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幽冥古堡(1/2)
暗紫色月光透过头顶漏风的彩绘玻璃,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鬼影。十七具邪兽裹着尸布的身躯挤满门廊,浑身毛孔中不断渗出黏腻的沥青状物质,甫一地便在石砖上烧灼出蛛网般的凹痕。
"乾坤袋里还剩两枚天雷子。"银妆女子耳垂的玉铃铛突然震颤起来,发出的声波在石墙上撞出奇诡的回响,"但若是炸塌地基——"
话音未,最前排的猿形邪兽突然张嘴。三根沾满绿锈的青铜长舌破空射来,林羽的骨笛刚抵住其中一根,剩余两根竟似活物般钻入墙面裂缝。整座古堡突然震颤,十二尊持戈的骑士雕像自墙体内破而出,原本空荡的眼窝里跳动着幽蓝磷火。
花痴开瞳孔骤缩。这些雕像的甲胄纹路竟与冰窖青铜傀儡如出一辙,右肩处都铸着残缺的北斗七星。银妆女子的九节鞭已然卷住最近一尊雕像的脖颈,鞭梢冰棱却在触及暗纹时砰然碎裂。
"别碰星宿封印!"林羽突然割破手腕,鲜血洒在骨笛上吹出尖利颤音。那些青铜骑士的磷火突然转向,长戈齐刷刷刺向邪兽群。猿兽被洞穿的胸腔里爆出裹着蛆虫的黑雾,眨眼间便在石墙上蚀出半人高的窟窿。
花痴开掌心血符骤亮。源自佛门的卍字金印迎风暴涨,将涌到身前的毒雾硬生生逼退三丈。借这转瞬即逝的空当,他突然瞥见穹顶倒悬的滴水兽口中,竟叼着块与母亲发簪相似的青玉髓。
"上面!"他踩着骑士雕像腾空跃起,掌心暗器精准击中滴水兽的獠牙。机关转动的轰鸣声中,整面东墙轰然翻转,露出嵌在夹层里的青铜密匣。匣面北斗七星被猩红朱砂填满,缺口处赫然是龙凤锁的卡榫形制。
女子耳畔玉铃突然发出裂帛之音。她反手将九节鞭甩成雪亮圆环,格开猿兽抓向花痴开后心的利爪。锁链与利爪相撞迸溅的蓝紫色火花里,林羽突然闷哼一声——他的骨笛竟被暗处射来的墨绿冰针洞穿,针尾系着的银铃铛与女子所佩别无二致。
"心音儡!"女子旋身挥袖,七道冰棱结成雪花状阵图。林羽踉跄后退时,被击碎的冰晶中忽然浮现菊英娥年轻时的残影,正在对着一面雕满卦象的铜镜梳头。
花痴开浑身剧震。匣上七星突然逐颗亮起,他怀中的龙凤锁自动飞出,与青铜匣上的凹槽严丝合缝。当最后一道机括归位的脆响传来,整座古堡突然陷入死寂。那些暴动的邪兽如同被抽去魂魄,接连瘫软成冒着黑烟的腐肉。
林羽按住渗血的右肩,看向匣中发黄的羊皮卷:"这是……三十年前七星移宫的阵图?"残破的舆图上,标注红圈的位置正是当年菊英娥失踪的朔方赌坊。
女子指尖抚过舆图边缘的齿痕,霜白睫毛忽然轻颤:"这齿印……是寒潭冰鲤啃咬的痕迹。"她突然掀开密匣夹层,三粒裹着冰晶的鱼卵正在莹莹发光,卵膜内游动的黑影,竟与屠万仞豢养的寒霜蜈蚣一模一样。
轰隆巨响打破寂静。西侧承重墙被腐蚀出两丈宽的缺口,月光下浮现出十余乘挂着玄冰灯笼的轿辇。为首轿帘掀起的刹那,花痴开看到轿中人身披的百衲衣上,每一块补丁都在蠕动——竟是缩了数十倍的《十殿阎罗图》。
"天局二十八宿。"银妆女子九节鞭上的冰棱开始不受控地生长,"没想到惊动了镇守北方的奎木狼星君。"
轿中人抬手轻挥,十二颗人首蛇身的冰雕从轿顶盘旋而起。当那些冰蛇口中开始凝结熟悉的玄音儡声波时,花痴开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诡异地扭曲——影子的左手竟握着母亲当年的羊脂玉骰筒!
月光偏移的刹那,地砖下突然浮起万点荧光。众人这才看清,整座古堡的地面竟是用千枚赌牌拼成的巨大卦盘。花痴开影子触碰的区域,正是"天哭"与"地哑"二宫交汇的绝杀之位。
龟裂的青砖突然泛起血光,整个卦盘的"天哭"与"地哑"宫位竟涌出浑浊的液体。那些冰蛇甫一接触黏液,蛇鳞上的玄音儡声波突然逆流倒灌,竟将奎木狼轿顶悬挂的玄冰灯笼尽数震碎。
银妆女子突然伸手按向正在生长的冰棱,自断半截尾指。指骨坠卦盘的瞬间,千年寒冰凝成的透明骨骼在地面叮咚弹跳,每一个点都精准对应卦象中的"坎"位。
"赌一把!"女子染血的左手凌空虚抓,冰霜沿着卦盘纹路疯狂蔓延。当林羽的断笛沾上冰晶奏出《广陵散》的杀伐之音时,花痴开的影子突然将骰筒按向"天哭"宫。
六枚灌满佛门真气的白骨骰子从虚空坠,带着梵文经卷的虚影高速旋转。整个古堡的地基开始倾斜,那些用赌牌拼成的"贪狼"、"破军"星位突然凸起成台阶,带着三人升向穹顶的拱形彩绘。
奎木狼的百衲衣突然猎猎作响,补丁上蠕动的阎罗图像被某种力量撕扯着胀大。转轮王的虚影从衣角跃出时,獠牙已经咬住银妆女子的裙裾。十二颗蛇首冰雕趁机喷出墨绿色的幽冥火,将卦盘上的冰霜烧出蜿蜒的裂痕。
花痴开突然抓起青铜匣中的冰鲤卵。当蕴含着寒潭灵气的鱼卵滚入幽冥火中,整个西侧缺口突然涌入滔天巨浪——三十年前被天局封存的寒潭幻境,竟在此刻从卦盘里倒灌而出!
"坎水为陷,巽风为散。"林羽突然抓住两根被腐蚀的青铜骑士长戈,狠狠插入奎木狼轿辇的阴影处。被钉住影子的星君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百衲衣上的秦广王幻影突然扭曲成漩涡。
花痴开的佛珠在这瞬间炸裂,一百零八颗舍利子如流星坠,在寒潭水面上布成北斗七星的倒影。当奎木狼脚下的影子与七星连成直线的刹那,银妆女子冻结的卦盘突然暴起无数冰刺,将整个轿辇挑翻在半空。
"你们竟敢......"奎木狼的怒吼突然卡在喉咙里。那些随波逐流的冰鲤卵突然破膜而出,幼鲤啃食寒潭水汽时,竟将十二冰蛇冻结成透明琥珀。
趁此间隙,花痴开抓住悬浮的龙凤锁,对准彩绘穹顶的北斗缺口。当青铜匣、卦盘与天穹星宿达成微妙共鸣的刹那,整座古堡轰然坍塌成粉末,显露出地下五百丈处暗藏的星轨隧道。
三人坠入隧道的瞬间,奎木狼的咆哮化作腥风袭来。数十道阎罗虚影啃咬星轨的外,却触发了残存的上古禁制。隧道四骤然亮起二十八星宿的投影,室火猪的虚影突然张开獠牙,将紧追不舍的幽冥火尽数吞噬。
"这不是星轨......"林羽突然失声叫道,他颤抖的指尖抚过隧道内的刻痕,"这些纹路是当年墨家设计的量天尺,用来丈量紫薇帝星的偏移!"
花痴开的佛门真气突然失控般涌入量天尺纹路,石上渐次亮起三十年前的星象轨迹。当勾陈星划过鬼金羊的宿位时,卦盘幻境突然具现出一间密室——梳妆台上的铜镜里,菊英娥正在擦拭那支玉髓发簪,镜面倒映着密室外玄音儡丝线交织的狰狞罗网。
"母亲......"花痴开的手掌穿透幻象,却触到了真实的铜镜本体。隧道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巨响,十二道精铁闸门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将奎木狼的诅咒彻底隔绝。
当最后一道闸门关闭的余音消散,银妆女子突然瘫软在星轨隧道里。她的左臂不知何时爬满了蠕动的星宿符文,这些符咒正沿着经脉向心脏蔓延。林羽用断笛挑开她的袖口时,倒吸一口冷气——那些符咒的笔画,赫然是用冰鲤血混着天哭宫黏液写成!
星轨隧道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神秘的气息,银妆女子左臂上的星宿符文如蠕动的毒蛇,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她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这符咒……好难清除。”林羽眉头紧锁,手中的断笛在女子手臂周围轻轻晃动,试图找出破解之法,但却毫无头绪。
花痴开心急如焚,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救女子。他运转体内的佛门真气,凝聚于手掌之上,缓缓覆上女子的手臂。真气所到之处,符文微微闪烁,但却并未有消散的迹象。
“不行,这符咒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加持过,我的真气无法将其驱散。”花痴开无奈地道。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隧道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地面开始震动,一道道裂缝出现在隧道的墙上。
“不好,有异动!”林羽警觉地道。
他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正缓缓从隧道深处浮现出来。那黑影形似蛟龙,周身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每一次游动,都带起一阵强大的气流。
“这是什么怪物?”花痴开握紧了拳头,警惕地注视着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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