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放血包治百病(2/2)
“蒙陛下恩典,太医院新址规模宏大,设有独立诊室三百间,药房、疗养室一应俱全。若各房全力运转,每日接诊病患可达三万余次。”
朱由校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探询与期许:“各科设置可还完备?尤其是外科,可能施行手术?”
“回陛下,本院参照古制,融汇新知,分设内、外、妇、儿、眼、口齿、咽喉、金疮、针灸、按摩等凡十三科。另专设医药研究署,集中人才,专司新药研制与医理探究。”
宋佑从容应答,“至于外科一道,自华佗先师创麻沸散以来,实未断绝,历代皆有传承与发扬。如今于剖痈排脓、正骨续筋、乃至肠痈(阑尾炎)、箭镞深陷等症,已积累相当经验,可酌情施行手术。只是……”
他言语稍顿,面露凝色,“术后发热、伤口化脓之症,仍是难关。十人之中,或有三四因此殒命。若能寻得消炎良药,当可救回更多性命。
此外,手术所用器械,皆需巧匠特制,耗费不菲。若陛下能拨付专项经费,臣等还想深入研究‘防化脓之药’,并改进手术技法,以期提升疗效。”
朱由校闻言,深以为然。他虽非医学院的学生,却也明白这“发热”多半是创口感染所致。在这个时代,即便一场寻常风寒亦可轻易夺人性命,医疗水平实乃关乎国运民生之要务。
而此时的欧洲诸国,其医术大多还停留在巫医难分的蒙昧阶段,固守于“盖伦体液理论”的粗糙框架,辅以经验性的简陋疗法。
其治疗核心简单而危险,就是设法排出体内“失衡的体液”。无论头疼脑热、风寒咳嗽,乃至更严重的疾病,放血、催吐、服用强力泻药,便是他们最常用的“三板斧”。
你染了风寒?来,在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放血;你头痛欲裂?来,在额角切开血管再放血。
史载,英国国王查理二世于十七世纪末临终之际,他的宫廷医生竟在短时间内为他连续放血四次,累计放血量高达近两千毫升——这几乎是一个成年人体内总血量的一半!
再辅以剧烈的催吐与泻下,原本或许只是轻微中风的国王,就在这般“强力排毒”的折腾下迅速走向了生命的终点。
而反观我中华医道,早在数千年前的文明曙光中,便已建立起一套‘理论系统化、诊疗精准化、典籍传承化’的博大精深、缜密完备的医学体系。
早在战国时期,《黄帝内经》便奠定了中医“阴阳五行”“经络气血”的核心理论,提出“治未病”的预防思想,将人体与自然、社会视为有机整体,绝非头痛医头的片面认知。
东汉张仲景著《伤寒杂病论》,创立“辨证论治”法则,针对不同病症精准配伍方剂,其“麻杏石甘汤”“桂枝汤”等至今仍为临床常用,从根源上规避了盲目施治的弊端。
明代李时珍历时二十七载编撰《本草纲目》,收录药物一千八百九十二种,附方一万一千零九十六个,系统梳理了药物性味、功效与配伍,远超同期欧洲零散的草药记载。
更遑论华佗创“麻沸散”,开外科手术之先河,可“剖破腹背,抽割积聚”;扁鹊创“望闻问切”四诊法,能精准判断病情深浅;针灸、推拿、艾灸等独特疗法,仅凭经络气血之理,便可调理内外诸症,无需依赖金石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