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倒衷心（2/2）

跪在房中的春桃，衣衫齐整，发髻一丝不苟，脸色虽有些苍白，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执拗。

与之前被抓时，惊慌失措的秋穗截然不同。

姜明欢端坐上方，墨林肃立一旁，气氛凝滞。

“春桃，”姜明欢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秋穗和四房那仆役已然招认，指使他们在我膳食中下毒的，是你。你可认？”

春桃抬起头，目光直视姜明欢，没有丝毫闪躲。“奴婢认罪。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四太太毫无干系。”

“哦？”姜明欢眉梢微动，“你为何要做这些？”

“奴婢看不惯大小姐您行事。”春桃语气硬邦邦的，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劲儿。

“奴婢看不惯！看不惯大小姐您步步紧逼！二小姐纵有千般不是，您也不该将她逼至那般境地，禁足不算，还令其神智昏乱，胡言乱语。”

“还有那陆玉衡的事！也定是大小姐您故意找人栽赃来的！那些疯话，大小姐竟纵容了在府中流传。”

“四太太仁厚，不曾对您有半分怨言，可近日忧思难解，奴婢都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她的声音激动起来，带着愤懑不平。

“四太太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她那般温和良善的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和惊吓？！奴婢伺候四太太这么多年，从未见她如此煎熬！”

“是！奴婢是恨您！恨您手段狠辣，搅得家宅不宁！恨您让四太太担惊受怕！所以奴婢才起了歹念！”

“若没了大小姐，府中便能重归安宁，四太太也不必再终日愁眉不展，奴婢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值了！”

这番说辞，不知是否是提前备好的，可听着却是真情实感。

姜明欢静静看着她，待她情绪稍平，才冷不丁开口。

“只为这个？那之前……指使二小姐给我下毒，欲令我神智受损的，也是你吗？否则，姜明珊发疯乱语，又与你何干？”

这一问，春桃明显愣了一下。

此事极为隐秘，姜明欢之前从未对外声张，只暗中调查。

春桃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她随即咬牙，脸上露出一丝破釜沉舟的狠绝。

“是！也是奴婢！奴婢见二小姐嫉恨大小姐，便顺势诱导，将那毒烟的用法想办法告知于她，借她的手行事！一切都是奴婢做的！”

她竟连这桩旧案也认下了！

姜明欢眸光骤冷，紧紧盯住她。

“你倒是忠心可嘉，为主子分忧，连这等阴私歹毒之事也一并揽了。只是……”

她声音陡然一沉，带着迫人的压力。

“那岭南相思子，京城罕见，你一个深宅丫鬟，从何处得来？”

春桃被问得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自镇定道，“是……是奴婢早年机缘巧合所得，一直藏着……”

“机缘巧合？”姜明欢冷笑一声，不再与她绕圈子。

“据我所知，此物与贺家有些关联。春桃，你这机缘，未免也太巧了些！”

她并未直接点破卢氏，但话中的暗示已足够明显。

春桃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知道在小姐面前，单纯的狡辩已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