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颜小姐与顾先生（1/2）

牧先生告诉顾先生，他会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因为他有百分百的诚意来请得了颜家旗袍真传的人为他做旗袍，但也希望对方能拿出百分百的诚意为他做旗袍。

顾先生其实不太愿意接这桩单子，毕竟他接下的话，会给另一个旗袍工带来失落。可是，戚老爷子一再敲边鼓，加上他也确实需要很大一笔钱，定做普通旗袍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赚到足够多的钱，牧先生的单子价格高，又能带来后续影响，着实是天赐良机。一再思虑后，顾先生点了头答应接下单子。

戚老爷子万分高兴，他道：“没想到我还真促成了这桩美事，那接下来就到我为二位准备好的服装间，那里备好了做旗袍用的工具，顾先生可向牧先生展示一二，再签合同。”

牧先生也有此意。

来到做旗袍的房间，牧先生看着已经备好的布料和各种机器，说道：“没想到戚老先生如此诚心，令人敬佩。不如这样好了，时间有限，就只做一个衣襟外加一只盘扣，让我看看顾先生的手艺是否是颜家真传，如何？”

顾先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到天黑之前，我就能完成这件旗袍，不会让牧先生等太久。”

戚老爷子笑道：“牧先生，就让他一个人在这儿忙活就好，您跟我去院子里走走，我刚买了一批艺术雕刻，您可愿赏光去看看？”

牧先生心中存疑，颜知非花了半个月才做好的旗袍，这个人居然说只要一天的时间就能做成，怎么听着有点虚？

是虚是实，时间一到自然会有分晓，他也不必急着反驳。

时间一点点过去，顾先生在房间忙得浑身是汗。

用一天的时间做一件堪比艺术品的旗袍，确实很为难，但他手稳，一身手艺在，把设计稿端凝一二便能上手画图，线条流畅，笔如游龙。

剪裁时也非常顺畅自然，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轻松完成。

中午，有人敲门，是刘管家。

刘管家轻手轻脚走到顾先生旁边，把饭菜放下，见他一身冷汗，吃惊不小，还好他备了一张刚蒸过的白毛巾可以擦汗。

刘管家走后，顾先生并没有停下来吃饭，而是继续做旗袍。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缝纫机的声音。

窗外，夜幕渐渐落下，顾先生已经停止踩踏缝纫机，做起了盘扣。

镊子在他手里，如同是他手指的一部分，轻而易举地就让烫条朝着他心中所想弯曲处美丽的弧线。

做好一个盘扣，他只用了十分钟。

一共五个盘扣做齐，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只要把盘扣缝到旗袍上，一件完整的旗袍就算完成了。

可是，他的手在拿起绣花针时意外地颤抖了下。

顾先生以为是自己眼花，多看了几眼，谁知手越颤越厉害。

也许是太劳累了，他走到一旁的沙发椅上坐下，把背靠在软垫上。身上的骨头嘎吱嘎吱脆响，像要散架似的。

“老了。”他自言自语地呢喃。

稍作休息后，他一巴掌拍在腿上，“但我不能老，蔓新还等着我挣钱给她治病呢。”

顾先生挣扎着起身，走出两步便觉身体踉跄，头晕目眩得厉害。

门外，刘管家又来了，他轻声问：“顾先生，牧先生让我带话，要是今日做不成也没关系，把做好的部分拿给他瞧也足够欣赏到您的手艺了。”

顾先生回道：“马上就好。”

刘管家走后，顾先生继续缝盘扣。

这件旗袍为侧排扣三枚，竖排扣两枚，要是平时，他只要几分钟就能缝好。

可是——

在心慌头晕，手抖拿不稳针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缝好。

如果真听刘管家的话，不上盘扣就把旗袍拿出去看，虽说确实能看出手艺高低，但没上盘扣的旗袍就像没画眼睛的龙，没有味道。

顾先生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只为让绣花针不晃动，但他越是如此，针就晃得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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