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玛尔巴斯:我乃炎魔之王!三宫之子!洛克:...你是什么王?(1/2)
“我从哪里来?”
这是戴安娜自小便埋在心底的疑问。
特别是当石像鬼将那段被她潜意识中关于起源的执念,无比清晰地投射、扭曲在她眼前时
炙热的竞技场、咆哮的恶魔、惊恐的观众……
一切都在淡去。
她变回了那个不过七八岁年纪、穿着粗糙却干净的亚麻短裙、赤着脚的小女孩。
阳光如碎金,洒在天堂岛洁白的沙滩上,温暖却不灼人。
蔚蓝的海水轻柔地舔舐着海岸,带来咸涩而清新的风,吹拂着她乌黑微卷的发丝。
远处,亚马逊战士们训练的呼喝声隐约可闻,一切都与她记忆中最美好的童年图景别无二致。
可在这片祥和的表象之下,却依旧潜藏着一种无声的隔阂。
她像往常一样,有些笨拙地追逐着母亲的身影。
女王行走在沙滩上,身姿挺拔,仪态万方,沐浴在属民敬畏的目光中,却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屏障之后。
“妈妈.”
小女孩鼓起勇气,小跑着跟上,仰起头,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渴望,“菲利普斯将军说,每个战士都知晓自己的根。那么我……我是从哪里来的呢?”
希波吕忒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没有低头看女儿,目光依旧凝视着远方的海平线,仿佛那里有答案,又或者.
什么都没有
她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之冷。
“戴安娜”
希波吕忒淡淡道:
“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你是天堂岛的公主,这就足够了。”
说完,她便继续向前走去.
将小小的女儿独自留在那片过于明亮的沙滩上。
背影疏离,仿佛她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海风吹来,小戴安娜却觉得有些冷。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沾着沙粒的双腿,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和自我怀疑,缠绕上她稚嫩的心。
“是不是……我还不够完美?”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沙滩,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喃喃自语,“还不够强大,不够优秀……”
“所以母亲才不愿意靠近我,不愿意告诉我,我来自哪里……”
“艾拉女士.”
戴安娜拦下一位正捧着果盘的年长侍女。
这是她最信任的、常偷偷给她讲故事的侍女。
“告诉我好不好?”她拽着侍女的衣角,眼中带着恳求,“大家都说我是母亲唯一的孩子,可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和大家不一样?我到底从哪里来的?”
侍女脸上的慈爱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慌张。
她手中的果盘微微倾斜,险些掉落。
接着猛地后退半步,挣开了戴安娜的小手,目光躲闪着,不敢与那双清澈的眼睛对视。
“公主!请……请不要再问了!”
侍女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女王陛下严令……禁止,禁止任何人谈论这个!求您了,别再问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小戴安娜一个人,呆立在冰冷高大的石柱阴影下,心中的空洞与疑惑,越来越大。
记忆的迷雾愈发浓重。
那似乎是她稍大一些的时候.
在一次与菲利普斯将军的对练中,对方凌厉的攻势激发了戴安娜本能的反抗。
她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感到一阵委屈.
想要证明自己
于是就在她抬手格挡的瞬间,一股暴烈的湛蓝色电弧竟从她掌心迸发而出!
狠狠撞在菲利普斯交叉防御的双臂上!
“呃啊!”
力量足以掀翻战船的女将军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轰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外的训练场沙地上,臂甲上一片焦黑,整个人在电光的侵袭下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整个训练场,一片死寂。
所有在场的亚马逊战士都用惊骇、陌生,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看着呆立原地的自己。
希波吕忒女王闻讯赶来。
她看着昏迷的菲利普斯,又看向惊慌失措、小手还在微微冒着青烟的女儿,脸上没有心疼,只有一片冰封的严肃。
“戴安娜”
“你无法控制的力量,只会带来伤害与恐惧。”
她做出冰冷的判决,亲手将一对散发着寒气的银蓝色护腕,戴在了戴安娜纤细的手腕上,“戴上它,在你学会控制之前,不许摘下。这是……赎罪。”
护腕冰冷如镣铐。
她抬头看着母亲严肃而疏离的脸庞,委屈与不解淹没了她。
为什么?我只是想变得更强……
为什么母亲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那个夜晚,她无法入眠。
白天的‘惩罚’和母亲的眼神使她偷偷溜出寝宫.
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像个小影子般来到了母亲宫殿那扇永远对她紧闭的巨门前。
她将耳朵紧紧贴在雕花的门扉上,屏息倾听——
内部是一片令人心慌的沉寂。
仿佛门后并非宫殿,而是一座空旷了千年的坟墓。
她有些害怕,可却在正想退开时.
“吱呀……”
沉重的宫殿大门,竟在无人推动的情况下,无风自开!
一股带着陈腐气息的阴影从门内涌出,她猝不及防,惊叫一声,便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拽入了门后的无边黑暗之中。
她踉跄跌倒,抬头望去。
殿内没有灯火,唯有窗外惨白的月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在她前方,浓郁的黑暗如同活物般渐渐凝聚成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是妈妈的轮廓,但此刻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意。
她缓缓低下头,双眼是两簇燃烧的猩红,里面没有任何温情,只有冰冷的嘲弄。
“母亲!告诉我,我到底从哪里来?!”
她带着哭腔,急切地追问,这是她压抑了太久的渴望。
黑影嘴角咧开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一字一句都带着讥讽:
“从哪里来?”
她嗤笑一声,猩红的瞳孔逼近,阴影构成的指尖几乎要戳到自己的额头,“你难道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不过是我从冰冷礁石边捡来的弃婴。”
“看清你的本质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你只是……泥土中的残渣!”
“是我的怜悯让你存活,真相当你无用。”
话音落下,戴安娜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彻底冻结.
她跪倒在冰冷的黑暗中,肩膀颤抖着,泪水决堤而出。
弃婴……残渣……无用……
这些字眼在她脑海中回荡,几乎是要将她的灵魂撕碎。
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记忆中温暖的母亲会变得如此冰冷,为什么她的存在本身仿佛成了一种原罪。
极致的悲伤与绝望要将她彻底拖入意识的深渊。
可就在这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的边缘,
她手腕上那对银蓝色的护腕,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滚烫的灼热!
那并非惩罚的炙烤,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不屈的鼓荡!
护腕竟自主地迸发出湛蓝色的光芒.
如夜空下苏醒的星辰,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开来,轻柔地抚慰着她几乎崩溃的精神。
戴安娜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再次望向前方。
然而这一次,在那双猩红瞳孔的倒影里,她看到的不是自己的渺小与卑微,而是护腕上那异常闪耀的蓝色光辉。
这光芒……
像极了洛克先生修复武器时的那种沉稳.
也隐约让她回忆起了母亲在她年幼时,深夜悄悄为她掖好被角时,眼中被她偶然捕捉到的担忧与温柔。
“嗡——”
仿佛某种桎梏被打破,被幻象压制和扭曲的真实记忆碎片,化为挣脱了淤泥的珍珠,带着清澈的光芒,重新涌入她的脑海
从不是疏离!
记忆中母亲凝视远方海平线时,脸上不是冷漠,而是深不见底的忧虑.
也不是禁忌!
侍女从未慌张逃离,其只是温柔地摸着她,“戴安娜,你是我们的家人,这就够了。”
亦不是惩罚!
那个训练场上,她体内失控迸发的雷电,并非袭向菲利普斯将军!而是在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惊恐中,差点反噬自身!
是菲利普斯将军不顾危险,强行冲上前用身体和盾牌为她挡下了大部分能量冲击!
母亲赶来所赠予的护腕,从不是枷锁,而是保护!
保护她不受自己失控力量的反噬,也保护她……
不被某些未知的存在盯上!
石像鬼扭曲的幻象在真实的情感与记忆面前.
不堪一击!
戴安娜眼中的迷茫迅速散去.
她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借助护腕传来的温暖力量,无比坚定地站了起来。
“弃婴.这个说法和送子鸟一样老套石像鬼.”
戴安娜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我的起源……”
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依旧闪烁着蓝光的护腕,戴安娜仿佛能透过它,感受到母亲深沉的爱.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那开始不安扭动的黑影,清晰地宣告道:
“……是爱与意志铸就的奇迹!是完美融合的杰作!”
“妈妈……从不会骗我!”
话音落下
黑影在湛蓝的电弧中尖啸着崩散。
周围的黑暗亦是退潮般迅速消融。
她再次站在了那扇熟悉的宫殿门前。
可这一次,感受截然不同。
没有冰冷的死寂,没有令人心慌的阴影.
她将耳朵轻轻贴上微凉的门扉,内部传来的不再是空虚,而是……温暖的低语。
如春风吹过林梢.
间或夹杂着几声极其轻柔,属于母亲的轻笑。
这声音,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她不再犹豫,不再恐惧。
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那扇曾对她紧闭的大门。
门内,并非她想象中冰冷的宫殿。
寝宫内温暖而明亮,柔和的光线不知从何处洒落,照亮了空气中缓缓浮沉的四色光点
那是厚重温暖的黄、灵动清澈的蓝、沉稳坚毅的山褐以及跳跃不息的电弧。
它们和谐地交织、盘旋,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如同神圣的殿堂。
她的母亲,希波吕忒女王.
并未身着威严的王袍,而是穿着一袭简单的白色睡裙,正坐在床沿边。
她微微低头,手中轻柔地抚摸着一个陈旧的相框,嘴角噙着一抹怀念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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