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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功,是樊千秋替朕立的!气,是朕要帮他出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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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张汤出列,故作平静地说道,“樊公建功,按制当封赏。”

“——”刘彻回过身,板著脸,翻起眼皮,盯著张汤,看不出喜和怒。

群臣寂静,无人作声,纷纷揣测皇帝所想,不知场间局面往后会如何。

忽然,面无表情的皇帝笑了笑:先是浅笑,而后微笑,最后仰天大笑。

“哈哈哈!樊千秋壮哉!立下此功,未辜负朕的期望!”刘彻大笑道。

这笑声格外响亮清脆,在大殿里来回激盪,冲得殿中眾人的耳膜生疼。

当然,有些人是脸疼:竇婴和江神之流面色更是一沉,仿佛吞了粪虫。

“樊千秋乃陛下亲自徵聘拔擢之人,足见陛下有识人之明,我等不及。”张汤鬆了口气,忙行礼道。

而后,这早已经站直了腰杆的廷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竇婴和江神,用眼角的笑意,抽对方的脸。

“是极,是极!朕与樊千秋相识时,他连游微都不是,那时,朕便看出此子不落窠臼,锐意进取,將来能成大事!”刘彻笑道。

“陛下真慧眼,樊千秋能立此大功,皆因陛下的拔擢,否则难有作为。”张汤再笑道,他的话如环环相扣的锁套,套住了皇帝。

“张卿,此言过矣,”刘彻摆摆手,而后再笑著道,“他是你举荐的廉吏,要说伯乐,你亦是伯乐,日后,还要多为朕举贤。”

“陛下谬讚了,微臣不敢当,但日后定会尽心竭力!”张汤坦然说道。

君臣二人这一唱一和,让殿中热闹了不少,可群臣看著此景,却觉得自己有一些多余,在惴惴之中,更是恨自己先前有些狂妄。

“对极!还有卫广!你也立刻大功,你莫要再跪著了,快快起来!”刘彻將对方扶起。

“诸公亦落座吧。”刘彻扔下此言,瀟洒地转身走向皇榻,自是脚下生风、风度翩翩。

“——”群臣又是一阵静默,而后才訕訕地从殿中退到了两侧,坐回榻上。只是,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这坐榻有些烫,有些扎。

“——”刘彻在榻上落座,因惊喜而狂跳的心总算在胸腔里落了地。

“好险,幸好未下詔惩治樊千秋。”刘彻在春风得意之余,暗忖道。

刚才,当真是千钧一髮啊。

若自己擬下了“拘捕查问”樊千秋的旨意,此刻便真要自食其言了。

出尔反尔,朝令夕改,如此行径,何止有损君威简直是形同儿戏。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大汉歷代先君在保佑啊,没有让他这君主无顏。

庆幸之余,刘彻的目光又重新阴鷙冰冷下去,最终落在了不敢抬头的竇婴和江神身上。

都是这“奸臣”挑唆他与樊千秋的君臣关係,险些让二人有了间隙,唯恐天下不乱啊。

刘彻恨不能立刻將那挑起事端的江神下詔狱,但他也知道不可如此,因为此人有一句话倒说对了:他只是进言弹劾,不当因言获罪。

罢了,此事会传到樊千秋耳中的,此子记仇,日后会想办法报仇的,自己可按下不表。

今日朝堂上对樊千秋的“攻訐”终究是小事,他能立下这旷世奇功,那什么都好说了。

刘彻不仅不用“挥泪斩功臣”,还可以按照既定的布置,在朝堂上一点一点开始收权。

虽然卫青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但樊千秋这两场大胜的分量够重了,足以帮他完成改制:要立刻借这场大胜收权,然后再封赏樊大!

想到此处,刘彻的心躁动起来,搭在皇榻上的手掌都在不停地颤抖,他一刻都不能等!

秋雨还在不停地下著,没有丝毫减缓的跡象,可落在不同人的耳中,却有不同的寓意。

刘彻抬手正了正有些歪的冕旒,在皇榻上坐得更直了些,轻咳两声,压下了殿中杂音。

“卫广,河南之战和云中之战,你是否都亲身经歷”刘彻的声音恢復了平静和冷漠。

“回稟陛下,两场大战,下吏均有幸跟在樊將军身侧,未离开半步。”站著的卫广道。

“好!向朕与诸公说说,说说这两场大战的来龙去脉,不可有隱瞒。”刘彻抬手直指。

“诺!”卫广並脚叉手,立刻便从狼烟四起的那一刻开始娓娓道来,没有半点的卡壳。

当然,没有卡壳並不代表没有隱瞒,他说的每一句话,事先都经过樊千秋的字斟句酌,確保万无一失。

卫广从头到尾说完两场大战的始末,足足用了两刻钟,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一直稳稳压过殿外—

的雨声。

除了刘彻这皇帝偶尔打断提问之外,群臣都默不作声—大多数装聋作哑,只有少数人脸上露出笑意。

上奏终了,卫广又呈上了樊千秋和桑弘羊联名的奏书—详细记录了两场大战的始末,与卫广所说並无半点出入。

几乎同时,缴获的单于印信和各种旗旃也全都送到了,连同地上那颗人头,构成了这两场大胜的註脚,铁证如山。

“將奏书送过去,给诸公一一过目。”刘彻平静地指了指案上的奏书,荆立刻便照办,將有些湿润的奏书送到了丞相竇婴的案前。

竇婴脸色铁青地顿了顿,终於拿起来,皱著灰白稀疏的眉毛,仔仔细细地前后翻看著,似乎想要从字里行间找到一些作假的痕跡。

但他最后却是无功而返,只得悻悻地將樊千秋和桑弘羊的这份奏书交到了韩安国手中,而后正襟危坐,故作镇定。

从丞相到御史大夫,从御史大夫到太常卿,从太常卿到廷尉,从廷尉到大司农——群臣阅读奏书的时间越来越短。

终於,殿中大大小小所有朝臣全都读过了这道奏书,无一人开口质疑。

他们先前那种尷尬的神情渐渐恢復了正常,长久以来养成的唾面自乾的本领再次发挥出作用,让他们安之若素,仿佛无事发生过。

先前指责、抨击、詆毁樊千秋的那些言语,似乎不是经他们的口说的。

刘彻坐在皇榻之上,將群臣这微妙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只不停冷笑。

誹谤功臣、搬弄是非、挑拨离间——险些让樊千秋蒙冤,险些让朕出丑,不是沉默便可了事!

今日,本想宽恕尔等,这样不识趣,那朕便先替樊千秋出上一口恶气吧!

刘彻想到此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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