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一决高下（下）（1/2）

不等舒国公发火，白玉堂先转向鞫司官，打了个招呼，只说自己一早赶过来，没吃早饭，现在有些饿了。家人早送了饭食来，能否先拿上来，一边吃一边说。

鞫司官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原告，也没有阻拦，白玉堂道了声谢，叫人先将饭拿了过来。

他坐下，一面吃，一面听他们絮叨。

围幔后的庞籍、周暮绾和魏王也听得呆了，透着围幔，他们闻见了饭菜香，又隐约看见白玉堂吃得正香。

庞籍和周暮绾互相瞧了一眼，忍不住想笑，觉得舒国公是碰上个硬钉子了，怕是他要被白玉堂气得跳脚，也有可能。

外面厅上，舒国公、郭琇等人哪里见过这副样子，一个个气得皮面紫涨起来。

舒国公更是忍不住指责他张狂，竟视鞫司官和审刑院于无物，他连声责骂，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

白玉堂毫不所动，仍稳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吃饭。

他一面吃着盘中的菜，一面说道，“一个官员在街上捡到了一个商人的钱袋，他却把钱袋里的银钱掏出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只将钱袋还给了商人。我想请问各位，此人所为，合理否？”

舒国公等人听了这句话，顿时哑了火。

贺正廷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白玉堂又道，“你们是皇室，有脸面，我却顾不得什么脸面。我只是知道，我饿了，便要吃饭；我种地，便要有收成；我运货，便要有酬劳；我做贸易，便要有钱赚。我是个布衣百姓，远不及你们高贵，我也只知道这些道理。”

“还有，你方才说，我为虎作伥？我助市舶司私运货物？”他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汤，瞧了一眼舒国公，

“国公爷这话问得好！今日韩舶使和郭运使都在，国公爷这句话不妨对他们再说一遍。问问他们，为什么要逼着我们大家‘为虎作伥’？”

他放下筷子，不等舒国公开口，继续进攻，“国公爷以为自己是皇室，有高贵的身份，有奢华的生活，就能理直气壮地将一切据为己有，视世间万物为粪土。你也不怕出门遭雷劈，便是道观里的三清真人见了你，怕都是要难受得闭上眼睛，连看也不想看一眼。难为国公爷，三五日便遣人到建隆观里去上香，怕只怕，你的香烛，三清真人也不敢受。”

舒国公有些答不上来。

郭琇在一旁开口斥责白玉堂，说他以地契为引，偷取了北苑御茶园，且整个过程没有福建路转运使在场佐证，因此，他取北苑御茶园，便不能成立。

“偷？我没听错吧，郭运使，你方才说，我‘偷’了北苑？”白玉堂被气得笑了，“这一屋子人里，最没有资格说这个字的人，就是你！”

“正如我方才说的，你偷取货物已经习惯了，习惯得像你每日吃饭睡觉一样，你不觉得自己偷别人的东西有什么问题。果然是，作贼作得久了，若是不让你去偷，恐怕你自己都忍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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