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与姜顺夜谈（2/2）

良久，他脸上的惊怒才渐渐褪去，化为一种复杂的自嘲。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果然……瞒不过的。”

他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声似喃喃，“受人挑拨，一时糊涂罢了。”

“何人挑拨？”姜明欢紧追不舍，“你从贺家，又得了什么好处？”

姜顺却像是被戳到了某根弦，他抿紧了嘴唇，半晌，才干涩地开口，“此事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罪。日后……日后但有所命，我绝无二话。但去贺家，去燕州，皆是我的私事，与妹妹无关，与伯府更无碍。

下毒之事，是我理亏。但除此之外，我还算得上……光明磊落。妹妹心思玲珑，还是……不必再问了。”

他语气坚决，显然是不愿再透露分毫。

姜明欢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她顺势站起身，目光似失望般扫过屋内。

书架、桌案、床铺……

忽然，她视线在床角一个小几上定格了一下。

那里随意放着个物件，与这屋内看起来格格不入。

是个褪了色的，绣工粗糙的平安符。

那样式，还有那陈旧的模样……

她记得！

王氏有个一模一样的，几乎从不离身，说是早年求来的，能保平安。

她去庄子上与王氏对峙那日，情绪激动间，还瞥见王氏将它从袖中掏出又死死攥住。

王氏死后，庄子被封，此物怎会出现在姜顺这里？

除非……他在王氏死后，去过那个庄子！

而且，应当是在他去找贺家之前。

毕竟，裴砚舟注意到姜顺，正是因着他与贺家接触。此后，府内府外，姜顺的动静都被秘密监视着。

若他在那之后去了庄子上，裴砚舟不可能不知。

姜明欢心头剧震，但她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收回目光，语气疏离，“既如此，兄长好自为之。”

说罢，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径直离去。

翌日一早，姜明欢还没来得及用膳，便急急吩咐荔夏，“叫上墨林，备车！去西郊庄子！要快！”

荔夏见她神色焦急，不敢多问，立刻小跑着去准备。

马车一路从侧门驶离伯府，而后在大路上疾驰。

车轮碾过路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姜明欢靠坐在车厢里，唇线微抿，脑中不断闪过思绪。

姜顺在王氏死后去庄子做什么？

那平安符，是他无意间捡拾，还是刻意从王氏处拿走的？

这一切，与他去找贺家，探查身世，又有何关联？

庄子很快到了。

许久无人居住，田庄更显荒凉孤寂。

门上的封条早被破坏过，门虚掩着，墨林率先推门而入。

空中尘埃飞扬，一股浓重的沉闷气息铺面而来。

“搜。”姜明欢下令，“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看看有无异常之处，或者……少了什么，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