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始皇问鼎？我之道，尔等也配问津！（1/2）
万兽坟场，死气凝滞。
两尊太古神明的虚影缓缓消散，那股源自血脉尽头的恐怖威压也随之褪去。但空气中残留的敬畏，却比之前浓郁了百倍。
上百名凌家精锐终于能从地上站起，甲胄摩擦着骨粉，发出沙哑的声响。他们低着头，不敢再直视那个平静站立的年轻男人，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神祇的亵渎。
凌家家主拄着骨杖的手不再颤抖，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此刻写满了复杂与决然。他活了近百年，身为超阶法师，早已习惯了俯瞰众生，可今天，他却在一个后辈面前，感受到了渺小。
这不是力量的碾压，而是位格的压制。是守护神兽的世家，遇见了真正的图腾之主。
“前辈……我兄弟没恶意，就是想找个路，大家有话好好说嘛。”莫凡看气氛缓和，凑上来干笑着打圆场。他心里早就翻江倒海，林玄这家伙的底牌，简直比俄罗斯套娃还离谱。
“闭嘴。”
林玄和凌家家主，几乎同时开口。
莫凡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识趣地退到一旁，用口型对秦岳说：“逼格真高。”
凌家家主像是做出了最终决定，他收起骨杖，佝偻的腰背竟缓缓挺直，对着林玄，行了一个古老而郑重的躬身礼。
“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阁下。”
这一躬，彻底表明了凌家的态度。
“我说了，我们为图腾而来。”林玄的声音没有波澜，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无关。
“昆仑，守护的正是白虎图腾。”凌家家主也不再隐瞒，“但白虎圣兽，只见心志坚毅、怀仁德之辈。阁下身负两大图腾真灵，已得天地认可，但要面见白虎，仍需通过我凌家最后的祖传试炼。”
“什么试炼？”莫凡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帝王之问。”凌家家主一字一顿，声音里透着一股肃杀，“一道精神试炼，直面历史上最强大的帝王意志，拷问本心。若心怀不轨，或意志不坚，灵魂将当场崩碎，永世沉沦。”
这话让秦岳等人都变了脸色，这听起来不像是试炼，更像是处刑。
“精神试炼？”莫凡看向林玄。
林玄没有说话，只是对凌家家主，轻轻颔首。
“好。”凌家家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有胆魄。请随我来。”
他转身，向着坟场深处走去。林玄迈步跟上。
“我们也……”秦岳刚想跟上，就被凌清霜冷着脸带人拦住。
“试炼之地，外人禁入，生死自负。”
莫凡骂了一句，却被林玄一个制止的手势按了回去。
跟着凌家家主穿过一片由龙骨搭建的拱门，他们来到一处由三块巨兽头骨天然围成的凹地。此地的死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却又被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气排开，形成了一片诡异的真空地带。
“就是这里。”凌家家主用骨杖点了点中心，“盘膝坐下，放弃所有抵抗，让它接引你的精神。记住，幻境之中，一切皆由心生，也由心灭。”
林玄依言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在他心神沉入黑暗的一瞬间，一股无法抗拒的磅礴精神力，如同一只无形巨手，将他的意识从身体里硬生生拽了出来，狠狠地向无尽深渊抛去！
失重、撕裂、颠倒……
当林玄再次凝聚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巍峨到不见顶的黑色宫殿中。
宫殿高悬于九天，脚下是缩小的万里山河。一道身影端坐于最高处的王座上，头戴十二旒冠冕，身穿玄色龙袍。他并未看来，可那股吞六合、卷八荒的霸气，却化作实质性的精神重压，让林玄的灵魂都在战栗。
秦始皇！
“朕，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筑长城以镇国运。”
宏大的声音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直接在林玄的灵魂中炸响。
“告诉朕，何为王？”
问题落下的瞬间，整个宫殿活了过来！地面涌出无穷无尽的兵马俑，它们空洞的眼眶里燃起灰白的火焰，滔天的杀气和怨气汇聚成一股精神洪流，朝着林玄当头拍下！
林玄的精神体在这股洪流面前，渺小得如同一叶扁舟。他试图稳住心神，但那股力量却在撕扯他的认知，摧毁他的意志。
剧痛！难以言喻的剧痛！仿佛有亿万根钢针在同时穿刺他的灵魂！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冲垮的时刻，无垠的草原取代了宫殿。一个骑在战马上的魁梧男人弯弓搭箭，他身后是遮天蔽日的铁骑。
“我，弯弓射雕，鞭笞天下，让所有太阳照耀之地，都成为我的牧场！这，才是王！”
成吉思汗的意志化作无穷无尽的铁蹄，践踏而来！
紧接着，汉武、唐宗……一位位历史上最强大的帝王暴君，接连现身。他们的意志不再是单独发问，而是汇聚成一股更庞大、更混乱、更黑暗的意志洪流。
“权力，即是真理！”
“妇人之仁，何以立国？”
“杀一人可救万人，为何不杀？杀一城可安天下，为何不屠？”
“你的守护，软弱无力！加入我们，你将获得真正的力量！”
无数蛊惑、质问、嘲讽的声音，像亿万只虫豸，钻进林玄的意识深处，啃食着他的信念，试图将他同化。
他的精神体开始出现裂痕，那些属于现代人的平等、尊重、守护的理念，在这些纯粹的、以征服和杀戮铸就的帝王意志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不……”林玄的意识在风暴中摇摇欲坠。
就在他即将被彻底撕碎的瞬间，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博城废墟上，那些幸存者眼中的希望。
他看到了秦岳和他手下士兵，在死气侵蚀下依然挺立的背影。
他看到了莫凡那个白痴，明明怕得要死，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挡在他身前。
守护……
我的王道，从来不是为了征服天下，而是为了守护他们！守护这些鲜活的、具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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