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邵氏墨坊季度赛由来已久,因而诸多事项都有讲究。
制墨大抵分为烧烟取烟、墨胶和制以及脱模塑形三个阶段,而比赛场次便以此划分,一共四场。每场赛时一炷香。
考官是邵怀音、乔渊,还有李公公干儿子小顺子在内的墨务府三人。
“咚——”
铜锣音响彻四周,比赛开始了。
第一场是比试烧烟取烟。
比赛是晋级赛制,每场都会筛除不少人。而考核的重点,一是速度,二是质量,三是手法。
这速度要快,却不能急。
钟晚不疾不徐蹲下身,去灶台内取松,只是当她碰到松木时,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松木是潮湿的?
她取出来查看,只见松木外壳都快脱落了,显然在水里泡过一段时日。
这时,有人嚷嚷道:“管事,这松木湿了,可是布置的时候出了岔子?”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还有我的,我的松木也是湿了!”
“我的也是,这松完全没法用啊,只能做最低劣的下等墨。”
不少人的松都是湿的,
管事似乎也没料到这一出,赶忙朝台上邵怀音看了眼,见对方不为所动,这才板着脸道:“许是前几日下了大雨淹了松木,这是老天爷对你们的考验。松木换不了,你们要么继续比赛,要么退出!”
钟晚朝台上看了眼,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松木潮湿并非一场意外,而是人为考验。
只是,松木湿了,烧出来的烟炱必然不好,她现在应该怎么做?
“咚咚。”
阮覃幸灾乐祸,故意把干燥完好的松木在台子上敲了敲。
钟晚并不理会她无聊的举动,环顾四周,有的人气急败坏地离场退赛了;有的人硬着头皮用潮湿的木烧烟;有的人却掏出一个小瓶子,洒了些粉末在松木上……
眼前,香线越燃越短,留给她的时辰不多了!
场下,罗十七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小声道:“殿下,钟姑娘这不是还未开始就败了?”
梁逍没说话。眉心微蹙起,显然也很意外。
突然,罗十七眼睛一亮:“钟姑娘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她扔了松木,径直朝管事那边走去。
管事:“要退出,直接走。”
钟晚:“我不退出,是要去你后头那棵松树那里。”
管事回头看,眯起眼:“你去那儿做什么?”
“可有规定我不能去?”
管事朝台上看了眼:“那倒是没有……”
钟晚便绕过他,朝着那棵松木走去。邵氏墨坊做的是松烟墨,松是最大的损耗,因而后头有一大片的松林,就连这比赛的院子四周都有许多高大的松木。
大家都被她怪异的举动吸引,纷纷议论出声:“她这是做什么?约莫是觉得松木潮了,要砍下一些新的?可这也白搭啊,刚下过雨,松木还没干咧!”
只见她径直走到松木前,蹲下身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在松木的根系,用力地刨土。
喧哗声引起了台上注意,小顺子弯腰给干爹敬了茶,朝外头看去。
仔细一瞧,是一素衣女子蹲在树前。那女子穿着简朴,却生得极貌美。
肌肤莹白,羽翼般长睫轻轻收敛,掩住水汪汪的双眸,
她刨了半天,然后拿出火折子,对着根部燃烧起来,紧接着一股怪异的气息弥漫开来!
是松脂!
她居然知道利用松脂烧烟?
要知道,取出松脂并不容易,她要观察根系在地底下的长势,否则就是白费时间。
挺机灵的小姑娘。
小顺子盯着她看了几眼,舔了舔干燥的唇角。
旁的参赛者也想效仿她,只是时辰不多了。
钟晚取了松脂,点燃放到瓷碗下,在一炷香的时辰快到之前,终于取出了一碗完好的烟炱。
心底微微松口气。
其实,她方才也是斗胆一试,要知道并不是每棵树都能取出松脂,得亏老天眷顾她!
“咚——”
又一声铜锣敲响,第一场比试结束了。
每场比试后,都会给参赛者一个木牌,
若木牌上空白,便淘汰;若显示“甲”字,便是晋级。
有人过来给他们盛烟炱的碗打上标记,而后取走碗,递交到屏风后。
接下来是等待时间。
风一吹,钟晚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后背湿透了。
原来,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镇定。
过了一小会儿,管事从屏风后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数个小木牌。
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等待着结果的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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