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势争第一！为了好日子，我愿意带头（2/2）
他头上戴着一顶厚实的毡帽，身上是现代风格的山地迷彩作战羽绒服，外面还套着一件尺寸明显偏大的防弹衣，胸前挂着一把塞入刀鞘的狗腿刀。
最扎眼的，还是他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粉色茶镜，在基地探照灯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这身混搭的行头，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喜剧和矛盾感。
旁边从现代世界调过来的冰河基地的基层干部，也就是村长虞子睿搓着手，哈出一口白气，用夹杂着冰河部落语言的中文说道：“金河老哥，你这身打扮等下可能要换啊！影响作战！”
金河停下脚步，紧了紧胸前的刀，嘟囔道：“虞子睿村长，你懂什么，这叫气势！我这身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手。”
他嘴上如此说话，但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就在半小时前，他正搂着自家婆娘睡得正香，门就被敲得震天响。
然后，虞子睿这边的人就找上门，说有个带路的大活儿，积分给得足足的。
一听到积分两个字，金河的瞌睡虫跟怒气瞬间跑得一干二净。
异世界和现代世界的环境毕竟不同，赵翀他们虽然是顶尖的特种兵，但在这种连绵不绝的陌生山区里，最好有当地的土著当向导来减少伤亡。
金河他们部落在极寒之地生存了无数代，别的不敢说，跟冰雪打交道的经验，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轰隆隆——”
沉闷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几架涂着夜间迷彩的运输直升机压着低空，稳稳地悬停，然后缓缓降落在停机坪上。
舱门打开，赵翀第一个跳了下来，径直朝他走来。
金河眼睛一亮，赶紧迎了上去，挺胸抬头。
啪！
一个比上次见面标准了不止一个档次的军礼被他有模有样地行了出来。
赵翀回了一礼，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金河老哥，情况紧急，这次有个任务需要你和你的族人帮忙。”
“请神使大人吩咐！保证完成！”金河虽然中文讲述的半生不熟，但是中气倒是十足，不过说了这个话题后，他话锋一转，搓着手，脸上堆满了笑，“那个……我刚才听虞村长说，这次的积分…管够？”
赵翀被他这直白的模样逗笑了：“放心，只要任务完成得漂亮，积分绝对让你满意。不过，你对这片山区熟悉吗？知不知道有什么适合藏匿大批人马的地方？”
说着，赵翀取出了一个战术平板。
他刚要点开地图，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挤了过来，正是屠樱。
“金河老哥，这是屠樱，屠夫中队的队长，我的战友。”赵翀压着心中的不情愿，笑着介绍。
屠樱那张带着狰狞伤疤的脸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他越过赵翀，一把抓住金河的手，力道大得让金河咧了咧嘴。
“金河老哥是吧？久仰大名！我这战友办事太墨迹，咱们直接点！”屠樱的声音沙哑而有力，“听说你对这片山跟自己家后院一样熟，这次就全靠你了！”
“协、协助作战……”金河被他这股子煞气冲得心里一突，但听到对方的恭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哈哈，神使大人过奖了。咱们先看图，先看图！我对这片的地形闭着眼睛都能走！”
实际上，金河也是吹牛的，他心里打鼓，但是不敢表现出来。
他们部落大部分时间都在几百公里外活动。这片区域，他只在小时候跟着父亲和爷爷在部落躲冬的时候来过几次，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可为了那管够的积分，为了能换取更多的粮食、药品和现代化让人沉迷的物品……这个牛，必须吹下去！
赵翀将平板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显示出复杂的等高线山区地形图，上面用红点标注了无人机最后发现矮人部队的位置。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等高线，金河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这鬼地方，他哪儿认得！
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装模作样地凑近屏幕，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嘴里还“嗯嗯啊啊”地发出深沉的思考声。
赵翀和屠樱对视一眼，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那个，这些东西，我看不懂！嫩不能换个展示图啊？”
“额，可以！”赵翀连忙将等高线山地图变成了比较立体的三位地图。
金河看到这个，脑子飞速运转，积分，积分，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崭新的棉衣，还有能让自己重振雄风，挺直腰杆的枪药……
拼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手指在地图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山谷连接处用力一点。
“两位神使大人，你们看这里！”
金河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这个地方叫一线天，是进出这片山区的必经之路！两边都是峭壁，只要把口子一堵，里面的人就是瓮里的鳖，一个都跑不掉！不过咱们要对付的是穴居半人，这些人在山路行进如履平地。想要让他们上套，可不容易呐！”
“而且……”金河看着众人，“几位神使，之前我听说这些贼精贼精的穴居半人曾经尝试夜袭你们营地，然后被全部抓到了。我们部落在抓捕一些敌对……咳咳，抓捕猎物的时候，如果是同一个猎物，第二个陷阱几乎无法奏效，所以我认为这些矮人应该学精灵了！”
“金河老哥，那你认为这次如何作战？”
“我族战士被神使大人们庇护多日，愿意带队冲锋，活捉这些胆敢深夜来咱们这里的穴居半人们！”
——
距离人类冰河部落较远的山林区域。
半山腰上，狂风呼啸。
阿提拉·铁锤躲藏在山石的一处角落，一边抽着从南方森林王国采购的昂贵果木香烟丝，眯着眼睛，看着北方渐渐稀疏的崇山峻岭。
经过多日的昼伏夜出的急行军，他们距离将南北隔绝的乳河是越来越近。
一般情况下，乳河以北，就是荒凉的死亡区。
那里人烟稀少，偌大的土地上估计不超过100个部落，除了亡灵骷髅和信仰这些亡灵法师的诸多野人部落外，再无其他。
而乳河以南，穿过七公里的平缓森林地带，跨越连绵的霜雪崇山后，就能抵达人烟稠密的矮人王国地盘了。
按理说出海口跟河流区域都是非常好的土地肥沃区，但是这附近的几十公里区域，全是无险可守的地方，而且附近经常有亡灵天灾打秋风。
亡灵处理起来，是非常麻烦的。
关键对方防不胜防。
矮人王国面对南方人类的压力很大，也需要很大的安全缓冲区，来保证高山矮人王国不受亡灵天灾侵扰。
这导致矮人即便知道这附近都是肥沃土地，他们也不会在附近建立聚集点，最多就是在附近险要的山地等安插警戒军事哨所，跟一些防御要道，来保证自身王国边境的安全！
看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阿提拉吐了一口烟圈，随后用自己厚重的脚板使劲的在遍布泥雪的地上磨了几十下。
然后，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又将手伸入裤裆，挠了起来。
“该死的，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那些军医跟炼金师什么时候能搞到比那些软弱的家伙要好的药品啊？”
矮人并不是个爱干净的种族，他们最喜欢的是炽热跟狭小的山洞中。
阿提拉他们部队因为长期负责在临海区域防守和作战，加上饮食等问题，不少士兵都有一些脚气跟某些瘙痒病。
这个病虽然不会要人命，但是经常让人陷入尴尬和痛苦之中，非常麻烦。
这两年虽然从南线跟西线部队那边得知有了半人同族好像是吃什么东西，让身体这一症状得到减缓，但高傲的山地沿海作战部队怎么能吃那些软弱的同族搞来的东西呢！
那些软骨头，根本不配和他们称兄道弟！
他们宁愿用钢铁般的意志抵抗，也绝不使用对方成熟有效的治疗方案。
一阵捯饬，身体酥痒感减少不少，他也总算恢复正常。
“呼……”
“头儿，又犯啦？要不要拔了衣服，吹吹风啊？”
一个今年刚三十岁，还是年轻人的矮人战士凑过来，脸上带着憋不住的笑意。
“你笑个屁！时间长了，以后你也会得痒痒病！”阿提拉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直接系上腰带，“等这次干掉人杂后，我让你也天天在海边泡着，吃那些咸死人的鱼干，我保证你提前得痒痒病！”
听闻这话，那个个年轻的矮人战士顿时打个哆嗦。
虽然嘲笑别人很有意思，但当这玩意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会让人崩溃的了。
虽然脚气、湿疹，还有某些部位说不清道不明的瘙痒并不致命。但发作起来，能把一个铁打的穴居半人折磨得坐立不安。
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太折磨半人了。
年轻矮人连忙道：“头儿，我听说南边和西边山里的同族，好像弄到一种药，吃了就能好。咱们……就真不能试试？”
“闭嘴！”阿提拉瞪了他一眼，“咱们是军团长的直属精锐，是高傲的沿海作战部队！去使用那些南方软蛋的土方子布置丢脸吗？这话以后不可乱说！若是传出去了，军团长的脸往哪儿搁？咱们的脸还要不要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自己心里也叫苦不迭。
阿提拉等人是想要使用那些药品的。
他们虽然有钢铁般的意志，但痒起来的时候，恨不得学地行龙一样在地上打滚，不是迂腐之辈。
但那些新药品，偏偏是那些软骨头发明出来的。
为了氏族脸面还有他们军团部队的脸面，他们才不会干要被嘲笑无数年的事情。
看年轻的同族脸上有些忧虑，阿提拉直接踹了对方一脚。
“别忧虑了，听闻后方炼金师正在研究一些可以治疗咱们身体毛病的东西了！不用着急！以后咱们也有良方。”
“真的吗？炼金师的研究不是考古吗？”
嘣~
阿提拉又给这个屡次开口说话的穴居半人一个脑瓜崩：“伟大的炼金师如果能够发掘出厉害的物品，那将是我族的荣耀！”
“行啦，传我命令，回山洞里面好好睡一觉！我怕一线天危险，往后的行动，咱们需要绕绕路。”
“是！”
年轻矮人应了一声，转身跑去传令。
阿提拉又望了一眼远处平平无奇的狭窄幽深的山谷入口，那里是一处通往乳河的秘密道路，也是最快的捷径。
穿过去就能前往北方，进入平原森林地区了。
不过之前的贝勒加斯他们的遭遇，让他们知道一些冒失的冲动可能会让对方发现自己。
而且人杂的防御网络非常严谨，或许一线天这个非常重要的地方，有无数人类的眼睛在静静地等着他们。
山风刮得更猛了，吹在脸上像刀子割。
“荣耀属于海岸之锤！不过那些该死的混蛋，不是说好的坑道可以通过的嘛？怎么全都塌陷了！”
阿提拉将烟抽完，一道魁梧的身影忽然踏着碎石，逆风而来。
来人是他的副官，对方那身灰烬色的符文战甲在昏暗天色下泛着冷光，肩上披着厚重的猛犸象毛皮披风，走动间自有一股压人的气势。
不过对方的脸色不太好看。
“阿提拉，”副官的声音像是从胸甲里闷出来的一样，“贝勒加斯那边又用鹰隼传了讯，他警告我们停止行动！”
阿提拉慢条斯理地把已经熄灭的黄铜烟斗在石头上磕了磕，收进怀里，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不用理他。”他嗤笑一声，“一个被失败吓破了胆的软蛋，他说的话跟山里的屁一样，听个响就散了。贝勒加斯还沉浸在上次铁山隘口惨败的阴影里，他的意志早就跟他的火铳一样，钝了。”
阿提拉·铁锤转过身，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这次渗透突袭，是我们海岸之锤在军团长面前挣脸面的机会！只要我们成功，王国王座之下，必然有我们喝酒吃肉的一席之地！”
副官闻言，重重地点头，铁靴踩得脚下石子咯吱作响：“荣耀属于高山王国！属于海岸之锤！懦弱者的耻辱，也终将由我们洗刷！我们将成为国王座下最勇猛的铁锤！”
“嗯，对了，哨兵那边情况如何？能挖通山路吗？”阿提拉的情绪没有丝毫被豪言壮语影响，立刻切换回指挥官的冷静。
“之前同族搞的部分地下防御坑道，只有部分还能用了，无法让我们悄无声息地摸到乳河边上。除了这个，过河后都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森林很少，我们很容易暴露在那些人杂的铁鸟视线里。”
“嗯。”阿提拉应了一声，似乎早有预料，“凡提纳斯紧急送来了多少斗篷？”
“带来了。”副官的语气里有一丝犹豫，“但不多，只有三件……”
“少了点啊！”阿提拉又给自己点燃了烟斗，“三件需要我们尖刀斥候分批次渗透过去，我们需要几个昼夜才能部署合适的力量，抹掉人类的哨站。不过现在咱们先躲过天上那些铁鸟的侦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取得胜利！”
副官眼睛快速眨动，似乎是在疑虑。
阿提拉像是看穿了他的疑虑，冷哼道：“别把那些娘们唧唧的草药跟精灵的战争工具混为一谈。那些软骨头的东西咱们绝对不能用。”
“……至于长耳朵的东西！我们用起来无需顾忌，更是那些长耳朵的荣耀！而且用长耳朵的东西杀死人杂，甚至还能嫁祸给对方嘞！”
说完，他感觉大腿根又开始隐隐作痒，下意识地用穿着厚皮裤的腿在旁边的岩石上蹭了蹭。
熟练的拉丁舞后，他又咒骂了几句！
这个该死的鬼毛病啊。
副官看阿提拉挠痒痒挠的欢快，纠正道：“阿提拉，你是懂我的，我只是思考，我想着要带多少肉食补给跟酒水去北方！那些地方的物资补给非常困难。还有那些骷髅，没有足够多的补给，很容易进去后出不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迂腐！”
别看在外人眼中，穴居半人们都是脾气暴躁，就爱打洞、撸铁，喝酒跟吃肉的存在。
但是在关键时刻，他们的脑子，道德底线，是绝对比其他种族认为的还要灵活。
虽然他们嘴上都看不起长耳朵，对精灵的东西不屑一顾。
但是他们用的时候，绝对一个个用的比谁都麻溜。
他们族群中，还有一个词——好用的东西，就要往死里用。
“传我命令！”阿提拉欣慰的声音笑了起来，“今天继续休息，之后再分批次行军，晚上渡河！争取砸了人杂们的脑袋，抢了他们的地盘。让那些软蛋看看咱们的厉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