张温大喜过望,摩挲书面,立刻翻开,看了几行,赶紧施礼说道:“多谢使君!”

徐庶摆摆手:“小事儿而已。”

张温笑了笑,转而开口说道:“使君容听,前面所赠种子,开垦种植,效果並不好,吴郡多雨水,收成不佳。农人都说此物须阳光炽烈之地种植。”

徐庶闻言一怔,他也不通农事,嘆息道:“那江东是种植不了了啊。”

“虽收成不及预期,但仆前后分批可送粮食十万斛,想来可解长安之困!”张温笑著说道。

徐庶闻言一惊,说道:“这般多粮食”

“仆在吴郡还是有些顏面!”张温说著,压低声音:“陆家也资助不少。”

徐庶哈哈大笑:“陆伯言想要置身事外,但其家岂能避开”

张温笑道:“陆氏破家,陆绩深忌孙家,前出仕孙权,后又去官,只待大王东进,孙氏覆灭!”

徐庶笑得愈发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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