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奇幻 > 天刀耀世,侠义长存 > 第474章宴聚谋事江湖朝堂

第474章宴聚谋事江湖朝堂(1/1)

目录

这场由武林盟操办的宴会,早三天便封了半山。天刀盟的高层们踏着晨露而来,青衫下摆扫过石阶,带起细碎的尘土——那是刚从关外赶回的总舵主,靴底还沾着漠北的沙砾;风之国的大臣们则乘着八抬轿,轿帘绣着金线云纹,落地时轿夫轻叩轿板三下,自有侍女上前掀起帘幕,露出大臣们一丝不苟的朝服,玉带扣在腰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在数着台阶的级数。

正厅里,紫檀木长案一字排开,案上的青瓷盘里,蜜饯堆成小山,水晶帘垂在梁上,被穿堂风推得轻轻摇晃,将阳光切成细碎的金片,落在首位的武王与云逸身上。武王的玄色蟒袍绣着暗金龙纹,指尖叩着案几,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云逸则着月白长衫,袖口绣着银线流云,抬手时,腕间玉镯与案上玉杯相碰,发出叮的一声,像给这场沉默的对峙开了个头。

“上酒菜——”云逸话音刚落,穿绿衫的仆役们便鱼贯而入,托盘里的琉璃盏盛着琥珀色的酒,晃出细碎的光;白玉盘里的烤鹿肉还冒着热气,油珠顺着肉纹往下滚,落在盘底发出滋啦轻响。可谁都没动筷,天刀盟的二当家盯着风之国大臣腰间的玉佩——那玉佩的纹样,与上月劫走镖银的蒙面人腰牌上的暗记一模一样;风之国的吏部尚书则用指尖捻着颗蜜枣,眼角却瞟着武王靴筒露出的半截匕首,那匕首的鞘上,刻着只有皇室亲军才有的狼头纹。

院墙外,武林盟的弓箭手藏身于银杏树上,弓弦绷得紧紧的,箭尖映着日光,像一颗颗悬在半空的寒星。武王带来的重甲兵则列在墙角,甲胄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与厅内玉杯轻碰的脆响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网住了满室的酒香与暗藏的机锋。

晨光刚漫过天刀盟总坛的飞檐,朱漆大门外就已停满了各式马车。云逸站在雕花廊下,看着石阶下陆续走来的身影——有的腰悬玉佩,步履沉稳;有的背负长剑,衣袂带风;还有的带着家族子弟,少年们的银腰带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墨玉牌,那是上任盟主传给他的信物,此刻被掌心的汗浸得温润。

“盟主,慕容副盟主和独孤副盟主到了。”身后传来亲卫的通报。云逸转身时,正撞见慕容德大步走来,玄色披风扫过青石板,带起几片昨夜落下的银杏叶,他手里捧着个乌木酒盒,盒面烫金的“藏锋”二字闪着暗光:“这是去年在漠北收的‘烧刀子’,埋在梨花树下陈了一年,今日特意来给盟主助兴。”独孤雪则拎着个食盒,揭开时飘出清甜的香气:“知道你今早没吃早饭,让后厨蒸了些桂花糕,垫垫肚子再喝酒,免得伤胃。”她指尖沾着点面粉,是刚从厨房出来的样子。

说话间,南宫堂主已带着族中几位长辈穿过月亮门。为首的南宫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每走一步,杖头的明珠便在地面投下小圆斑,他身后跟着的长子捧着个锦盒,里面是块鸽蛋大的暖玉,玉上雕着“江湖同气”四个字:“云盟主莫嫌轻薄,这是小孙儿满月时请玉雕大师刻的,今日带过来,也算替他认个世伯。”那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穿着虎头鞋,看见云逸就咯咯笑,小手还去抓他垂在胸前的玉佩。

辰时三刻,月凌飞踏着点走进正厅。他一身银纹官袍,腰间玉带扣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本烫金名册,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安静,容我引荐——这位是北境都护府的萧将军,去年在雁门关击退过三波蛮族;那位是南疆百草谷的谷主,手里有能解百毒的‘还魂草’……”他每念一个名字,那人便起身拱手,云逸则端起面前的青瓷酒杯,一一回应。酒液是琥珀色的,在杯盏里轻轻晃,映出他眼底的笑意——既有应酬的周到,也藏着几分无奈。

一轮酒敬下来,云逸的脸颊已泛出薄红。他接过独孤雪递来的醒酒汤,指尖触到碗沿的温热,听见她低声说:“后面还有西域来的商队头领,据说酒量深不见底。”云逸失笑,将汤一饮而尽,喉间的灼意被清甜压下,他拍了拍慕容德的肩:“等会儿帮我挡两杯,回头我把那柄‘流星’剑送你。”慕容德朗声应着,却悄悄把云逸面前的酒杯换成了盛着茶水的白瓷杯——杯底还沉着片菊花,是云逸平日里爱喝的。

厅外的银杏叶被风卷着落在窗台上,像铺了层金箔。云逸望着满厅喧闹:南宫老爷子正给少年们讲当年的江湖轶事,萧将军比划着雁门关的布防,百草谷主在给独孤雪看新采的药草……这热闹里,他忽然觉得腰间的墨玉牌沉了沉——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江湖”,有推杯换盏的热络,有暗藏机锋的试探,更有彼此扶持的默契。而他这个“舵手”,既要稳住船舵,也得学会在浪里寻到温暖的港湾。

酒过三巡,月凌飞再次起身,这次手里换了份盟约卷轴:“接下来,该谈谈西域商道的联防之事了……”喧闹声渐渐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向卷轴,云逸放下茶杯,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了敲——真正的正事,终于要开场了。

云逸指尖叩了叩紫檀木案,目光扫过案上摊开的名单,对站在一旁的慕容德道:“这些大臣们常年周旋于各王国之间,脾性喜好得摸透才行,这事就交给你了。”慕容德拱手应下,玄色披风扫过地面青砖,带起一丝风——他袖口暗绣的银线在廊下灯笼光里闪了闪,那是他专司外联事务的标记。

这场设在驿馆正厅的宴会,云逸从三天前就开始督办。厅梁上悬着三盏琉璃灯,灯穗垂着细碎的珍珠,风吹过便轻轻摇晃,将光影投在描金的梁柱上,像淌着一层流动的金。武王派来的礼部侍郎带着四个属官一早就到了,正指挥着仆役往长案上摆青铜酒樽,那樽沿打磨得锃亮,映出属官们一丝不苟的脸。“云盟主放心,”侍郎抚着案边的织锦桌布,那布上绣着帝国的日月图腾,“从菜品冷热搭配到礼乐流程,都按最高规格备着,保准挑不出错。”

月凌飞尚书踩着辰时的梆子声走进来,青灰色官袍上绣着象征品级的银线流云,腰间玉带扣得严丝合缝。他跟礼部的人熟络得很,刚进门就拍着侍郎的肩笑:“李侍郎这袖口的玉扣又换了新样式?上次见还是和田玉的,这翡翠的更衬你。”说着便自然地接过属官递来的茶,指尖在茶盏沿划了半圈——这是他跟礼部老人们约定的暗号,示意茶水温度刚好。众人都知他是武王心尖上的人,出使过十七个王朝,腰间那枚龙纹令牌一亮,连最桀骜的王国君主都得敛声屏气,说是武王手中最锋利的剑,真是半点不假。

厅内渐渐坐满了人,各王国的使臣们穿着绣着本国图腾的朝服,有的袖口绣着鹰隼,有的腰带上缀着宝石。云逸站在门侧,看着他们互相见礼时微微躬身的弧度——虽同属一个帝国,可每个王国的礼仪都带着微妙的差异,就像他们各自发行的货币,面上印着一样的国号,纹样却各有各的讲究。月凌飞正拉着云逸往人群里走,声音压得低低的:“那位穿玄色蟒袍的是北境王使,爱喝陈酿;东边那位戴玉冠的,得夸他腰间的玉佩……”他每介绍一位,就悄悄提点一句细节,像在给云逸递一把把解开迷宫锁的钥匙。

琉璃灯的光落在云逸肩头,他看着月凌飞熟稔地与各国使臣说笑,看着礼部属官们精准地为不同客人添上合口味的饮品,忽然懂了武王那句“按邦交的规矩来”——这宴厅里的每一声笑、每一次举杯,都藏着看不见的章法,就像棋盘上的落子,看似随意,实则步步都得踩着分寸。而月凌飞他们,就是那最懂棋路的人。

月尚书的靴底碾过青石地面,发出“沙沙”轻响,像枯叶擦过窗棂。他宽袖垂落如流云,行至那几席锦垫前时,袍角轻轻扫过案上铜炉,炉中檀香袅袅升起,恰好托住他含笑的声线:“诸位久等了。这第一位,便是轩和国的辛群大人——亦是轩和国的尚书。”

话音未落,席中一道石青色身影“嚯”地站起。方正身形确实如松,只是肩背绷得太紧,连官袍上绣的苍鹰都像是要振翅飞离布面。他抱拳时指节泛白,声音里裹着层湿意:“参见云逸盟主!”目光落在厅中那面裂了缝的“武林盟旗”上,喉结狠狠滚了滚,“武林遭此大难,我等困于朝堂文书堆里,只能眼睁睁看着旗上猛虎褪了色……实在是……实在是无颜见江湖同道啊!”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额角青筋跳了跳,像是有千斤石压在心头。他忽然抬眼,眼底亮得惊人,像是有火焰在烧:“但求云盟主给个机会!往后方某的剑、方某的命,但凡用得着,任凭盟主驱使,万死不辞!”这誓言撞在梁上,震得悬着的宫灯轻轻摇晃,灯影里的众人都觉心头一热。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