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江湖倒灌（2/2）

虫族幼虫也拖着星蛋冲过来，甲壳上的慈悲纹对着神殿舰爆起强光，虽然伤不到舰身，却吸引了炮口的注意力；反抗军的残部也赶来了，机械兵们举着激光枪，对着神殿舰疯狂射击，哪怕被海水腐蚀，也没有后退一步——他们知道，鲲在用命守护大家，他们不能让鲲白白牺牲。

鲲感受到了身后的守护，吞咽的速度更快了。星云巨鲲的躯体又涨了一圈，几乎能顶住维度海的裂缝，黑紫海水的流速明显慢了下来，之前颤栗的宇宙泡也稳住了，有的甚至开始重新亮起微光，显然危机在被缓解。

可它的鳞甲渗血越来越多，暗红血珠在星尘里积成了水洼，鳃部的伤口开始冒黑紫雾气，显然海水的腐蚀已经伤到了它的内脏。扶摇子看着这一幕，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突然想起《大宗师》里的话，又像是在对着鲲，对着所有生灵大喊：

“庄子‘鱼相忘乎江湖’，可今水逆行，江湖倾颓，焉得忘！鲲！我们和你一起扛！”

话音，扶摇子突然引动体内仅剩的太初息风，对着鲲的鳞翅飞去——淡青光顺着鳞甲的缝隙钻进去，试图缓解海水的腐蚀；混沌青莲也从归墟飘来，青金光裹住鲲的鳃部，帮它过滤海水里的毒素；道种从莲心飘出，悬在鲲的头顶，泛着青金光，像颗的太阳，为它补充生机。

“鱼相忘乎江湖...可我们不能忘...”鲲的声音在维度海回荡，虽然虚弱，却充满力量，“这江湖...有阿澈哥哥，有佛童，有幼虫...有我想守护的一切...就算水逆行，就算鳞甲碎了...我也不会让它淹了我们的家！”

星云巨鲲突然猛地发力，对着维度裂缝的方向，将吞下去的海水“反向吐”出——不是黑紫的腐蚀水，是被它体内鲲祖之力净化后的“淡金海水”！淡金海水顺着裂缝冲回去，将里面的神殿残部和暗紫图腾瞬间净化，维度裂缝也开始缓缓愈合，黑紫海水的涌流越来越弱，最后“啵”的一声，裂缝彻底闭合，只剩下淡金海水在维度海面上轻轻流淌。

鲲的躯体却在这时开始缩。

星云巨鲲的形态维持不住，从千丈缩到百丈、十丈，最后变回了三尺长的金红躯体，重重摔在星尘里。鳞甲上的裂纹密密麻麻，渗血的地方还在冒黑紫雾气，鳃部的伤口不再闭合，连呼吸都变得微弱，只有胸口鲲祖的印记还在顽强地泛着暖光。

“鲲！”扶摇子冲过去，心翼翼地抱起它，手刚碰到鳞甲，就被血珠烫得发抖，“坚持住！我们回归墟！青莲会治好你的！道种会帮你的！”

鲲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金红鳞翅微微扇动，像是在“我没事”。它抬头望着恢复平静的维度海——之前被吞噬的宇宙泡开始重新凝聚，破碎的星球在淡金海水里重生，机械佛童正在帮虫族幼虫修复甲壳，反抗军们在清理海水残留的毒素，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你看...我们做到了...”鲲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闭上了眼睛，只有鲲祖的印记还在亮着，“江湖...没被淹...大家...都没事...”

扶摇子抱着鲲，泪水滴在它的鳞甲上，与血珠混在一起。他抬头望着维度海的天空，那里，太初之门的日月还在亮着，淡金海水里映着日月的光，像道温暖的屏障，守护着万千宇宙泡。

机械佛童走过来，金属手里捧着颗灵植果，递到扶摇子面前：“尊，这是混沌青莲结的果，能吊住鲲的生机，我们快回归墟吧，青宸尊的石像和日月，一定会帮鲲恢复的。”

扶摇子点点头，心翼翼地将灵植果喂给鲲，然后抱着它跳上不系之舟。舟身“不系”二字泛着淡青光，顺着淡金海水，朝着归墟的方向驶去。身后，虫族幼虫拖着星蛋，机械佛童骑着莲台，反抗军们驾着星舰，紧紧跟在后面，像支“守护的队伍”，在维度海面上留下道温暖的轨迹。

黑紫海水的痕迹渐渐消失，淡金海水融入了维度海，变成了滋养宇宙泡的生机；之前破碎的宇宙重新亮起星光，生灵们对着不系之舟的方向跪拜，嘴里喊着“谢谢鲲尊！谢谢扶摇子尊！”；维度的裂缝彻底愈合，只留下道淡金的印记，像是在纪念这场“江湖倒灌”的守护战。

一场关于维度反噬、巨鲲救世、哲学反用的篇章，在淡金海水与金红鳞翅的交织中，画上了悲壮却充满希望的**。而“鱼相忘乎江湖”的反用，也在这一刻有了最动人的诠释：所谓“相忘”，从不是危难时的各自飞，是平时的自在相处，是危难时的拼命守护——今水逆行，江湖倾颓，我们不仅不能忘，还要用命护住这想“相忘”的江湖，护住这想自在生活的生灵。

不系之舟还在前行，鲲在扶摇子怀里静静沉睡，鲲祖的印记泛着暖光；归墟的方向，青宸石像的裂纹里透出日月虚影，混沌青莲的光越来越亮，像是在等着他们归来。这场守护还没结束，鲲的恢复还需要时间，但扶摇子知道，只要大家还在一起，只要守护的信念还在，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就没有护不住的江湖。

淡金海水在船尾荡开涟漪，映着日月的光，也映着这支守护队伍的身影，朝着归墟，朝着希望，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