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尾声(2/2)
颜知非听后,叹息道:“来之前我就听白阿婆说这一草药有古怪,但她也没亲眼见过,只在残破的古籍上看过不全的介绍。药剪寒衣鲜活的时候,轻轻一碰枝条就会折断,若是遇上强风也会折断,这也是为什么孤岛这么大,却只能孕育出寥寥几株。在干枯后,却又柔韧无比,连锋利的刀也很难切断。”
“我们碰碰运气吧。”
颜知非想起之前和千惠看见的那一朵,虽然没有开花,但为了忆夏,她愿意耐心等待。
等邵琅远身体复原,三人赶往之前看见过药剪寒衣的地方,那里正被黑云包裹,雷电轰鸣,像极了那天在海上出现的情形。
等黑云散去,天色也不早了,远处已降下夜幕。
突然,空中现出一道耀眼的亮光,像黑压压的苍穹被利剑劈开。
一道道太阳光从空中落下,也落在了她们身上,让他们每个人都如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再看那藏在厚重的七荆草暗角处的药剪寒衣,却完美地避开了阳光!
颜知非想抓住这个机会挪开挡住阳光的七荆草,千惠拦住了她,紧接着千惠快步走了过去,用手撩过一大把七荆草,往旁边扯开。
大概是千惠的动作影响到了药剪寒衣,有铜丝一样的东西伸长了追向千惠,千惠动作极为迅速,两手握着匕首横拉刺过,铜丝被斩断,簌簌掉落在地上,化成水一样的东西融进了泥土中。
阳光亲吻了药剪寒衣,如雪的花芽子冒出了头,舒舒服服地伸展,通体散发着微微白光,最终成了灿烂耀眼的样子。
千惠对颜知非道:“你不是说新鲜的药草最好吗?那我就送忆夏一朵新鲜的。”
千惠两手握着匕首刺入泥土中,划拉地斩断泥土里正要冒出的千丝万缕的坚硬根须,再用匕首一挑,一株新鲜的药剪寒衣就被挖了出来。
颜知非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递过去,提醒道:“小心。”
千惠已经摸透了那毒物,一点也不害怕,徒手把开得正艳的药草放到了透明的瓶子里,把水壶的水倒了点进去,又放了几片维生素c药片进去。
千惠告诉颜知非,那像根须一样的东西并不是药剪寒衣的根须,也不是它身上的毒素,而是一种寄生在药草身上的虫子,一刀切下去就没事了。她之前穿越原始森林的时候遇到过一模一样的,很多人都因此误以为是植物本身有剧毒。
三人拿到东西,准备对孤岛展开搜索,以找出颜顾。谁知,当他们回到悬壁的洞窟时,颜顾已经等候他们好一会儿了。
颜顾一身是伤,同样衣衫褴褛,饿得饥肠辘辘,把他们留在洞窟里的干粮吃了好几块才缓过劲儿来,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一行人坐着邝家俊之前做的小船离开了孤岛。
三个月后。
青古邬,一栋旧式别院内。一身素雅刺绣旗袍的颜知非提着汤粥穿过庭院,走向正在晒太阳的老人。
老人一头白发,面容慈祥,舒舒服服地享受着阳光。
颜知非走近后,她说道:“不知道从哪天起,总能一坐就是半天,可以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心里想着从前的事,想着想着,就好像回到了过去,还不大愿意回来。”
颜知非放下汤粥,对白玥道:“爷爷一直盼着见您一次,您也一直想回来,现在好了,你们都如愿了。”
遗憾是人之常情,若不能更改,唯有依靠回忆慰藉那颗被岁月风干的内心。
白玥微笑着,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中。就是在这个院子,她的青涩少年在为她测量尺寸时,手微微颤抖。而她,羞涩地低着头,脸颊比霞云还红。
不远处,旗曼新抱着忆夏,在教她走路。忆夏病好后特别能吃,长得又白又胖,却不大爱活动,连走路这种其他同龄小孩乐此不疲的事她一点不感兴趣。要是家里人说得严厉了,她还咬着小嘴唇,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大人们,一副全天下数她最委屈、最可怜的样子。
王文文哄逗了一会儿忆夏,冲颜知非招手。
颜知非猜到她和戚歌要走,挽留道:“你们再住段时间,不用急着回去。”
王文文抱着颜知非,无奈道:“我也想留下来,住在这里太舒服了,可我学了白家的手艺就得撑起这门手艺,公司里还有很多事要忙,你放心,我会时常回来看你们。”
忆夏的病需要在空气好的地方养三年,一家人便回到了青古邬。王文文自白玥回到上海后就成了白玥的徒弟,虔心学习白家药脂,还接手了白玥生前的公司。
王文文看了一眼坐在阳光中的白玥,眼中含泪,心疼地拜托颜知非:“辛苦你帮我照顾她了。”
颜知非问道:“要不要去跟她老人家辞行?”
王文文摇头,“师父早就说过,我哪天要走的话就悄悄离开,不要告诉她。”
送走王文文和戚歌,颜知非和邵琅远回到家里,看到忆夏背对着坐在墙边,一脸的不高兴。原来是她又闯祸了,把王文文种在后院用来做药脂的贵重幼苗全掐了,还放在盘子里说晚上做饭饭给爸爸妈妈吃。
晚上的餐桌上,确实多了一盘嫩芽菜。
掐都掐了,回天无力,只能做成一盘菜了。
其他人都肉疼地看着,只有忆夏两眼发光,不过想起刚才挨的训斥,收起一脸的馋相,一副为了尊严坚决不吃的架势。
有人叩门,众人转身看向门口,忆夏趁机抓起一把香喷喷的嫩芽菜放进嘴里,塞得胖脸鼓成了圆球……
颜知非打开大门,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那人就提着荆条冲了进来,嘴上气冲冲地喊道:“忆夏!你给我出来!敢吃我的药草!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王文文开车到途中,听颜知非说了药草嫩苗被忆夏拔掉的事,气得赶紧调头折了回来。
桌上的忆夏抓起盘子里最后一点嫩芽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用泪花点点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王文文,王文文撩起袖口,凶巴巴道:“装可怜也没用!我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忆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妈妈、爸爸等人,几位大人包括戚歌站成一排,都只是看着她,没有一个要为她求情的样子。
哇的一声,颜家大宅里响起忆夏嚎啕大哭的声音,引来路人摇头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